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性仁觀點:美台花蓮外海秘密軍演 升高台海擦槍走火危機

2021-08-13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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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英文AIT新任處長孫曉雅,美台關係隨著美中關係惡化變得緊密。(資料照,總統府提供)

蔡英文AIT新任處長孫曉雅,美台關係隨著美中關係惡化變得緊密。(資料照,總統府提供)

全球最大的兩個經濟體中國大陸與美國就在同一時間宣布大規模、大範圍的軍事演習,雖然演習是例行性,但活動過後關係修補以及在活動過程中的衝突與心戰喊話所造成的傷害與關係惡化,卻是難以彌補;不只雙方互信基礎受到破壞,對於區域和平及世界秩序的維護都是相當不利的,不容輕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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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無獨有偶,台美海巡繼2021年3月簽訂〈台美海巡合作瞭解備忘錄〉後,在台東部花蓮外海秘密舉行救難及海上反恐聯合演習聯合操演。

蔡政府要持續深化台美夥伴關係及共同利益

台灣正式派遣最大噸位「嘉義艦」及東部機動海巡隊、海巡特勤隊等四艘艦艇參與,蔡政府更宣稱台灣在印太戰略地區擔任不可或缺且非常關鍵的角色,海巡署更肩負維護台灣海洋權益的重要任務,期待與美方及相關部會協同合作,持續深化台美夥伴關係及共同利益。未來將強化雙方致力保護海洋資源、打擊非法、未報告及不受規範(IUU)漁業活動、並就聯合海上搜救(SAR)等領域進行合作,以共同確保印太地區的繁榮與穩定。

與此同時,台灣與立陶宛關係迅速進展,以台灣名義在立陶宛設立代表處,致使北京隨即召回中國駐立陶宛大使,種種動作都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令人擔憂一旦擦槍走火,後果不敢設想。

波羅的海國家立陶宛外長蘭茲貝吉斯(Gabrielius Landsbergis)(AP)
中國召回駐立陶宛大使,立陶宛外交部表示遺憾。圖為立陶宛外長蘭茲貝吉斯。(資料照,美聯社)

近來美國也將舉行「2021大規模全球演習」(Large Scale Global Exercise 21, LSGE21),並有英國、印度、澳大利亞和日本參與,這場聯合軍演針對性十分明顯,向中俄展示美軍能力。

至於台美軍演對外宣布主要是針對聯合搜救、打擊非法漁業活動與反恐作為,台美雙方雖相當低調,以「救難」與「海上反恐」名義進行相關演練,但對中國大陸來說,此舉無異已經碰觸大陸當局的底線。

王毅重申中方關於南海問題立場

中國外交部長王毅在之前出席第28屆東協地區論壇外長會時,重申中方關於南海問題立場。認為域外介入已成為損害南海穩定最大威脅。南海局勢總體是穩定的,航行和飛越自由得到依法保護,這是中方和東協國家共同努力的結果,不容唱衰和抹殺。

2021年,中國外交部長王毅(AP)
王毅在出席第28屆東協地區論壇外長會時,重申中方關於南海問題立場。(資料照,美聯社)

王毅表示,中方願同東協國家在《南海各方行為宣言》基礎上,盡早達成有效、富有實質內容並符合包括《聯合國海洋法公約》在內國際法的南海行為準則,共同把南海建成和平之海、合作之海。

王毅又說,南海仲裁案違背國家同意基本原則,越權審理,在事實認定和法律適用上均存在明顯問題。中方從未參與,當然也不會接受。王毅說,近年來,域外國家的介入已成為損害南海和平穩定的最大威脅。所謂「不區分域內域外國家」的說法,無視南海沿岸國的正當合法權益。濫用航行自由,更是對沿岸國主權和管轄權的挑釁,理應受到地區國家的抵制和反對。

美國的親自上場拉著盟友對付中國

凡此一系列在南海及東海軍事動作,其宣示和嚇阻的意義大於實質衝突的意義,然而,我們必須思考,當世界邏輯思維都從軍事活動展開,對於正在面對病毒肆虐的全球來說無異是一場災難,既無法回到談判對話的正式管道,也無助於各國合作及互信基礎的累積,對於和平價值更是一大摧毀,為人類帶來難以彌補的遺憾。

美國的親自上場對付中國大陸,同時也拉著盟友共同對付中國,北京勢將必不會坐以待斃,也會採取必然反制措施,用盡一切可以利用的方式與籌碼,展開新一波的中美角力。

中美若長此以往下去,不只領導人見面將不具任何實質意義,對於兩國人力、物力及財力,也都是一項耗損,對於世界經濟復甦及防疫都是一項嚴重的傷害。中美兩大強權可曾有考慮軍演後的關係修補?

