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育梅專文:亂世中的愛情─簡娥與潘欽信(3~1)

2024-02-04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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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提到,由於簡娥懂日文,所以她能看懂這些具有強烈政治色彩的日文書籍,而且讀完三、四本巨冊的《資本論》,這些左翼書籍對她日後參加運動影響深遠。圖為台灣農民運動女鬥士簡娥自宅花園。(資料照,王育梅攝)

作者提到,由於簡娥懂日文,所以她能看懂這些具有強烈政治色彩的日文書籍,而且讀完三、四本巨冊的《資本論》,這些左翼書籍對她日後參加運動影響深遠。圖為台灣農民運動女鬥士簡娥自宅花園。(資料照,王育梅攝)

1999年,陳映真約我在新北市中和區一間麥當勞店見面,送我一本《台灣社會運動史》,並說道:「相信這本書對妳寫『簡娥與台灣農民組合』、『台共歷史』會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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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之前,他再次提醒我:「簡娥那個年代的『婦女解放運動』和現在的『女性主義運動』截然不同。日據時代的婦女解放運動家如謝雪紅、簡娥等,均出生於社會底層,從自己的家庭背景和階級出發,走進社會運動,了解婦女的解放理論;相反的,出生富裕家庭的張玉蘭、葉陶,則是背離自己的社會出身,和簡娥一樣非常關心底層百姓。」

簡娥年輕照片。仰慕敬重簡娥的作家陳映真,在世時,尊稱簡娥是「台灣女性革命家」。他與王曉波曾連袂到洛杉磯拜訪簡娥和郭德金前輩,簡娥也經常在我面前稱許陳映真與王曉波。(陳國哲提供 )
簡娥年輕照片。仰慕敬重簡娥的作家陳映真,在世時,尊稱簡娥是「台灣女性革命家」。他與王曉波曾連袂到洛杉磯拜訪簡娥和郭德金前輩,簡娥也經常在我面前稱許陳映真與王曉波。(陳國哲提供 )

他並指出,現今的婦女解放論特性是偏重於高學歷與中產階級,較無「階級論」的論述。

陳映真在世時特別叮嚀:「當妳撰寫日據時代的女性革命家,也是婦女解放運動家的簡娥時,一定要描述她與台共重要人物潘欽信之間的轟轟烈烈戀情。簡娥和謝雪紅、張玉蘭、葉陶等四位抗日女鬥士,可以說是勇敢衝破20、30年代的社會枷鎖,追求真摯愛情的典型代表,也因如此『特立獨行』的愛情觀點,遭到當時的媒體及組裡同志等,出現以不雅文字攻擊人身的偏頗言論。」

他還加強說明:「簡娥、張玉蘭和葉陶等人,既是女性革命家也是賢淑女子,兼具難能可貴的崇高品德。當她們丈夫分別入獄之際,不僅未以悲情姿態博取同情,反而迅速拭乾眼淚,全心設法養家糊口、教養子女;同時全力支持牢裡的丈夫與他們的同志。」

1909年出生於台南新化鎮南化鄉(舊稱台南州新化郡南庄)的簡娥,正如其她幾位日據時代的台灣婦女解放運動家,一起與男性運動家們參加抗日運動,辛苦奔波各地;每當遇到被日警逮捕、拷問和入獄之災,她們就是無所畏懼的『女鬥士』。

被醜化的女性革命家

《滾滾遼河》作者紀剛聽我談及「簡娥與潘欽信」由共同抗日衍生惺惺相惜,一起逃亡不成被日警抓進監獄坐牢,簡娥進而在獄中生子等等故事後,他有感而發說道:「當年我們在東北抗日的地下工作人員,男女同志之間也有彼此存好感的,但為了革命工作及安全,只能無奈將深情埋葬在心底深處,並尊重彼此的情感。也有少數同志為追求真愛,以生命譜成愛情。」

