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我,女人是我認同的一部分。但女人的標籤不能定義我;我才是定義女人內涵的主體。
但傳統權力關係中的角色扮演,似乎是Z對伴侶唯一的,正常的想像。似乎也是他對國家,公民,政治,唯一的想像。
我們最後還是分手了。他無法理解,我不是不愛他,我只是我沒有辦法用他希望的方式愛他。我想走自己的路,一步步用自己的步伐走下去。我已經決定了要用獨立的姿態面對世界,面對未來。寧可辛苦一點,也不願意依附誰,搭順風車,偎西瓜大的那邊。但Z無法理解兩個人可以獨立的,在一起,走自己的路。
Z不能理解我的獨立,正如同中國不能理解臺灣的獨立。他從未意識到他心裡那個賢妻良母的框架,把我壓迫得喘不過氣、只能出走。正如同,中國困惑著為什麼臺灣「逢中必反」,卻很少反省自己為何「逢台必統」。
我們不能好好地尊重彼此嗎?不能好好地做朋友嗎?你什麼時候才會放下成見,see me as who I am?
我在心裡問著我的中國前男友;臺灣在心裡問著中國。
(註:謝謝出借這個故事的友人T。為敘事順暢,採第一人稱。也向三毛致敬,本文開頭取材自三毛《沙漠中的飯店》。)
作者介紹│許菁芳
高雄人,臺灣大學法律學士,美國芝加哥大學社會科學碩士,加州柏克萊大學法律碩士,現居多倫多。文字作品散見於網路媒體,女人迷Womany專欄作家。
少時懞懞懂懂地做憤青,成人後是半調子文青。正職從事知識生產工作,關心東亞法治與民主。平日讀書寫字,跑步,摸貓,看電影。日常宅裡實踐女性主義,做獨立的人,做自由的臺灣人。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二魚文化《臺北女生》(原標題:我的中國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