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芳專欄:房地產泡沫破滅與人口負成長,中國經濟雪上加霜

2024-02-04 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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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大集團。(美聯社)

恒大集團。(美聯社)

中國房地產巨頭恒大集團上月底遭香港高等法院最終裁定清算,對中國房地產帶來不可忽視的衝擊。中國房地產泡沫破滅後,投資人與消費者信心降至谷底,何時能夠恢復?連續低迷3年的房地產,何時能夠反彈復甦?依國際貨幣基金(IMF)最新報告顯示,房地產泡沫破滅加上人口連續負成長,對中國經濟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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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國際貨幣基金預估,中國今年經濟成長率約4.6%,明年為4%,如果當局對於房地產危機未能提出適當因應對策,導致房地產進一步萎縮,使得民間需求與信心進一步惡化,將加深政府的財政壓力,導致通貨緊縮壓力,不利於經濟成長。在這個趨勢下,IMF預估,中國在2028年經濟成長率僅3.4%。

由於缺乏其他有吸引力的投資管道,房地產一直是中國民眾最主要的投資選項。國際貨幣基金的報告指出,中國數十年來經濟快速成長,房地產扮演重要的角色,占中國整體經濟活動逾20%,由於中國經濟對房地產依賴度極高,也帶來極高的風險。對於房地產價格持續上漲的預期,使得房地產開發商能夠迅速獲得大量貸款,也成為地方政府重要的財源。

2021年9月,中國房地產鉅子「恒大集團」財務危機全面引爆(AP)
2021年9月,中國房地產鉅子「恒大集團」財務危機全面引爆(AP)

IMF估 未來10年中國新增房地產投資持續下滑

中國房地產巨頭包括恒大集團、碧桂園等陸續爆雷,還有許多問題業者可能連環爆,重挫投資人與消費者的信心。國際貨幣基金的報告指出,中國新房開工量與新冠疫情之前相比,下降了60%,過去30年來,這種大幅萎縮的情況只有在大蕭條時發生。許多面臨類似財務危機的房地產業者其實已不具有經營能力,政府當局允許貸款人展延償還的期限,以避免衝擊房地產價格與銀行的資產負債表。中國的房地產迄今僅微幅下跌,部分原因是一些城市頒布了規定,限制了房價的下跌。

中國房地產過度投資引爆一連串危機,未來幾年還將面臨人口負成長與城市化進程減緩的壓力。依國際貨幣基金的報告,未來10年,中國房地產投資可能比2022年的水平下降30%至60%,而且反彈只會非常緩慢,主要原因包括人口減少與城市化進程放緩。過去10年,地方政府提供大量的公共資金補貼數百萬人搬進新住房,然而房地產泡沫破滅使得各地方政府財政收入大減,許多周期性和結構性因素的調整壓力,使得住房投資進一步下降。由於城鎮新增家庭數量減少,而空屋數量居高不下,預估未來10年,新住房需求將下滑35%至55%。

中國人口連續2年負成長,人口急速老化且新生兒大幅減少。《經濟學人智庫》(EIU)指出,中國經濟面臨4大挑戰,包括人口老化與新生兒大減、國內需求疲軟、通貨緊縮、與西方脫鉤持續進行中。

首先,在人口結構方面,老化與少子化是大趨勢。由於今年為龍年,EIU預估今、明兩年中國的新生兒人數可能小幅反彈回升,不過,接下來幾年新生兒的人數仍是回到明顯下滑的大趨勢。

2023年8月17日,北京郊區正在建設的碧桂園一號世界城。(美聯社)
2023年8月17日,北京郊區正在建設的碧桂園一號世界城。(美聯社)

通貨緊縮陰影揮之不去 中國會陷入失落10年?

其次,中國的內需疲軟,主要反應投資人與消費者缺乏信心。EIU指出,中國經濟目前最明顯的現象是需求疲軟。以房地產為例,房屋成交量大幅萎縮,因為投資人與消費者擔心房產業者缺乏資金完成建案,也擔心房價未來進一步下滑。由於房地產長期以來過度投資,如今泡沫破滅,投資人缺乏信心使得投資與消費變得保守,使得通貨緊縮陰影揮之不去。

第三,中國會陷入失落的10年嗎?EIU指出,儘管依中國官方統計,目前消費者信心指數尚未出現連續的通貨緊縮,但是不能忽視通貨緊縮的潛在威脅。

諾貝爾經濟獎得主克魯曼(Paul Krugman)認為,中國經濟遇到了大麻煩。他在《紐約時報》撰文指出,中國經濟正經歷日本式通貨緊縮和高青年失業率,進入一個停滯失望的年代。

中國房地產泡沫由於規模龐大,泡沫破滅後,接下來的調整期恐怕要花很多年,當務之急是重振投資人與消費者的信心。然而,在一個下情無法上達的威權主義國家裡,全賴最高領導人來重振民心,恐怕很困難。由於房地產市場的表現比預期來得糟糕,中國的復甦之路相當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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