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特勒的魯蛇逆襲!美術學院落榜、睡街頭成無業遊民…靠1天賦竟讓德國人為他瘋狂

2021-11-22 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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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並非天生暴君,卻逐步走向毀滅自己、毀滅德國、毀滅世界的道路。(圖/取自Wikipedia)

希特勒並非天生暴君,卻逐步走向毀滅自己、毀滅德國、毀滅世界的道路。(圖/取自Wikipedia)

「到底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你有標準答案嗎?」我們與惡的距離,常常是霧裡看花、似近忽遠的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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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當我們將「他」與邪惡畫上等號,卻沒有人敢質疑。

他是希特勒(Adolf Hitler,一八八九~一九四五),是歷史上知名度最高同時最受譴責的人物。做為納粹德國的領導人,他策劃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和大屠殺,這些事件至少導致四千萬人死亡。 

全天下沒有一個爸爸媽媽會特意栽培生養一個滿手鮮血的殺人犯。希特勒並非天生暴君,卻逐步走向毀滅自己、毀滅德國、毀滅世界的道路。他的「邪惡」是個人特質使然又或是被群眾滋養而生呢?

(圖/取自Wikipedia)
幼年時期的希特勒。(圖/取自Wikipedia)

魔化的開始:壞掉的藝術家

希特勒於一八八九年四月二十日出生於奧地利。是的,他其實是個奧地利人,只是後來德國背了個永遠也甩不掉的大鍋。

他的爸爸是服務於海關的基層公務員,媽媽是位一般的農村家庭婦女。

關於情緒勒索這門功夫,希特勒爸爸很懂。他對兒子的管教十分霸道專制,總是想讓希特勒完全按照他的期待去生活。

「你越要我做,我偏不要!」自小反骨的希特勒與爸爸的對抗,是他最早的權力鬥爭經驗。他拒絕成為像爸爸一樣的公務員,反而堅持走向他爸爸最反對的職業:藝術家。

希特勒兩次報考維也納美術學院:第一次,他曾經成功通過初試,但複試時被招生委員會評價他的繪畫技巧「差強人意」,拒絕錄取。第二次連初試都沒有過,直接被刷下來。

(圖/取自Wikipedia)
1912年希特勒的畫作。(圖/取自Wikipedia)

我相信這所學校的入學審查,極大地影響了世界歷史的走向。我常跟學生說,如果當年維也納美術學院願意收留一個沒天分的學生,頂多讓世界上多了一個憤世嫉俗的美術老師。但由於維也納美術學院對於維護學生藝術水平的堅持,以至於我們歷史接下來必須多教好幾頁非常折磨人的第二次世界大戰課文。

因為落榜後的希特勒開始魔化了。他無法接受自己的失敗,也不願面對自己的親友;他不敢回到老家,只能繼續待在維也納,從一間廉價破敗的租屋處又搬到另一間。手頭的錢花光後,他曾睡過街頭,有一陣子他甚至成為無家可歸的街友。

為了生活下去,希特勒會參考明信片風景圖畫些小型油畫、水彩畫來賺錢,小有積蓄後,他與朋友在維也納合租了一間小公寓,過著一段白天畫畫、晚上讀書的日子。

許多學者好奇他當時到底讀了哪些書,導致他後來狂妄扭曲的世界觀。但我認為可怕的應該不是他讀的書,而是他的讀書方法。

他曾說:「所謂讀書的藝術,乃是記住重要的,忘掉不重要的。」

什麼是對希特勒重要的?什麼是不重要的?如果希特勒只放大那些他認為重要的想法,完全揚棄那些他看來無關緊要的論點。他讀起書來,只會不斷地強化他的偏見與刻板印象,越讀越死心眼,不瘋魔就不成活。 

也因此,希特勒在那段底層的貧窮生活期間中反覆放大自己的不幸,不斷思索誰該為他窘迫的命運負責?同時也持續接觸他所中意的政治思潮與主張,包括極右派與反猶太人思想。

其中,他最欣賞的政治人物就是當時的維也納市長──卡爾.呂格(Karl Lueger)。卡爾.呂格在任內從事多項公共建設,將維也納打造成現代化的城市,同時也實行反猶太主義,他聲稱:「在最後一個猶太人死掉前,反猶太主義絕不會停止!」大力鼓吹市民對猶太人進行迫害。

往後的希特勒,離藝術家的人生越來越遙遠,在一戰爆發後,投身軍旅隨後並走上政治之路。

(圖/取自Wikipedia)
希特勒(最左)與第一次世界大戰的軍中同袍合照。(圖/取自Wikipedia)

