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家都懶得思考,世界會變怎樣?劇場頑童轉大叔,一部劇道出最毛骨悚然的未來…

2018-01-07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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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三姐妹一家子的日子》描述近未來的時代,以個體為單位的監視網絡造成人與人的不信任、人際關係的緊張壓迫。(圖/莎士比亞的妹妹們的劇團 提供)
《1984,三姐妹一家子的日子》描述近未來的時代,以個體為單位的監視網絡造成人與人的不信任、人際關係的緊張壓迫。(圖/莎士比亞的妹妹們的劇團 提供)

「光是能搞出來就很特別吧,哈哈。」

最近莎妹劇團與日本三重縣的第七劇場、三重綜合文化中心展開跨國共製,以交換手扎的概念,和第七劇場團長鳴海康平合作。兩人各自發揮擅長的領域,王嘉明擷取聲音與影像,鳴海康平建構身體的空間觀,至今已改編俄國文豪杜思妥也夫斯基《地下室手記》、《罪與罰》。繼首部曲之後,去年十二月推出二部曲《1984,三姐妹一家子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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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歐威爾的政治小說《1984》與俄國契訶夫的劇作《三姐妹》,兩者雖然創作年代都集中在二十世紀,但主題與風格卻相隔天南地北。《1984》是諷刺集權主義的政治小說,在虛構的獨裁社會裡,主人翁溫斯頓・史密斯抵抗老大哥的行動監控,期盼成為民主自由的個體。而《三姐妹》則是充滿抒情悲懷感的家庭劇,面對生活的乏味與不滿,「莫斯科」成為奧爾加、瑪莎和伊琳娜三個姐妹,一心想去卻終未抵達的未來。要結合兩個作品,還得處理小說與劇本形式的轉換,如何能做到?

「小說與劇本的形式真的相。當。不。同」,畫了重點的大叔說。前者文本著重在個人敘述,後者是眾聲對話,又像沈浸在自己世界的獨白。光是處理劇本就快被搞死,「太可怕了啊啊啊」,用了三個狀聲詞,他終於冷靜下來。最後找到了辦法,把《1984》的「監控」以《三姐妹》的「群體」模式呈現。

由台灣與日本演員合作,角色具備混合特質,揉碎經典人物的代表符號(圖/莎士比亞的妹妹們的劇團 提供)
由台灣與日本演員合作,角色具備混合特質,揉碎經典人物的代表符號(圖/莎士比亞的妹妹們的劇團 提供)

「 每一位所謂自由民主個體,都成為獨裁者和監視者的年代。 」

白色圓狀的空間,黑色利落的服裝,暗示著這是一個近未來的假想社會。但它脫離寓言,使人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明明在說我們所處的時代。改變首部曲一人一劇的創作模式,二部曲的台日合作,王嘉明偏向編劇,鳴海康平做導演工作,共同建構這個非常熟悉但又陌生的世界。
沒有獨裁者,每個人都成為獨立的監看單位。《1984》設定的三個大國變成三個企業,所謂極權不在個人,不在政府,而是企業,企業也不是以暴力脅迫為手段,而是愛不釋手,無須思考的便利,「所謂等待明天,是摧毀現在最好的、進步的、實為暴力的理由。」大叔說如果真的要論兩者共通性,「就是某種穩定價值觀所內含的崩毀程式吧。」

由台灣與日本演員詮釋故事人物,他保留多數的角色,使其有雙重的混合特質,比如演出的大哥是《三姊妹》的安德森與《1984》的溫斯頓,一個帶著革命意識的反抗份子。卻成為企業組織要處理的公關危機對象,或說已經被公眾習以為常地對待,失去力量的魯蛇,「就像『沒有人是局外人』這口號,會不會成為這自由民主社會的一種嘉年華式的宣洩方式和結構?」「一個媒體茶餘飯後的聊天八卦機制?」

「我其實不確定獲得了甚麼?也不知道交流出了甚麼?   」

大叔絮絮叨叨,就像牢騷系的後搖歌手,問他在這次「交換」中從對方身上得到了什麼均價的東西,叔先闡述了他對均價的名詞解釋,覺得這個字眼太資本,他說:「容我用一個簡單而抒情的說法,像是回到原始時代以物易物的狀態 (當然以物易物也有它複雜面向,沒這麼浪漫,此不多贅述)⋯⋯」

那讓我們快轉幾個段落,做個完美的收尾。「或許比較像是戀愛,或某種衝動。當然,又回到某種無聊文青的思辨:戀愛,不也是某種無意識的消費行為或是功利的判斷。」「所以,先談到這兒就好。」大叔現在跑到日本的鄉下,等待下一次見面與大家在劇場裡相會囉。

文/陳韻如                
圖/莎士比亞的妹妹們的劇團 提供

本文、圖經授權轉載自廣藝基金會(原標題:「我都年紀一把,叫我劇場大叔好了」 ——王嘉明與他的交換手扎)
責任編輯/趙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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