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只有台灣院線上映!台灣觀眾眼中的香港紀錄片《時代革命》

2022-02-27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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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時代革命》裡,在反送中這場「無大台」的抗爭運動中,像陳伯與熊仔這些原本不被大家熟知的小人物,他們在這場運動中做了什麼?為什麼這麼做?周冠威都詳實地記錄了下來,並向觀眾訴說香港示威者們是如何見證、參與這場從此改變香港的重大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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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台灣藝術家雪克(Shake)抽著菸淡淡地說,《時代革命》呈現的現場真實聲音震撼,也讓她「一直回想到那一年,一直在關注香港。」2019年,雪克曾為了六四事件30週年,在中正紀念堂前設置巨型六四坦克人氣球的裝置藝術,引發媒體關注。

雪克說,她記得反送中運動那年,自己曾收到一個Google雲端連結,看到「很多香港人把自己拍到的(抗爭現場)畫面放在那裡」,素材數量龐雜。雖然不確定周冠威使用的素材從哪彙整,但以紀錄片素材使用的豐富程度來看,工作量「真是很難以想像」。

當記者問到,「你認為紀錄片會是一種抗爭方式嗎?」雪克先是很快地回答「當然是囉!」後來又補充:「這個問題有點怪」,因為「所有任何的藝術表達都可以是一種抗爭的方式。」

《狂飆一夢》紀錄片、長期關注台灣政治與社運的導演廖建華則認為,拍紀錄片是紀錄片工作者參與抗爭的方式,每個人就各自的「戰鬥位置」,「做了他們能做的事,影像紀錄整理則讓這些事能有價值地留下來跟傳播。」

他說,《時代革命》不只是呈現時間軸敘事,也有很多香港人在抗爭過程中淬煉出來的、某種人類的教訓與溫暖。不管是大到對抗威權,或小至情侶家人之間的牽掛,這部片某種程度上都可說是紀錄與見證。

「很多人講手機拍片,現在是一個影像很氾濫的時代,但還是需要某種敘事或是某一套整理過的東西,作為一個認識、記憶或傳承,也是我們這一代或是下一代人的某種備忘錄。」廖建華說。

2020年11月19日,香港中文大學畢業生在校內遊行,聲援被扣押在深圳的12名港人,並呼喊反送中及港獨口號。(AP)
2020年11月19日,香港中文大學畢業生在校內遊行,聲援被扣押在深圳的12名港人,並呼喊反送中及港獨口號。(AP)

台灣人有共鳴

《時代革命》呈現了中國如何收緊對港管治,亦談到了同樣面臨威脅的台灣。

「在國家安全上,我們對面就是有個中共。」首映會結束時已經接近晚上10點半,與四位導演及藝術家聊著聊著,最後時間已經接近午夜。廖建華站在街邊、戴著口罩,一邊等著宵夜一邊告訴記者,台灣人或許沒辦法體會跟香港人一樣的恐懼,或經歷他們面臨的,「但我們應該比全世界很多地方的人可以更有同理心或共感。」

廖建華說,2019年時自己原本要前往香港拍攝作品,看到在香港的同業陸續傳來被搜查手機的消息,於是出發之前,他也把自己手機裡的素材做了「整理」,只是後來仍「因為抗爭已如戰場」,最終沒有去到香港,但那是他作為紀錄片工作者,「第一次明確感受到恐懼」。

曾在2019年到香港現場參與抗爭的台灣紀錄片導演陳君典也透露,自己有認識的香港同業選擇留在香港繼續拍片,但因為題材與政治有關,還曾將素材寄到他家備份留存,「因為他就是擔心有一天他家裡就被抄掉。」

2020年7月,香港警方強力鎮壓反對「港版國安法」運動,支持反送中的「黃店」開始清理門戶(AP)
2020年7月,香港警方強力鎮壓反對「港版國安法」運動,支持反送中的「黃店」開始清理門戶(AP)

有港人選擇留在香港,也有些選擇來到台灣。廖建華說,他一位香港朋友來台後,曾參與過沾邊政治議題的拍攝工作 ,最終選擇匿名。

廖建華解釋,這不只是因為風險考量。他的朋友告訴他,自己是看到《時代革命》幾乎所有工作人員匿名後做的選擇。廖建華說,就像《時代革命》裡的抗爭者一樣,手足間彼此不太過問職業、年紀,離開了抗爭現場、脫下裝備,可能都不知道對方是誰。

《時代革命》裡提到,「『沒有人』即是『所有人』」(Nobody is Everybody)。香港人在自己的崗位上,以自己的方式繼續往下走。廖建華說,「也許對他們來說,職稱跟名字沒有那麼重要了吧。」

反送中抗爭中的藝術作品,目前在台北剝皮寮歷史街區展出。(林瑞慶攝)
反送中抗爭中的藝術作品,目前在台北剝皮寮歷史街區展出。(林瑞慶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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