魔性的魅力:不世出的演講天才

少一點藝術天分的希特勒,曾跌跌撞撞滿身傷痕,直到耗盡力氣上了生活的一課,他才發現:「比起繪畫,也許我更適合說話。」

希特勒在一戰結束後加入了一個很邊緣的政黨「德意志工人黨」(DAP),它的邊緣程度大概是在今天成立臉書粉絲專頁的話,按讚人數不會超過五十個,還個個都是憤青或社會邊緣人。

但在這裡,他終於找到了他的舞台。他發現自己在群眾面前說起話來,聲音特別富有感染力。他擁有一種直覺能夠感知觀眾的情緒,並與觀眾發生共鳴的連結。他狡猾地運用每一句話語的能量累積,持續激起聽眾越來越高的興奮感,直到現場集體進入狂喜的高潮狀態。

希特勒的演講好比是一場充滿法喜的布道大會,也可以說像一場火熱激情的搖滾演唱會。他,就是有那個能耐,能用言語讓群眾心神迷醉。

當他明白自己的天賦後,他像是一個專業的舞台總監,精心安排他的每一次演講。他會將重要的演講特意舉辦在夜晚。這點小心機是由於人類的腎上腺皮質醇分泌到了晚上濃度會逐漸下降,身體準備進入休息的狀態,此時我們的判斷力會下滑,對於訊息的輸入最容易不明就裡地接受。(所以若要守護錢包,記得晚上少逛點網拍!)

安排觀眾進場動線的廊道會布置成一片昏暗,所有的燈光集中打在舞台,台上插滿大量的旗幟與站好一排穿著制服的追隨者。從黑暗通向光亮,從個體匯聚成群體,一進到會場,觀眾的情緒就開始上揚。

出場前,樂隊會演奏他專屬的進場主題曲──巴登威勒進行曲。

這首氣勢昂揚的軍樂一奏下去,現場的觀眾立刻興奮到模糊。然而超級巨星希特勒可不會立刻隨著音樂入場,他會故意遲到一會兒,製造等待的效果,撩得台下觀眾心癢癢。

當他正式走上講台,他會先保持沉默,在二十至三十秒內完全不說話,然後才慎重地開口,緩緩地說出這次演講的前言。他開場時的小心翼翼,你甚至會懷疑他在害怕,然而待到演說持續三到五分鐘後,當他感知現場觀眾已經逐漸投入他的語言流動後,他會開始調高聲音,加強節奏與語調,並運用起豐富的肢體語言,包括搖頭擺手、眨眼挑眉,大量地使用不同的表情和手勢來傳達他的情緒。此刻的希特勒turbo開起來,盡情大鳴大放,放肆地說出一些聳動的言詞與反覆排比的語句。這時的觀眾已跟台上的希特勒產生一種魔幻的連結,完全隨著他的段落停頓搖擺,回報以一次次越來越狂熱的大聲鼓掌及喝采。

即便他的聲音不是很有磁性,甚至帶點刺耳的金屬感,語法上也夾雜多種錯誤,但當觀眾嗨起來後,這些缺陷反而突顯了他的話語霸權。特別是那些帶著仇恨與威脅的語句,更能發揮出憤怒與激情的力量。

待演講結束後,他絕不會在講台上徘徊,而是立即轉身離開。

DAP這個小黨,在一九二○年改名為「國家社會主義德國工人黨」,就是我們今日所熟悉的納粹黨(Nazi),在希特勒每一回讓民眾心神迷幻的演說裡逐漸茁壯。

一九二八年的國會選舉,納粹黨拿下二.六%的選票與十二個席次。一九二九年美國華爾街股市崩盤,全球陷入經濟大恐慌,擅長操作恐懼心理的希特勒,利用演講的煽動力,隔年即讓納粹黨贏得十八.三%的得票率,超過六百萬人投票給它,納粹黨一躍成為國會的第二大黨,席次增加到一百零七席。

從街頭的魯蛇畫家搖身一變成流量政治網紅的希特勒,一九三三年正式成為德國總理。他所率領的納粹黨,在同年三月的國會選舉中取得四三.九%的得票率,有一千七百多萬的選民用選票表達了他們對納粹的支持。

