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思之》選摘(4):「孩子,英雄啊!」吾爾開希,你還記得否?

2015-02-05 0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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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年過去,天安門的母親還在尋找真相。(圖為丁子霖/美國之音/取自維基百科)

二十六年過去,天安門的母親還在尋找真相。(圖為丁子霖/美國之音/取自維基百科)

一九八九年的那場學生愛國運動,我以為五月十三日是個轉捩點。在這之前,學生已經回校復課。但料想不到的是,五月十三日,學生當中有一批強硬分子採取了更為激烈的方法:宣布絕食。這在鄧小平看來,無疑是鬥爭的升級。恰恰是五月十三日那天,我離開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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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司法部預定五月十四日在武漢召開「非訴訟實務研討會」,從律師業務角度考量,當然挺重要,只是與我主編《中國律師》的工作沒有直接聯繫,我沒考慮參加,只派了記者列席。當時主管律師工作的常務副部長陳卓說:「思之同志,我不懂業務,請你幫幫我的忙,陪我去搞點成果出來。」這是全國性的會議,各地律師協會的負責人和主管非訴業務的律師,都給集中在一起,作為部裏的負責人不懂業務,解決不了問題,也是有點不好意思。我心軟,經他三說兩說,同意了。

五月十三日飛武漢。這一步,對我的政治生命發生了重大的影響作用。因為後來閻如一告訴我說,你剛走,嚴家其他們就託人找你,想請你同他們一道搞「廣場大學」,沒想到你離開了北京。聽到這個消息,我心想,這是上帝保護,如果我不走,肯定會跟他一起辦廣場大學,反革命分子的帽子注定戴上,一時抓不住也必遭通緝。所以我想,陳拉我去開會,是上帝的旨意,上帝有時候對我還是很寬厚的。

賓館大廳,忽聽「軍情」

 

到了武漢,湖北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馬良,這個當地法界的顯赫人物,來看我們。他過去當過省司法廳廳長和高院院長,認識陳卓,我同他是訪日時建立的友誼,那段日子我們處得很好。記得是五月十四日晚,馬良來聊了大約一個小時。告辭的時候他躬身說:「別人別送了,思之得送送我呀」。我聽出這話裏有話,就說:別人留步,我當代表。邊說邊跟著他起身,走到大堂大門旁邊,他把我拉到一個大柱子背後,說:「告訴你一件事,這次學潮很不簡單,問題太複雜了。鄧大人此時,帶著他的兒子正在這裏開最高軍事會議,商量對付學潮。你千萬小心點,別摻進去!這話我只能對你講,別人,不說了。」

這個情況當然對我有刺激,說明五月十四日之前鄧大人已經決心要對學生下手了,不然開什麼最高軍事會議!誰都能判斷出這個情況有它特殊重要的意義。然而這距被誣為「暴亂」的「六四」卻還有整整二十天!

(六四迄今還是中國撫平不了的痛。取自維基百科。)

為了坐實這次會議,後來我查了很多資料,包括鄧小平年譜,五月十四日都找不到他,他在何地幹何事居然都沒有記載,連趙紫陽都不知道他在哪裏。後來我看到一個材料,六四前美國衛星拍到北京城有四個包圍圈,那無疑是幾十萬大軍,三天兩天當然調不來。再說,動幾十萬大軍,肯定不是對付學生的。陳希同當時發狂說對付學生給他一個團就夠,狂是狂點,倒也接近實際。這幾十萬人馬顯然是對付他們自己人的。也就是說,鄧大人對自己的部隊已經不敢完全信任了,很有可能他會發奇想:趙紫陽究竟要幹什麼?警惕性高,所以調了幾十萬人馬。這件事至今沒有人提及,讓人弄不清是怎麼回事。馬良忠厚善良,絕對不會撒謊編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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