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物語:我會長大你會老

2014-06-14 16:43
沈富雄與柯文哲雖然是台大醫科的前後期學長學弟,但兩人卻有些同才相忌。(余志偉、吳逸驊攝,鄭力煒合成)
沈富雄與柯文哲雖然是台大醫科的前後期學長學弟,但兩人卻有些同才相忌。(余志偉、吳逸驊攝,鄭力煒合成)

台灣政壇最有名的孤鳥沈富雄13日宣布參選,他參選的1個理由是,看不慣柯文哲以民調要脅民進黨,民進黨泱泱大黨卻被牽著走。

我認為「威脅」兩字實在言重了,畢竟,無黨人士雖然明月清風,非常瀟灑,但是想要以無黨從政,那其實是標準的「裸命」,或更慘的「賤命」一條。尤其,沈大老孤立無援的「殷鑑」不遠,柯文哲最後決定以無黨參選,我相信是經過一番掙扎的。

台灣社會仍對跨黨派或第三勢力有浪漫的想像,但從這些自命無黨無派者這幾年的選舉實驗看來,其實是前仆後繼、飛蛾撲火,試想,英國上次選舉兩大黨選票加總才6成多,但都不太有第三黨的空間了;而台灣不但藍綠結構穩定,歷次大選兩大黨都至少囊括近8成的選票狀況下,那裡會有無黨派的空間。台灣選民多少有些心口不一,嘴巴上愛說無黨無派,其實心中早有定見。

所以,在台灣想要當選,幾乎非要有黨籍不可,但加入黨派有更大的好處,政黨形同是個大幫派,有好處大家分,個別政客的缺點,在政黨的保護色下消失無形,更重要的是,政黨大都護短,國民黨一般等司法機關的大動作後才開鍘,民進黨更慘,除了偶爾打打蒼蠅,對村里長動刀外,這幾年來從未對違法亂紀的大咖、甚至中咖動刀。

當然,台北是唯一的例外,並非無黨籍在台北吃香,而是台北藍大於綠,傳統綠營的人想要當選,綠帽子非鑲藍邊不可。

台灣選舉民調專家洪永泰教授在新書《誰會勝選?誰能涷蒜?》中指出,台北政治版圖相當穩定,藍綠比大概是56比44,「但若是候選人本身因素導致支持者『票投不下去』,就會有減分效果,這與投票率、候選人、當時政治情勢都有關係。」

人是為希望而活的,洪永泰教授列出數項「票投不下去」的可能,今年都發生了,藍營候選人連勝文還沒開始跑,「富二代」的緊箍咒已經拔不下來,而中央執政低迷,幾乎看不到起色。

但既然可稱為政治版圖,就不是那麼容易撼動的,柯文哲和蘇貞昌談過後,最後決定無黨參選,這當然是盤算過的,因為,「加入民進黨會少掉8%的選票」。換句話說,以民進黨頭銜參選是穩輸無疑,無黨參選則還有一絲機會。

沈富雄批評柯文哲所謂的「超越藍綠」完全是為了選票,馮光遠從另一個角度批評,柯文哲所謂的「藍綠惡鬥」說是反動修辭,粗魯的對藍綠支持者扣帽子。

但是,不論對「藍綠惡鬥」的界定有多不同,任何文明社會絕對不可能以「藍綠惡鬥」為追求的目標,就如已去逝的美國哲學大師德沃金(Ronald Dworkin)在《民主是可能的嗎?》(Is Democracy possible here?)一書中所說,民主能夠運作的前提是,國家的不同黨派能找到共同的基礎,才可能有對話論辯的空間,他反省美國當時(小布希政府時期)的政黨對立,憂心的說,當政治猶如戰爭,黨派完全不尊重對方,民主前景堪憂。

台灣現在的情況和美國當時相距不遠,柯文哲的「超越藍綠」即使如沈大老所言,是為了選票,但這至少是共利,柯文哲與台灣社會都獲利,最糟的狀況則是鬥到損人不利己,正是當前台灣寫照,整個社會都陷入囚犯困境,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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