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之家揭露北京「大外宣」秘辛:中共積極擴大全球媒體影響力,台灣受害最深

2022-09-09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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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之家的《北京的全球媒體影響力》報告封面。

自由之家的《北京的全球媒體影響力》報告封面。

「讀者在哪裡,受眾在哪裡,宣傳報導的觸角就要伸向哪裡。」

習近平

人權組織「自由之家」8日發表《2022北京的全球媒體影響力:威權擴張和民主的復原力量》報告,針對亞太、非洲、歐洲、拉美、中東、北非等30個國家的媒體,從2019年初到2021年底遭到中國「大外宣」影響的情況進行調查。報告指出,台灣是受影響最嚴重的案例,但也做出了最有力的回擊。不過報告也發現,中國的「大外宣」每年雖然耗資上百億美元,在西方民主國家的效果卻相當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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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之家」(Freedom House)中國、香港和台灣問題研究主任莎拉·庫克(Sarah Cook)8日表示,中國的外交官與官媒正在積極挽回中共的國際聲譽,因為他們對武漢疫情的掩蓋,還有在新疆、香港、南海的政策,使得北京與習近平在民主國家的國際聲譽明顯下降。也因為如此,中國的外交官、官媒及其代理人在國外展開活動時,都會遇到嚴重的障礙。

中國近來吹起一陣「媒體姓黨」的歪風。(取自網路)
中國近來吹起一陣「媒體姓黨」的歪風。(取自網路)

報告指出,中共過去30年一直試圖在海外擴大宣傳,近3年更是積極擴展其對全球媒體的影響力,而且手段越來越複雜隱蔽。除了通過主流媒體散佈北京認可的內容,中國外交官與官媒還通過抖音與微信官方帳號、購買外國新聞媒體的股份、對外國輸出審查技術、使用假帳號發文等方式提升影響力。若遇到中方不喜歡的新聞,更會直接施壓要求刪去相關內容,若遇不從,則以損害雙邊關係、撤回廣告、誹謗訴訟等威脅來達到他們的目的。

在「自由之家」調查的30個國家中,有24個國家受到中方不同形式的攻擊,其中16國遭受的中國「大外宣」被列為「非常強大」或是「強大」,23國對中國與中國政府的看法則越來越不友好。報告指出,中共在台灣的媒體攻勢最為嚴重,雖然台灣社會強烈反對中共宣傳,中國在台灣並未設置官員,但北京仍可透過舉辦論壇、提供補貼等方式來影響媒體內容。像是在疫情和台灣選舉期間,中國會直接在不同的社交平台製造新聞來源,讓媒體跟進和報導、推動大外宣。

中國對全球媒體影響力示意圖。(翻攝《2022北京的全球媒體影響力:威權擴張和民主的復原力量》網頁)
中國對全球媒體影響力示意圖。(翻攝《2022北京的全球媒體影響力:威權擴張和民主的復原力量》網頁)

報告指出,民主國家抗衡中共媒體影響的能力差距極大。僅有半數國家能達到「頑強」的等級,而其餘則被評定為「脆弱」。台灣的抵禦能力被評價為最佳,美國緊隨其後,奈及利亞則被評為「最糟糕」。此外,中國也更善於利用社群平台的操弄,在這30個國家中,「自由之家」發現了28個由外交人員或官媒管理的賬號,甚至有半數國家出現散佈外交官發文的虛假帳戶大軍,也有網紅及其追隨者在接受資助或培訓的情況下,推廣親北京的內容。

至於中國強勢「大外宣」的具體例子,包括中國駐印度領事館在《印度教徒報》(The Hindu)刊登「社論式廣告」,英文的中共官媒《中國日報》( China Daily )也曾以插頁形式在《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和《華爾街日報》刊登所謂《中國觀察》的廣告,宣傳中國政府的政策、美化中國和中共形象,不過《紐時》、《華郵》、《每日電訊報》後來都終止這項合作;2021年8月,中國駐科威特大使館則成功迫使《阿拉伯時報》從網頁下架對台灣外長的訪問;在以色列,香港政府曾要求一家網站託管公司關閉一個支持民主的網站,並稱若不配合這麼做,該公司的員工可能因香港的《國家安全法》遭到處罰。

習近平。中國。北京(AP)
(AP)

在「自由之家」調查的30個國家中,只有不到半數實行了限制跨行業持有權的法律,防止內容生產和內容分銷受到單一企業操控;9個國家制定了反SLAPP(對公眾參與提策略性訴訟)的法律或先例以保護記者。自2019年起,受調查的30國中,有19國的政府官員甚至增加了他們對獨立媒體、記者和公民社會的攻擊;若是當地政治精英與北京關係密切,媒體揭露和抵制中共及其代理人影響力的能力也會降低,加納、馬來西亞、莫三比克、塞內加爾和科威特的官員就會打壓批判中國的報導。

除了植入內容,有12國的新聞聯合製作涉及中方提供技術支援或協助,換取對報導相當程度的編輯管理。像是羅馬尼亞和肯亞等9個國家中,當地記者或評論員因為發表親北京的文章得到金錢補償或其他禮物;多個總部設於中國的機構均與中共有密切關係,30個接受調查的國家中,有16國簽定或更新合作協議。

2022年8月4日,台北一間髮廊正在收看中共軍演的新聞。(美聯社)
2022年8月4日,台北一間髮廊正在收看中共軍演的新聞。(美聯社)

不過面對中共的宣傳攻勢,許多國家的記者、學者與民間團體也加以反擊,像是增加透明度、確保多樣化報導以及增加當地對中國的專業知識,許多民主國家也有保障資訊自由和媒體持有權的法律,這些法律有助於確保透明度和使媒體生態免受中共的影響。在30個國家中,有21個國家的記者與媒體專門揭露中共的「大外宣」。即使有27國的媒體繼續發布中國的官方內容,但這些國家也同時出版更多關於中國政治的批判性內容,為讀者提供相對平衡和多樣化的報導。

中國問題專家、哥倫比亞大學教授黎安友(Andrew J. Nathan)在報告發布的記者會上表示,北京的努力當然取得一定程度的成功,但總體來說他們的巨額投資並沒有得到回報。北京的軟實力在歐洲、美國、日本、澳大利亞、紐西蘭、台灣等地正在下降,但中國政府似乎並不相信這一點,「大外宣」的行動顯然還會繼續。報告則指出,從台灣、美國、英國和澳洲的例子可以看出,由於較溫和的影響力工程未能達到預期效果,中共最近轉向更激進、更具對抗性或隱密性的策略,預期未來幾年也將擴展到更多國家。

政大國家發展研究所助理教授黃兆年對《自由亞洲電台》表示,中國對台灣媒體的影響並未達到對中國增加好感的效果,但中國對資訊的操弄讓偏差資訊進入台灣,確實讓台灣社會在政治光譜變得更極化,更矛盾和衝突,對台灣民主的討論與決策品質都有很大的影響。報告也建議了民主國家可以採取的回應措施,包括發展國內有關中國的專業知識、支持調查性新聞、提高媒體所有權的透明度、打擊虛假信息、以及加強對新聞自由的基本保護。報告建議政府應減少限制資訊獲取或與人權原則相衝突的強硬行動,注重與民間社會和媒體建立夥伴關係,確保所有立法和政策都能加強而不是削弱民主體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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