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助就是插管,只是讓他不死」 文化部硬地音樂補助10年 終訂追蹤機制

2018-07-03 0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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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市音樂創作職業工會總幹事彭季康,對文化部補助政策直言,「我說那個東西就是插管,只是讓他不死」。(資料照,吳尚軒攝)

台北市音樂創作職業工會總幹事彭季康,對文化部補助政策直言,「我說那個東西就是插管,只是讓他不死」。(資料照,吳尚軒攝)

文化部硬地樂團音樂補助執行已超過10年,補助許多獨立樂團錄製首張專輯,宛如創業起始資金,然而,該補助案卻在2017年起,才於補助要點明文訂定後續追蹤機制,規定獲補助者應提供獲補助作品發行情形、銷售成果、入圍和獲獎紀錄等資料。對此,民進黨立委張廖萬堅表示,行之有年的補助案竟到今年才明文規定後續追蹤機制,「一方面深感憂心,另一方面則讓人大開眼界」,而他也認為,對獨立音樂來說,更重要的應該是樂團後續的商演情形,以及能否自主發行後續專輯,這才是他們有沒有市場競爭力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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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金曲獎上獨立樂團大放異彩,去年「草東沒有派對」擊敗五月天奪下最佳樂團獎,歌曲《大風吹》更獲選年度歌曲,而今年,「茄子蛋」樂團不但獲選最佳新人,更在面對蕭煌奇、陳明章等前輩的考驗下,以專輯《卡通人物》脫穎而出,獲選最佳台語專輯。

2017年金曲獎,「草東沒有派對」奪下「最佳新人獎」、「最佳樂團獎」,並以《大風吹》奪下「最佳年度歌曲」(美聯社)
2017年金曲獎,「草東沒有派對」奪下「最佳新人獎」、「最佳樂團獎」,並以《大風吹》奪下「最佳年度歌曲」(美聯社)

文化部硬地音樂補助,分為錄製補助與行銷補助,其中錄製補助起自2007年,多年來補助台灣獨立樂團錄製專輯,前幾年補助金為30~50萬,而去年則將補助項目再細分為3首歌的EP類(Extended Play),以及歌曲數6首歌以上的專輯類,其中EP補助上限20萬,專輯補助上限則拉到80萬。

沒有獲利機制 音樂人兼職過活

台北市音樂創作職業工會總幹事彭季康認為,台灣獨立樂團都有很好的養分,但很多在第一哩路跨出去後都沒辦法繼續,因為當前的環境仍沒有獲利機制,以至於很多音樂人都要兼職過活,像他之前幫一個團敲練團時間,2個禮拜都還敲不到,因為大家都有其他工作要忙,這種情況下團也很難繼續往下走。

彭季康並對補助政策直言,「我說那個東西就是插管,只是讓他不死」,他認為,補助不能說沒有,那是在大家過不去的地方頂一下,但他也形容,這就像電影《蝙蝠俠:黎明升起》裡,蝙蝠俠掉到井底時的那條繩子,大家都跳過去抓,抓到了就能爬出井底、就會活,但沒拉到的就是摔死。

討好評審 卻沒貼近市場

此外彭季康也認為,補助很容易產生跟市場沒有那麼貼近的東西,因為只要去說服審核補助那幾個評審就好,而評審的標準可能是比較「high class」的,不那麼貼近老百姓。對此他舉例,像有人覺得金曲獎典禮上,康康跟張秀卿的中場表演很俗,但其實那段是收視率最高的,大眾是喜歡看的。

歌手陳綺貞前年舉辦《移動的房間》個展,展出她從小到大的隨身物品等,該展覽因有申請文化部補助800萬元,而引起部分網友激烈砲轟。當時面對質疑,文化部於聲明中說明:「《陳綺貞創作展專案》,送審資料原係因結合音樂、攝影、文學、全息影像等多元跨界應用科技,於今年3月審查時獲評審委員認可獲選。」

藝人陳綺貞於7月1日在華山園區舉辦「陳綺貞創作展─移動的房間」,獲得文化部補助800萬,引發網友砲轟。(取自陳綺貞創作展臉書)
陳綺貞前年在華山園區舉辦「陳綺貞創作展─移動的房間」,獲得文化部補助800萬,引發網友砲轟。(資料照,取自陳綺貞創作展臉書)

文化部紀錄未公開 音樂人瞎子摸象

彭季康以此案為例子指出,除了放補助之外,更重要的還有「為什麼我要補助這個?」,陳綺貞展覽被罵翻,但通過這個案子的原因,很可能是政府想開拓其他路線、做跨界的嘗試,那就要把補助理由講清楚,他並談到,像經濟部各種會議的紀錄都會公開,讓大家可以知道當前的施政方向和標的,反觀文化部則都沒有。

針對補助政策的相關質疑,文化部影視及流行音樂產業局則說明,「硬地樂團音樂錄製補助」自2017年起,於補助要點明文訂定,獲補助者應提供獲補助作品發行情形、銷售成果及入圍及獲獎紀錄等資料,而2017年獲補助作品,也預計將於今年8月陸續辦理結案,預計於2019年進行追蹤查核。

6樂團入圍金曲獎 半數曾獲補助

影視局並表示,硬地補助並無內部評鑑報告,僅針對輔助措施彙整效益成果,做為未來政策參考,至於個別補助案的效益成果,則於結案後公布於文化部獎補助資訊網。此外影視局也指出,此補助案培植的樂團常獲金音、金曲獎等重大獎項肯定,如今年金曲獎最佳樂團入圍名單6組樂團中,甜約翰、茄子蛋和三十萬年老虎鉗皆為獲硬地補助之樂團,比例達50%,顯見補助案成效。

辦了10年才追蹤 立委「大開眼界」

民進黨立委張廖萬堅則表示,此補助從2007年起就開始辦理,但文化部竟然辦了10年,到今年才在補助要點內增加後續追蹤機制,「一方面深感憂心,另一方面則讓人大開眼界。」

張廖萬堅進一步說明,文化部表示將以發行情形、銷售成果及入圍及獲獎紀錄,作為後續追蹤的指標,但他認為對獨立音樂來說,更重要的應該是樂團後續的商演情形,以及能否自主發行後續專輯,這才是他們有沒有市場競爭力的證明。

非主流參與者 支撐更大主流市場

張廖萬堅也分析,其他類別的補助具有產業扶植的性質,但硬地音樂補助狀況不太一樣,「獨立創作」(資金獨立)、「非主流市場取向」一方面是其特色,但另一方面則是產業市場化的障礙。他認為,獨立音樂的存在,就如同3級棒球員之於棒球產業,象徵著音樂產業的基礎參與者人數,與其說「補助讓他不死」,不如說,是透過補助協助具有市場競爭力的音樂人,耕耘出一個更大的願景,有越多樂團錄製了第一張專輯,就等同有越多非主流的產業參與者出現,也就能夠支撐起更大的主流音樂市場,就像3級球員越多,大專棒球、社會組甚至是職棒的參與者也會隨之增加。

20170929-「流標、解約問題不斷,第一次運動 產業博覽會真的準備好了嗎?」記者會,立委張廖萬堅。(甘岱民攝)
立委張廖萬堅認為,獨立音樂的存在,就如同3級棒球員之於棒球產業,象徵著音樂產業的基礎參與人數,由非主流參與者,支撐更大主流市場。(資料照,甘岱民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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