突如其來的愛情可謂亂世中情侶身不由己的一個缩影。簡娥就像台共、農組的其她女鬥士謝雪紅、謝玉葉、張玉蘭、葉陶,不管是投身革命或選擇愛情,她們都被號稱是「日據時代台灣婦女解放運動家」、是敢於追求真摯愛情的「女鬥士」,兼容正義感、扶持弱貧的「俠女」。

認識簡娥不久,即獲得她贈送《台灣新民報》精裝本與黃師樵1999年出版的《台灣共產黨秘史》。

她微笑地說:「妳認識黃師樵嗎?這是他剛出版的書,送給妳看!」

黃師樵在書裡描寫了「女鬥士」謝雪紅和簡娥的緋聞。他提到簡娥曾和農民組合門將簡吉有段艷聞,又與蕭來福、郭德金、顏石吉相繼發生愛情糾葛,最後與潘欽信織出「強い情熱」(激情之戀);1932年(昭和七年)3月21日未婚的簡娥,在台北刑務所(監獄 )產下與潘欽信的愛情結晶--男嬰。

當時被稱為日本政府寄生蟲報紙的《傀儡新聞》,為了打擊簡娥等幾位女鬥士,常以不實的八卦新聞醜化她們,並在報紙形容「幾位受過共產主義洗禮的女鬥士,參加社會運動純是為了男女私情。」

簡娥針對該報刊登的不實新聞感嘆地說:「即使對男同志稍微表示親切關心,也會引來有色眼光或不必要的猜疑;甚至將這些不實傳聞誇大成如真實般的『豔聞』文章刊登在報紙。」

曾被捲入簡娥豔聞男主角之一的郭德金說:「當你不在乎別人的稱讚,也就不在乎那些流言。簡娥是美麗又聰慧的女同志,她和被傳聞的蕭來福、簡吉、顏石吉等都是『革命情感』多於『男女情感』。」

1926年正在高雄女中讀書的簡娥,因同班同學張玉蘭被校方無理開除離校,17歲的她不顧家人的反對,主動要求退學,接著跟隨張玉蘭加入台灣農民組合工作。

她曾針對當時日警對《農民組合簡吉提出誘拐簡娥》提出的『告訴』說:「不管是農民組合或台共組織等,我所認識的男同志,主要話題多以圍繞『活動』為主;我們參加運動就是列寧說的『為了擺脫被壓迫的第一步』。」

她承認最在乎的是反日運動、無產階級地位,完全不在乎自己是否擁有權力。「以前年輕,憑藉的是一股熱誠,滿腦子所想都是反殖民主義、反日本統治台灣思想,我們是為了主義、理想而參加社會運動,絕非如報紙所寫的『為了談情說愛才出來參加運動』。」

面對有關愛情羅曼史的蜚言流語,簡娥認為這是對女性運動家的歧視。她以台語說:「攏是『講一个影,生一个囝。』(捕風捉影);根本就是對女性社會運動的歧視。」

她幾度針對新聞不實報導反駁說:「難道出來參加農組或文協運動的男士,他們的目的也是為了和女士談戀愛?『水清魚就現『,就像我相信的『真理』 。」

「紅一點」的柯倫泰

1928年(昭和三年)5月1日台灣農民組合在高雄市舉行勞動節紀念演講會,8月 1日「反帝戰爭日」在屏東鹽埔庄寮(今屏東縣鹽埔鄉圳寮村)舉辦座談會。兩場活動的簡陋演講台上,簡娥力竭聲嘶地控訴日本如何榨壓農民百姓,引起台下熱烈掌聲。另一處的日警,則是雙眼緊隨著讓他們頭痛的女鬥士--簡娥和張玉蘭。

自左郭德金、簡娥在1931年因參加台灣共產黨組織而被日本當局逮捕坐牢。右為農民組合運動組員陳崑崙,1954年因資助昔日台共同志而以「資匪」名坐牢。(簡娥提供)
自左郭德金、簡娥在1931年因參加台灣共產黨組織而被日本當局逮捕坐牢。右為農民組合運動組員陳崑崙,1954年因資助昔日台共同志而以「資匪」名坐牢。(簡娥提供)

