風評:院長口中那些「超徵原因」的胡言鬼話

2023-01-07 15:30
蘇貞昌為超徵編出的理由都禁不起檢驗。(資料照片,行政院提供)
蘇貞昌為超徵編出的理由都禁不起檢驗。(資料照片,行政院提供)

雖然行政院已確定去年「超徵」4500億元的處理,要拿出一部份來普發現金,每人6000元,但後續爭議仍在。為了合理化發現金之決定,行政院長蘇貞昌說了不少話,只是其中錯誤、或甚至胡言鬼話不少,值得警惕。

全國稅收去年(111年)超徵新台幣4500億元,本月5日蘇貞昌說,近來有部分人士將「超徵」扭曲為政府透過不當賦稅制度超收民眾的錢,但超徵或短徵,代表的是當年度國家經濟表現,「去年超徵是因經濟成長表現出色」。蘇貞昌還加碼表示,「原來編列是以經濟成長率5.08%估算,但實際成長率達到6.53%,最大原因是當中8成來自營利事業所得稅的超徵」。他說,2021年上市櫃公司的獲利比2020年大增7成之多,這些代表政府行政效率與民眾努力成果。

這些話,不知是蘇貞昌的錯誤、還是幕僚提供資料有誤,或甚至行政院轉述錯誤,非常明顯這是「張飛打岳飛」、亂打一氣,時間、數字全部混在一起「大鍋亂炒」。因為引起話題所謂超徵4500億元稅收,所指年份很明確是指去年─即111年,說這年能超徵是因「經濟表現出色」、「優於預期」,顯然大有問題,事實上,去年經濟表現比預期差,成長率是不斷下修。

數字會說話,行政院主計總處每季都會召開「國民所得統計評審會」並對外公布經濟預測數字,110年11月公布的「國民所得統計及國內經濟展望」,對111年經濟成長率預測值為4.15%、平均GDP(平均國民所得)為34880美元,111年2月上調預測值到成長率為4.42%、平均GDP達35244美元,接著就是逐步下修的過程:5月成長率下修為3.91%、8月再修為3.76%,最近的一次預測是11月的3.06%,平均GDP為32700美元。

這些數字全部來自官方預測,換句話說,是「官話」,而且,全部都還高掛在主計總處的網站上,偽造不得的,但卻每個數字都在打臉蘇貞昌,因為完全看不出他口中說的「經濟表現出色」、「優於預期」,並以此用為稅收超徵與普發現金的理由。

至於蘇貞昌紮紮實實拿出數字的那段話:「原來編列(指稅收預估)是以經濟成長率5.08%估算,但實際成長率達到6.53%」,顯然不是又「看錯行」就是存心唬弄社會;因為經濟成長率達到6.53%,是110年的表現,當年稅收是「超徵」4327億元。但110年經濟表現優於預期,顯然與隔年稅收超徵與否關係不大。

其實,追根究底來看,稅收超徵就是財政部對隔年稅收的預估錯誤造成。要百分之百準確預測隔年稅收,確實是百分之百不可能,因為牽涉到太多難以掌握的變數,例如經濟成長率高或低於預測,會影響稅收多寡;企業的競爭力變化,既影響企業的營收也改變獲利,企業繳納營所稅數額也會有變;甚至股市的冷熱、市場規則制度的變化(如當沖規則的鬆緊),也會影響到稅收(有交易就要繳交的證交稅),要求財政部準確命中稅收金額,確實是一項「不可能的任務」,簡直是強人所難。

但也必須指出,財政部這次非常明顯是「搞砸」了。雖然準確預測稅收不可能作到,但如此離譜、且越來越離譜的預測差距,卻顯示財政部的模型與預測確實大有問題了。例如過去10年有7年超徵,以前全年超徵超過千億元,就非常「不得了」,但現在卻似乎超徵數千億元成為「常態」─例如110年超徵4327億、111年超徵4500億元,而且必須注意到:110年超徵或許可歸因於經濟表現優於預期,但111年經濟明顯不如預期且逐季下修調降,稅收超徵卻更多,到底原因為何、財政部依照過去經濟與稅收數字建構的模型,是否已到不得不修改了,都值得相關部會探討、修正。

而蘇貞昌為財政部預估稅收失準的辯護詞:「財政部的財政相關預估,都是跟全世界經濟學家同步預測,只是台灣業界跟全國民眾表現特別好,他要特別表示敬意」,當然又是一段百分之百的官話與鬼話。每個國家、甚至每個機構、經濟智庫的預測模型都不會完全一樣,採納的參數更不會相同,因此說什麼財政部的預估是「跟全世界經濟學家同步預測」,實在是全然不知所云的外行話,而原因是台灣業界與民眾「表現特別好」、他要表示敬意,就更是讓人搖頭,不知要說些什麼才好。 (相關報導: 曝發現金政策4大危機 柯文哲要蔡政府勿還稅「愚」民:國家級的災難 更多文章

為了長期解決這種「超徵稅收」帶來的政治困擾,財政部可能有2種方式可考慮:一個是加強稅收預估準確度,這個可能較難;另一個是較簡單:改名詞吧,別再用什麼「超徵」的字眼了,而且以後稅收預估乾脆給出「上限」與「下限」數字,也許這樣能稍避免再次陷入「還稅於民」的民粹陷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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