這是德國人的選擇,也是日後德國人永遠難以與希特勒切割的糾結,是他們把希特勒從演講的講台帶到了歷史的舞台。

要嘛是雅利安人的勝利,要嘛是雅利安人的滅亡和猶太人的勝利

瘋狂的希特勒認為人生就是不停地戰鬥。他在自傳《我的奮鬥》寫道:「人類將在永恆的戰爭中發展壯大,在永恆的和平中衰敗消亡。」

他認為歷史就是種族鬥爭的過程,最優秀強大的種族雅利安人(Aryan)將統治全世界,並且有義務將低劣的族群消滅殆盡,以維護這個地球的純淨。

而日耳曼人(德國人)就是純種高貴的雅利安人代表。猶太人、斯拉夫人、吉普賽人、有色人種等,這些統統都不純,都是劣質種族,能處理多少就多少。

我先插個話提醒讀者:千萬不要理會希特勒在種族上的分類。他就是一個讀書永遠會讀歪樓,然後硬拗成自己破綻百出、毫無邏輯的理論。

簡單來說,第二次世界大戰與大屠殺,可以視為是希特勒在實踐他所構建的種族理論。

因為雅利安人好棒棒,所以應該擁有最大的「生存空間」,戰爭的擴張就是為了幫助優等種族爭取「生存空間」。

至於「劣等種族」,你就爛!就別再浪費地球資源了,統統消滅光才是王道!應該被我們侵略也應該被我們集中屠殺,這一切再合理不過。因為就連不夠健康的雅利安人也必須自我淘汰:「只有健康者才能生育孩子……在這一點上,國家必須做為一個美滿未來的守護者而承擔責任……只要是有病者,有遺傳問題者,都不適合繁衍下去。」

有沒有這樣的歪理啊?有的,二戰時期的納粹德國就把這樣荒謬的想法在人間執行個徹底。

在歷史上惡名昭彰的猶太人大屠殺,就是納粹黨一系列有步驟的種族滅絕政策。一九三三年,德國的猶太人約有五十二萬人,僅僅占德國總人口的一%。希特勒執政後,開始對德國進行徹底的去猶太化。

根據一九三五年公布的《紐倫堡法案》:「一個人的祖父母,四人中全部或有三個是猶太人,那他在法律上即被認定為猶太人。」

接下來他開始制定一連串不把猶太人當人看的規章限制:

所有德籍猶太人都應被褫奪公權

猶太人不可以擁有或攜帶武器

猶太人不可以去看戲劇、電影、聽音樂會或看展覽

禁止「德國人」與猶太人結婚或有婚外性行為

猶太人不可經營商店或手工藝事業

猶太人在夏天晚上九點後跟冬天晚上八點後不可以離開他們居住的地方

猶太人不可訂閱報章雜誌

猶太人不可養寵物……

你以為這就是糟糕的極限了,納粹卻一天比一天更秀下限。你以為日子不會更難了,卻沒想到地獄總是一層還有下一層。

曾經有學生帶著一臉納悶的表情問我:「老師,為什麼猶太人不離開啊?」

孩子,以他們的立場想想:這是我們家族在這裡生活了數十年,甚至數百年的家園土地,真的能說走就走嗎?又或者,我們對人性都尚存著一絲相信,人類怎麼可能對人類做出那麼殘忍無道的事啊?

但歷史教我們的是:永遠不要太樂觀。現實往往比小說更殘酷,比戲劇更瘋狂!

一九三九年二戰正式開打,納粹黨挑選了約七萬名因精神疾病或身體殘疾而入院的德國人,認定他們沒有生存的價值,用毒氣處以安樂死。

一九四○年開始,德軍在戰場上的勝利擴大了希特勒的帝國,也讓丹麥、挪威、荷蘭、比利時、盧森堡和法國的猶太人等隨之受難,每天都有成千上萬被納粹認為應該消滅的人被運送到集中營。

戰爭越到後期,屠殺越是激烈。納粹的工程師在一九四三年還忙著設計改造將原本容納二百人的毒氣室,擴張成一次可以處理二千人的毒氣室。

德軍在戰場上的挫敗,反而加強希特勒消滅劣等種族的決心,似乎是他認為既然無法取得戰場上的勝利,難以實現生存空間的擴大,那至少要在最後一刻完成另一項目標,那就是盡可能地消滅掉低端人口,越多越好,越多越好……

作者介紹|吳宜蓉

「Special教師獎」得主,教育界的「歷史小巨星」。生活各種失能,只剩下會教歷史、說歷史、寫歷史的功能。專職為普渡眾生的歷史教師與一定會畢業的博士生。

曾以《白賊七》贏得師大文學院說歷史故事比賽第一名,但從捨不得對這個世界說謊。相信每一件糟糕的事情背後都還是有愛,每一個有愛的故事背後可能很糟糕。歷史沒那麼難,但從不簡單。

學經歷:台灣師範大學歷史系、高雄師範大學台灣歷史文化及語言研究所畢業,高雄師範大學教育學系博士生。「故事:寫給所有人的歷史」、《國語日報週刊》專欄作家,著有《OSSO~歐美近代史原來很有事》、《這樣的歷史課我可以:歐美近代史原來很有事2》。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平安文化《這樣的歷史課我可以:歐美近代史原來很有事2》(原標題:魯蛇畫家的瘋狂逆襲──希特勒)

責任編輯/邱劭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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