郭德金曾經說過:「台上的簡娥能言善辯與革命激情,常獲得台下聽眾的掌聲,也成為被日警緊盯的抗日女鬥士。」

黃師樵形容演講時如獅子吼般的簡娥,就像「紅一點」柯倫泰(俄語Алекса́ндраМиха́йловнаКоллонта́й)。

郭德金解釋,所謂「紅一點」,日語是「草木の中の『花』男性の中の 」,形容萬綠當中一點紅、男性中唯一的女性。亞歷山德拉‧柯倫泰是1872年3月19日出生於聖彼得堡,1952年3月9日在莫斯科逝世;她的名字代表著20世紀被擊敗的革命理想主義的精神,她是一位深具影響力的作家和演說家,受到西方的社會主義女權主義者高度肯定。

郭德金認為黃師樵將簡娥比喻為「柯倫泰」,是因兩人參加革命的心路歷程有些相似。雖然她們年齡相差37歲,出生背景不同,但是這兩位女革命家都加入黨的組織,關心婦女與底層工人,且擔任組織裡的重要女性委員。

喜歡文學的郭德金特別介紹,柯倫泰擔任「婦女工作部」部長時,曾發表一篇《三代的戀愛》的小說。她筆下的女主角蓋尼婭(Genia)是位堅定的革命者,抱持的愛情觀是:「戀愛是需要有工夫的,在時間被奪去的革命時代,兩人偶然碰到,並都感到幸福的時候,就『尊重』這個時間」。

郭德金認為蓋尼婭的愛情觀,與投入抗日革命運動的簡娥與潘欽信、楊逵與葉陶、翁澤生與謝玉葉等的愛情略有相近之處。他也經常提起:「如果簡娥不是因為坐牢及牢獄未婚生子、肺病在家休養的情況,她的地位有可能超過謝雪紅 。」

左三1929年10月20日,在農民組合《二‧一二》事件後,簡娥與苗栗大湖分部農組會前幹部合影;簡娥被當時媒體形容是「一點紅」的柯倫泰。(簡娥提供)
左三1929年10月20日,在農民組合《二‧一二》事件後,簡娥與苗栗大湖分部農組會前幹部合影;簡娥被當時媒體形容是「一點紅」的柯倫泰。(簡娥提供)

由農組加入台共組織

被形容為「神出鬼沒、行動敏捷、善於變裝」的簡娥,也是最令日警傷腦筋的「女鬥士」。

簡娥的次子陳國哲說:「我的外公在1915年的噍吧哖事件中犧牲,這是10、20年代發生在台灣極重要的抗日歷史。因那次殘暴恐怖的大屠殺,造成我母親家庭瞬間破滅;年幼的母親因著失去父親的悲痛,自此埋下抗日的種子。」

1926年(昭和元年), 17歲的簡娥原為高雄女中的學生,受到來自屏東同學張玉蘭的影響,經常去聆聽由「台灣文協與台灣農民組合」在高雄鳳山舉辦的演講會,並隨同張玉蘭到農民組合屏東支部參與各種活動,包括婦女座談會等,進而對日本殖民統治台灣的本質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同年,當張玉蘭就讀高女三年級時,被學校無理開除離校,簡娥心情受到波及,四年級時不顧家人的反對與阻止,向學校申請自動退學,自此義無反顧投入「農民組合」的工作。

簡娥(左)與葉陶(右)及張玉蘭被稱是《 革命女鬥士》。(陳國哲提供)
簡娥(左)與葉陶(右)及張玉蘭被稱是《 革命女鬥士》。(陳國哲提供)

簡娥記得當時報紙有篇評論說:「自從有『女鬥士』參加農民組合運動後,『女性本質』不但讓該組織進行執行工作馬上『奏效』,也加強了組織幹部們相互之間的情感(友誼)。」

陳國哲提到:「當年我母親投身農民運動組合時,經常從高雄到屏東、台南、台中和桃園等農村及偏僻山區,探訪農民、教農民識字與唱農村歌謠等。良善的母親很有人緣,深切關心農民和窮人;他們很喜歡母親也很尊敬她。」