這些軍事活動所造成的關係僵局一旦持續下去,兩岸風險也會迅速提高,稍有不慎,激起民粹主義與民族主義,必將一發不可收拾,如果軍演的目的只是告訴對方自己的決心,那大可不必違反比例原則,用如此大規模演習來換取對方的相信,美方聯盟對抗中俄的表態。

當大國衝突時小弟們必然難為,小弟們沒有選擇的空間,最後受傷最重者恐怕還是這些小弟們,如果美國企圖複製過去打垮蘇聯的模式,恐怕以今日的情勢未必能夠如願以償;美國發動與落實印太戰略的實質後果,應當做整體評估,雖是在印太地區測試其動員能力,但所冒風險及付出成本不得不加以考慮。美國從阿富汗撤軍後轉往印太地區施力,能否達成效果?仍有待觀察。

孫中山對和平主義永不放棄的追求

大規模軍演無論是對內的文宣或是對外的宣示,恐怕都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孫中山的一些觀點,或許可以提供中美雙方一些思想上的啟發。

首先,孫中山的大同世界雖然太過理想,但卻是和平主義永不放棄的追求,就在1924年1月27日至8月24日,孫中山在廣州國立高等學堂關於「三民主義」的系列演講中,指出「真正的民生主義,就是孔子所希望之大同世界」。

而這個大同世界,即《禮記》〈禮運篇〉所描述的理想社會,天下是全天下人共有的天下。全天下人沒有公私概念,沒有貧富貴賤,沒有階級壓迫,沒有以強凌弱,人人友愛互助,家家安居樂業,實現全天下人無差別地當家作主、服務社會、享受幸福的權利。孫中山先生在此基礎上,融入了平等思想,因此,和平需要平等,大同需要和平,這與軍事活動所揭櫫的強弱之別與衝突,正是鮮明的對比。

20170312紀念國父孫中山先生逝世92週年.許多民眾前往向國父銅像致敬.(陳明仁攝)
孫中山的大同世界雖然太過理想,但卻是和平主義永不放棄的追求。(資料照,陳明仁攝)

其次,孫中山先生主張王道、反對霸道,同樣也是與軍事活動正好相反,王道行仁、霸道雄力,軍演乃係以力展現,而不以仁服人;再者,孫中山認為的世界就是一種民族主義,然而民族主義並不利於世界的和平發展,當民族主義強調我與他的差異,衝突的幼苗自此萌芽,中美意識形態及文化認知完全不同,若民族主義揚升,軍國主義抬頭,恐怕更不利於大國間的和平互動。

另外,孫中山先生認為,大凡一個國家之所以強盛,起初都由於武力的發展,這正是過去冷戰的思維;然而中山先生指出,繼之以文化的發揚,要維持國家的長久地位,並非靠武力,而是靠文化及良好的道德,那麼軍事活動是一個道德的行為嗎?孫中山將和平與武力當成文明與野蠻的分水嶺,顯然對於目前以軍事行動為主的思考,並非文明的表現。

濟弱扶傾是中山思想的精華,軍事行動非但展現不出濟弱扶傾的精神,反而會形成以霸凌弱的情況;孫中山的天下觀及王道文化理想,更對世界有著啟發的意義。

美國企圖打造的新聯盟體系能持續多久?

總之,當美國聯盟與中俄聯盟透過軍事行動來表現雙方的決心與意志,將是世界的一大悲哀;軍演活動熱鬧有餘,但軍演之後關係難以彌補,難以正常自然的坦誠面對;軍演雖然有助於內部的宣傳與團結,但卻不利於外部關係的處理;當以鞏固盟友、爭取夥伴國來合作夾擊對方,把對方逼到牆角,恐怕也不是維持世界和平的方式。

當美國企圖積極建構軍事、貿易、科技、價值觀為一體的新聯盟體系,能持續多久?成效有多少?也都不無疑問。美國對於同盟的維繫和對國際機制的掌控,需要美國持續投入相當成本的支持,這對現階段美國經濟、政治和軍事將是一場結果難測的賭注。

美國總統拜登。(美聯社)
拜登企圖建構軍事、貿易、科技、價值觀為一體的新聯盟體系。(美聯社)

對於台灣來說,台美軍事合作讓兩岸關係走入沒有迴旋的空間,兩岸衝突勢難避免,我們是否能從孫中山思想中得到一些靈感,從老祖宗留給我們的智慧中汲取教訓。

當美國等盟友合力抗中,極有可能成為中俄成長及相互協助的推力,此對抗成為成長的養分。當美國孤立中國大陸的陽謀越明顯,中國大陸要阻止美國利用南海問題干擾和破壞中國和東協的合作,確保中國東協關係維持在穩定發展、中國必定會繼續經營與俄羅斯的關係。

當世界變成集團間的對立,恐怕與孫中山思想的距離就越來越遠;當涉及中國大陸的安全與發展利益,中國也無路可退,衝突對抗將會一觸及發,台灣能夠安全避險嗎?軍事活動與兩國利益長期博弈,基本上是矛盾的,當中美兩國都沒有放棄接觸和對話,和平尚未絕望時,只能期盼雙方軍事行動適可而止。

*作者中國文化大學國家發展與中國大陸研究所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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