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蓋牆,沒錢接水管!偉大美國的「化外之地」:美墨邊界50萬德州公民缺水又沒電

2018-02-02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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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州南部有許多非建制區域,居民過著沒有自來水和電力的生活。(圖/Anne Worner@flickr)

德州南部有許多非建制區域,居民過著沒有自來水和電力的生活。(圖/Anne Worner@flickr)

美國總統川普宣稱要美墨邊界蓋起上千公里「長城」以阻擋非法移民,但龐大經費從何而來一直沒有定論,美國媒體近日卻披露,距離邊界不遠的德州境內,至少有50萬貧窮公民住在沒水沒電的低開發區域,每天必須開車來回十多公里裝水,當地議員呼籲,政府應把興建城牆的經費挹注在真正的公民身上,改善居民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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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媒體近日揭露,美國第二大州德州接近美墨邊界的區域,有多達50萬居民住在未劃定行政歸屬的「非建制區」(Unincorporated area),這些區域多數受大陸型乾燥氣候壟罩,鮮有地下水且寸草不生,但因為土地十分廉價,數十年來不少人移居此地,政府卻難以負擔引入自來水與電力的成本,讓居民有如生活第三世界中。

德州南部有許多非建制區域,居民過著沒有自來水和電力的生活。(圖/Chuck Coker@flickr)
德州南部有許多非建制區域,居民過著沒有自來水和電力的生活。(圖/Chuck Coker@flickr)

德州行政區域劃分方式很特別,德州共有254個郡,居全美之冠,境內有不少知名大城市,包括休士頓、奧斯汀、達拉斯等,市郡之下卻沒有再細分城鎮,只有分為「建制區」和「非建制區」,建制區等於小鎮,非建制區則由郡政府直接管轄,但德州境內共有1400多個非建制區,零散分布在各個郡內,行政管理相當困難。

「非建制區」通常是由拓荒的居民自行建立,居民往往住在露營拖車或是簡陋小屋內,以簡單的農業或手工業維生。當地命名方式也十分隨興,名稱都是「水壩村」(La Presa)、「雷達基地」(Radar Base)、「貝蒂的田」(Betty Acres)等等,居民大部分收入都很低,或是已經取得公民資格的墨西哥移民。

據報導,至少330個非建制區仍受制於沒有自來水、沒有電力也沒有下水道和汙水處理系統的極端窘境,15萬居民只能購買瓶裝水飲用,而且每隔2個星期就要用卡車載著巨大的水缸,開到好幾公里以外的拉雷多市(Laredo)取水,才有辦法洗衣服、洗澡或沖馬桶等等。水並不貴,一缸可能只要3、40元台幣,但很快就會用完,周而復始。

祖阿祖阿(Sylvia Zuazua)是當地二手市場的收銀員,她和丈夫幾十年來都過著沒有自來水的生活,1970年代,夫妻倆以5200美元(約台幣15萬元)的價格買下了一英畝(約0.4公頃)的土地,又買了雞、牛和小馬,夢想建立一座小小農場。但無水可用的問題一直無法改善,最後只能賣掉所有牲畜。

「美國應該是世界上最有錢的國家,」祖阿祖阿搖著頭說:「我跟我丈夫說,他都快進棺材了,還是等不到自來水。」

土地產權混亂 開發困難

聯邦儲備銀行德州分行指出,這些近似於化外領土的非建制區,正是美國最貧窮人口的縮寫之一,德州與聯邦政府花了不少錢修建基礎設施,還是遠遠不及遼闊的拓荒人跡,建設過程最麻煩的阻礙,則是當地極為不清楚的土地產權劃分。

《華盛頓郵報》(The Washington Post)調查指出,「非建制區」的居民當初買賣土地時,多數都是以現金付款,契約書上沒有明確畫出土地界線,有些人還會繼續把土地分割成小塊售出,另有部分居民死後無人繼承土地,因此,明確搞清楚哪一塊土地的所有人是誰,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買下這些零碎土地的人,也只以露營車或簡陋的木屋當成房屋,等待柏油路、電線、自來水管和下水道的到來,但很多人終其一生都沒有等到這一天。

其他幸運爭取到基礎建設的村莊,居民一致認為覺得生活改善很多,例如,「水壩村」在10年前獲得電力供應,村莊中間還蓋起一座活動中心,讓老人家聚會、聊天或領取捐贈物資等用途。不過,電線也只提供給有辦法證明自己擁有土地的居民,拿不出證明的人,只能眼巴巴望著鄰居的家燈火通明。

但《華盛頓郵報》指出,「水壩村」如果要全面裝設自來水與下水道系統,平均每一個家庭會花掉政府12萬美元(約600萬台幣)預算,相較於此處居民近乎沒有的稅金而言,這種支出可謂天價。

拉雷多郡郡長桑切茲(Larry Sanchez)就表示:「是他們自己選擇要住在沒有基礎建設的地方,他們完全可以自由搬到別的地方去。除非這些設備的營建成本大幅降低,不然這些區域永遠都不會供水供電。」

彷彿這樣還不夠慘,德州州長阿伯特(Greg Abbott)2017年夏天刪減了86萬美元的「巡視官」預算,巡視官是政府委派的公職人員,負責受理調查各種案件,讓個人權利被政府侵犯的市民有單一窗口可以申訴。美聯社指出,該筆預算有一部分被用來補貼居民的水電系統,如今也失去財源。

德州南部有許多非建制區域,居民過著沒有自來水和電力的生活。(圖/PROPatricia White@flickr)
德州南部有許多非建制區域,居民過著沒有自來水的生活。(圖/PROPatricia White@flickr)

有錢蓋城牆 沒錢拉水管

儘管政府立場強硬,德州政治人物卻多半認為,州政府與聯邦政府應該多挹注資金好好建設非建制區,因為這裡的居民多數都是美國公民,其中很多人是退役軍人。

代表拉雷多市鄰近區域的德州眾議員庫拉爾(Henry Cuellar)說,與其花錢興建「美墨長城」,不如把資金花在建設水壩村等地區上。

前州務卿卡斯柯斯(Carlos Cascos)認為,聯邦政府和州政府應該共同出資每年一億元,在未來15年內為當地提供現代化建設。「那些都是生活必需的,」卡斯柯斯說:「他們又不是要求裝壁爐或人行道之類的,他們要的只是水欸。」

當地居民也認為,川普政府力圖廢除「歐巴馬健保」,已經以行政命令刪去了撥給各州政府的醫療保險補貼,又堅持推動興建「美墨長城」,恐怕將花去25億至600億美元的高額預算,但是近來的海關移民法令日趨嚴格,非法移民問題並不如以前嚴重,「城牆」的費用不如挪去興建「水管」,造福真正的美國公民。

「我們不想搬家,我們希望華盛頓做點什麼,」一位70歲老奶奶卡斯特羅(Rosa Castro)表示:「畢竟,我們是美國公民啊!」

「他們最近要蓋一座公園,」卡斯特羅生氣補充:「但我們不需要公園,我們需要的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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