簡娥回首自己加入台灣共產黨的經過,她坦承當時農組的簡吉、陳崑崙、陳德興、蘇清江等人,特為高雄年輕人組織一個專門研究《共產主義A.B.C》、《資本主義奧妙》等書籍的小型讀書會。

簡娥是最早報名參加的會員,另外還包括張玉蘭、葉陶、楊金虎的妹妹楊金寶等。由於簡娥懂日文,所以她能看懂這些具有強烈政治色彩的日文書籍,而且讀完三、四本巨冊的《資本論》;這些左翼書籍對簡娥日後參加運動影響深遠。

1929年(昭和四年 ) 2月 12日,台灣農組發生「二.一二事件」,被日本當局派出的警憲採取總檢查行動與進行逮捕。該組織不但遭到徹底破壞,許多重要幹部被抓並遭拘禁。

眼見農組面臨挫敗危機,簡娥與張玉蘭毅然挑起「農民組合運動」的重建,轉入地下組織進行活動。那段時間,簡娥曾潛入中壢、桃園一帶從事運動工作,經歷過好幾次被逮捕入獄的驚險日子。她依舊毫不畏懼面對一切,甚至繼續訪問各基層的女工,幫忙組織工會進行罷工運動,如北上支援台北透印印刷廠( offset )、高雄苓雅草寮草繩工廠的罷工。

談到加入共產黨組織時,她說:「1928年 12月 30日的第二次全島代表大會開前,台共透過謝雪紅於9月28日成立社會科學研究部,和台灣農民組合建立合作關係,隨後簡吉、趙港、楊克培、葉陶、張道福、林樑材和我都陸續加入台共。」

「『二.一二』事件時,日本當局發現農組與文化協會已有共產黨員,他們從第二次全島代表大會決議表明支持『台灣共產黨』的宣言而看出端倪。」

1930年(昭和五年),簡娥被派駐農組屏東支部,經常與顏石吉出入屏東社皮等地,潛入農村從事地下活動。同年11月,簡娥受到農組爭議部長顏石吉的勸誘,正式加入台灣共產黨。

她說過:「我不覺得社會主義有甚麼不好。我們也讀資本論,不可否認的是絕大部份的抗日分子,受到社會主義的影響較大。」

本來就有強烈反日意識的簡娥,參加農組讀書會後,對馬克思主義有著深入的研究,幾乎可謂「深知共產事,讀盡左翼書」。她的積極與信仰,獲得台灣共產黨員謝雪紅、趙港、陳德興、顏石吉等人的肯定。

1931 年(昭和六年)4 月中旬左右,台灣共產黨組織代表王萬得經由「共產國際東方局」的指示,和潘欽信分別與謝雪紅討論有關「台灣共產黨」的未來活動,認為需要檢討並朝積極方向展開,但不為謝雪紅接受。

1927年 8月 6日因廣東事件,組織「廣東台灣革命青年團」的郭德金,與台灣、日本、上海各地抗日人士,遭檢舉而被日本當局逮捕並押回台灣坐牢。他說:「我在1931 年1 月,和簡娥等抗日同志參加台北透印印刷廠的罷工運動,當時農組的蕭來福負責指導罷工,我則擔任協助工作,後來經由蕭來福的推薦加入台灣共產黨。」

他依稀記得,1931 年4 月20日台共組織在台北市幸町(備註一)翁水進住處樓上,秘密召開「台共」二次會議,遵從「共產國際東方局」的指示,成立共黨第二屆臨時代表大會,王萬得、潘欽信、蘇新、蕭來福被指派擔任籌備委員。

接著是 5 月25日、26日兩天,王萬得以台共中央委員會代表,在台北市大安區台北工業學校(現在忠孝東路三段1號的國立臺北科技大學)後面的張宅,召開台灣北部重要的台共黨員會議,簡娥與郭德金都受蕭來福之邀參加該會議。

