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走了一趟歐洲，來感受跟台灣不一樣的生活型態。一共待了五個國家，從入境的奧地利維也納到斯洛維尼亞、克羅埃西亞、波士尼亞還有黑山共和國（蒙特內哥羅）。
除了維也納，這些東歐國家以前都曾隸屬南斯拉夫，自從蘇聯解體後為了港口和國界劃分打了幾次仗，死了很多人，波士尼亞原本是內陸國，為了在克羅埃西亞的邊境取得一個小小的出海口，短短幾公里的路程必須跨越兩個國家，來這裡旅行或生活護照不能離身，以備出國、海關的檢查，「出國」對當地民眾來說，是一件再稀鬆平常不過的事。
也許是觀光客的關係，我們的司機在過海關進入黑山共和國時，還花了五瓶啤酒當作買路財。來自的台灣領隊說，他第一次來黑山共和國的時候，海關人員對他說，「喂，你們整團的簽證有問題。」
他嚇得打電話回台灣給老闆，老闆氣定神閒的說：「什麼簽證，你是不是忘了孝敬人家？」
領隊恍然大悟，趕緊詢問到底該給多少錢，後來一個人用五塊歐元過關，整團包含領隊一共18個人，他付了100歐元以後待在海關，同行的司機問，「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為何不離開？」
領隊回答：「我在等他找錢啊，不是要付90歐元就好，我可是給了100歐元呢。」
克羅埃西亞的司機聽完好氣又好笑的白了他一眼說：「你真的讀過大學嗎？」潛台詞大概是這點人情世故都不懂。
巴爾幹半島還有幾個綽號：歐洲火藥庫、歐洲後花園。我向當地地陪依弗（Ivo）開玩笑，這裡就像帶刺玫瑰，雖然美麗、氣候宜人，有陽光和美麗的亞德里亞海，但之前常常打仗，感覺不太好惹。
「不不不，我們比較像薰衣草，這座島（赫瓦爾島）也叫做薰衣草島。薰衣草很香很美麗，但有人喜歡，有人不喜歡，還有人會過敏，但薰衣草本身沒有錯，對吧。」
他們這裡的人大多會講很多國的語言，就像在巴爾幹半島長大的依弗，曾在德國唸書，會說德文、英文、克羅埃西亞語（斯拉夫語系），現在觀光客多了，還學了幾句討巧的中文，你好、謝謝，歡迎，隨時都能脫口而出。
也許是越理解越看得清問題在哪裡，這個土生土長的歐洲人看待自己的國家也不是全然都是稱讚。
保守的歐洲有一點排外，這不是指民眾很冷漠，而是國與國之間有太多恩怨情仇，從古到今的宗教、民族戰爭，散落各地居無定所的吉普賽人、猶太人。這十幾年土耳其一直想加歐盟卻總是失敗，再到最近戰爭難民接納問題……
我們用外國人的視角看歐盟，就像一個民族大熔爐，各式各樣的人都有， 但依弗自我解嘲地說：「和諧？才怪！與其說是民族大熔爐還不如說是馬賽克。」
「什麼意思？」我好奇的問。
「就是說遠看模糊一片，但近看還是一顆顆壁壘分明的小磚塊。」
他曾在西班牙帶隊旅行的時候認識一個服務生，是他的同胞，當時兩個人開心的談天說地。我好奇的問：「為什麼要跑到那麼遠的工作？」
他清啜一口啤酒，看著酒吧窗外的運河和紅瓦白牆的房子們感嘆「當然是因為在自己的家鄉找不到工作，如果可以當然想留下來，像我可以留在家鄉工作已經很幸運了。」
然後留著小鬍子的他再度舉起杯子跟我乾杯，用一口歐洲腔的英文說：「Never Mind, cheer up! Let‘s enjoy the rest of the day!」
是啊，與其對這些力不所及的事情感嘆萬千，不如把握當下的時光，能夠享受陽光的我們都是幸運的。
想想台灣，我們也沒必要太怨天尤人，每個地方都有一本算不完的爛帳，我們需要的是從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模糊也有模糊的美，用一顆善良的心，對待身旁的每一個人，那才是最重要的。
作者最新作品：時報出版《成年禮：給不再是孩子，卻還不是大人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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