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大量用水的台積電,為何跑到美國沙漠設廠?日經:亞利桑那的半導體生態系太誘人

2021-06-03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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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亞利桑那大沙漠中的戴維斯·蒙森。(許劍虹攝)

位於亞利桑那大沙漠中的戴維斯·蒙森。(許劍虹攝)

台積電去年宣布耗資120億美元在美設立的晶片製造廠,目前已在亞利桑那州破土動工,這除了是台積電20年來在美國的第一間晶片廠,也是台積電在台灣以外為數不多的生產基地。眾所周知,晶片產業需要大量水資源,為何台積電會選上以大峽谷與沙漠聞名之處設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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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經亞洲》(Nikkei Asia)3日問了這個問題:為何台灣的晶片巨頭在沙漠裡下注?不過台積電並非亞利桑那賭場裡的唯一賭客,作為美國半導體產業龍頭的英特爾,今年3月也宣布將在亞利桑那投資200億美元,建造兩座全新的晶圓廠。為何晶片界大佬們,都喜歡這個沙漠地帶,沒水真的沒關係嗎?

《日經》的看法是:真的沒關係。

這個答案聽來奇怪,因為台灣這個夏天缺水嚴重,對於科技業造成不小壓力。作為指標大廠的台積電,部分廠區甚至啟動以水車載水救急,這都不是新聞。但台積電當時也表示,各廠區也積極改善廢水回收系統,提升用水回收率。

《日經》指出,水對台積電或任何晶片廠來說,其實是最不需要擔心的問題之一。因為對晶圓廠來說,如果有兩項最重要的基礎設施,那麼其中一個會是電力,另一個則是「更多的電力」。因為水的成本對每片晶圓來說可能僅佔幾美分,要害並不在那。

此外,半導體製造廠利用水資源的本事也確實越來越強大。英特爾在亞利桑那的晶圓廠每天已可回收超過3400萬公升的水,英特爾還說,2030年他們將可實現淨正用水量的目標,也就是回收利用的水資源將比每天消耗的水更多。

2021年5月3日,英特爾(Intel)宣布投入35億美元擴大新墨西哥州的生產廠(AP)
2021年5月3日,英特爾(Intel)宣布投入35億美元擴大新墨西哥州的生產廠(AP)

沙漠裡也許不缺電,環境乾旱也不會是個麻煩,但台積電與英特爾為何都相中亞利桑那呢?《日經》認為,那是因為亞利桑那的半導體生態系,才是世界大廠頻頻在此出資設廠的真正原因。從半導體生產設備的供應商、到提供晶圓材料的公司一應俱全,由十多組供應鏈組成「半導體聚落」,確實可讓台積電與英特爾享盡最佳成本優勢。

亞利桑那能擁有如此規模的產業鍊,很大程度還是要歸功於英特爾。因為英特爾早在1980年便開始在該州設立生產單晶片(microcontroller)的製造廠,經過40多年、超過300億美元的投資與吸引上下游產業,廠址所在的錢德勒(Chandler)目前已是英特爾最大的製造基地,包括恩智浦、安森美、高通、微芯、博通、佰電科技也都在亞利桑那設廠。

2020年10月19日總統川普出席亞利桑那州(Arizona)競選活動(AP)
2020年10月19日總統川普出席亞利桑那州(Arizona)競選活動(AP)

除了半導體產業的群聚效應之外,台積電是在美中關係最緊張的時刻(貿易戰、科技脫勾)做出投資亞利桑那的決定。亞利桑那州算是共和黨江山,因此比起民主黨色彩濃厚的華盛頓州(台積電在華盛頓州的卡馬斯市已有一座8吋晶圓廠)更會掌握政治風向。

雖然白宮主人已經換人做,但拜登上任後也認為美國應該降低對中國供應鏈的依賴,今年3月甚至在白宮召開晶片峰會,強調美國將積極投資半導體行業,準備「再次領導世界」。不過在美國設立工廠畢竟所費不貲,業界人士甚至對《日經》表示,在美設廠的成本至少是在台設廠的3倍左右,因此如何激勵引誘世界大廠在美設點,就變得非常重要。

英特爾(Intel)晶片委外大單將由誰吃下,仍是個謎。(圖/Morton Lin@ flickr)
(圖/Morton Lin@ flickr)

VLSI(VLSI Research)的半導體分析師丹 · 哈奇遜(Dan Hutcheson)表示:「過去三四十年,製造業之所以移出美國,晶圓代工之所以如此成功,就是因為沒有任何經濟激勵鼓勵半導體公司在美國生產。」哈奇遜說,台灣與南韓的半導體業有今天的地位,也正是建立在政府的大力支持與投資。因此亞利桑那能否成為下一個晶片重鎮,就要看美國政府能否展現支持。

《日經》指出,亞利桑那首府鳳凰城去年已承諾投資2.05億美元,改善台積電所需的公共基礎設施,包括6100萬美元用於修整街道與人行道、3700萬改善供水基礎設施、1.17億興建污水和廢水處理系統。台積電董事長劉德音去年也曾表示,台積電已要求州政府與聯邦政府提供補貼與激勵措施,彌補台灣在美生產的高成本。《日經》認為雖然相關細節並未公布、甚至尚未敲定,但這些激勵措施肯定是台積電願意赴美的關鍵因素。

台積電
台積電

不過台積電赴美並非都是利多,《日經》也指出亞利桑那新廠的隱憂—人才難尋。畢竟過去晶片製造業過去幾十年外移亞洲,美國與晶片工程相關的畢業生數量當然不如從前。麥肯錫管理諮詢公司的資深合夥人懷斯曼(Bill Wiseman)表示,台積電赴美最大的痛點就是當地的相關人才不足,這也是美國必須面對的困境。

英特爾與亞利桑那政府雖然一直資助當地大學,台積電董事長劉德音也曾指出晶片產業是亞利桑那年輕人求職的熱門選擇,因此台積電才會選擇這個地方設廠。但連張忠謀今年4月都曾公開表示「美國缺乏專業人才與大規模調動製造人員的能力」,台積電的赴美之路能否走的順遂,似乎仍存在不確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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