自5 月31日起連續三天的夜晚,潘欽信以「共產國際東方局」代表,自中國趕回台灣主持台共第二次臨時大會,地點是台北淡水八里坌(現在新北市八里區)鄭水龍住宅。

參加黨員有蕭來福、顏石吉、蘇新、劉守鴻、莊守、王萬得與當日會議的唯一女黨員簡娥。

郭德金說:「台共在台北開的兩次重要會議,簡娥都是會議的唯一女同志。當大家討論有關新政治綱領草案時,她都很認真聆聽,偶而會提出中肯的意見。大家都很尊重她,並且認為『女鬥士』非她莫屬。」

「簡娥平日說話慢條斯理,一旦面對日警或是為弱勢爭取權利,她絕不逃避問題、或是避重就輕;除此以外,簡娥的冷靜變裝,讓日警無法識破她的真實身分,我和潘欽信等男同志都望塵莫及。」

簡娥的聰慧與機智隨即受到潘欽信的注目,因此最後黨中央委員由潘欽信推薦,「潘欽信、蘇新、顏石吉、劉守鴻和王萬得任黨中央委員,簡娥和蕭來福被任命中央委員候補委員。」,決定新政治大綱(潘欽信的草案)。

談到被任命中央候補委員往事,簡娥說:「他們都認為我的經驗豐富,因此會議結束後,為了黨的擴大,需要有人奔走聯絡,所以又選我和顏石吉,擔任中央常務委員聯絡員;若有重要信件寄達,就負責交給潘欽信和蘇新等人。」

自此,簡娥有較多的機會接觸潘欽信;1931年 6月初,農組運動與台灣共產黨組織多了一對革命情侶。

備註一:幸町是日據時期,台北市的一個行政區,位於蒲山町以南,是日本人的住宅區。幸町和蒲山町都在台北車站的東側; 忠孝東路以南地區為幸町,以北地區為蒲山町。

傳統社會中的新女性代表

不經意的相遇往往能改變一個歷史或人的命運。當簡娥被潘欽信提拔為黨的重要幕僚,也被公認是值得信賴的黨員,因此留簡娥在台北擔任他的連絡員,自此也改變了簡娥的後半生。

出席第二次「改革同盟」的唯一女鬥士簡娥,是自己從淡水搭船到觀音山(八里坌山)參加該會議,她笑著說:「那時年輕,我又比其她同年紀的女幹部或女同學調皮些,所以參加同盟大會時,為了避警察耳目,機智的變裝成一名男子。用髮箍固定頭髮,再戴上一頂無邊的男人便帽,穿著日本男人穿的「地下足袋」(日式的分趾鞋、長靴子)。」

日本男子地下足袋。(取自網路/國立台灣歷史博物館典藏網)
日本男子地下足袋。(取自網路/國立台灣歷史博物館典藏網)

至於潘欽信,簡娥說:「剛開始對他的背景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是第三國際組織,從中國派回台灣領導台灣共產黨,也沒人告訴我,真實姓名的潘欽信還有很多假名」。

一向服從黨的安排、做事負責任的簡娥,認為只要知道對方真的是「同志」就夠了。

透過簡娥介紹認識郭德金時,他已經95歲,每次和簡娥見面,均由我開車接送。與潘欽信、簡娥均屬深交關係的郭德金,時常提到簡娥與潘欽信這一段戀情。

潘欽信(右一)與台灣共產黨同志。潘欽信也是改變簡娥命運的男人。(潘欽信家人提供)
潘欽信(右一)與台灣共產黨同志。潘欽信也是改變簡娥命運的男人。(潘欽信家人提供)

說起簡娥舊事,郭德金總是佩服萬分,對於潘欽信則是惋惜與敬重。他強調:「如果說謝雪紅是為台灣犧牲一輩子,簡娥就是為台灣犧牲半輩子。」

又說:「潘欽信生前很想見從未謀面的兒子,但都被簡娥婉拒;甚至潘欽信的太太廖盆,因受丈夫之託,試著找簡娥幾次也碰了軟釘子。」

*作者為作家,海外女作家協會永久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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