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喬丹鞋是台灣做的嗎?斗六工廠世界發光,Nike創辦人:這裡充滿正向氛圍

2016-07-18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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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耐吉!
敬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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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造訪台中的最後一頓晚餐上,戈爾曼一再請求離開、衝進男廁、潑冷水到臉上。每當他離開桌子,我都把我剩的茅台統統倒進他的水杯。每一次他從男廁回來,大家都會再敬一次酒,而戈爾曼以為拿水杯十分穩當。

敬我們的美國朋友!
敬我們的台灣朋友!

又吞了一大口兌了酒的水後,戈爾曼一臉驚恐地看著我。「我覺得我快昏倒了,」他說。

「多喝點水,」我說。
「喝起來很怪。」
「哪會。」

雖然我頻頻把酒精偷賴給戈爾曼,但回到房間時,我還是頭昏眼花,沒辦法準備就寢,連找床都沒辦法。我在刷牙時睡著,只刷到一半。

一段時間後我醒來,試著找我備用的隱形眼鏡。找到了,又掉到地上。

傳來敲門聲。是戈爾曼。他走進來,問我隔天的行程。他看到我趴在地上,在我自己的一攤嘔吐物中找隱形眼鏡。

「菲爾,你還好嗎?」
「跟著你的導師走就對了,」我含糊地說。

台灣子公司:雅典娜

隔天早上我們飛到首都台北,又參觀了兩間工廠。晚上到新生南路散步,欣賞那裡數十座寺廟、教堂和清真寺。天堂之路,當地人這麼稱呼。而且,我告訴戈爾曼,新生就是「新的生命」之意。當我們回到飯店,我接到一通奇怪、意外的電話。是傑瑞‧ 謝打來「致意」。

我在前一年拜訪過的某家製鞋廠遇過他。那時他為三菱和偉大的喬納斯‧ 桑特工作。他的熱情和工作倫理令我印象深刻。而且年輕。不同於其他所有我遇過的「鞋痴」,他年輕、二十來歲,而且看起來年紀小得多,像發育太好的幼兒。

他說聽說我們來台灣。然後,宛如中情局探員,他補了一句:「我知道你們為什麼來這裡……」

他邀請我們去他的辦公室,這項邀請似乎是在暗示,他現在自己開公司,不是為三菱工作了。

我記下謝的辦公室地址,拉了戈爾曼一塊兒去。飯店的門房畫給我們一張地圖―結果證明毫無用處。謝的辦公室在這座城市地圖未標出的部分,最糟的部分。戈爾曼和我走進一連串沒標示的小路,再走入一連串沒編號的巷弄。你有看到路標嗎?我連路都看不出來。

我們一定迷了十幾次路。終於到了。一棟結實的舊紅磚樓房,裡面有一座不穩固的樓梯。走上三樓途中,欄杆一直在我們手中脫落,而每一道石階都有深深的凹痕―跟上百萬隻鞋子接觸的結果。「請進!」當我們敲門時,謝高喊。我們看到他坐在猶如巨鼠窩的房間正中央。放眼所及都是鞋、鞋、鞋,以及一堆堆、一疊疊鞋子的部件―鞋底、鞋帶、鞋舌。謝跳起來,清出空間給我們坐。他請我們喝茶。然後,水還在滾呢,他就開始教育我們。你知道世上每個國家都有許許多多與鞋子有關的習俗和迷信嗎?他從架上抓了一隻鞋,拿到我們面前。你知道在中國,男性娶親的時候,會把紅鞋扔上屋頂,確保婚禮當晚諸事順利嗎?他把鞋子拿到奮力突破窗戶污垢的微弱日光下旋轉。他告訴我們它來自哪間工廠,他為什麼覺得它做得不錯,還有可以怎麼做得更好。你知道在許多國家,當人們展開旅程,朝他們扔一隻鞋子其實代表好運嗎?他抓了另一隻鞋,像哈姆雷特捧著憂裡客(Yorick)的頭骨那樣伸過來。他鑑定了它的出處,告訴我們為什麼做得很差,為什麼很快就會分崩離析,然後輕蔑地丟到一旁。一隻鞋與另一隻鞋的差異,十之八九在工廠。忘了設計、忘了顏色、忘了其他所有檢視一隻鞋子的東西,最重要的是工廠。

我仔細聆聽,還做筆記,像飛機上的戈爾曼一樣,不過我從頭到尾都在想:這是在作戲。他從頭到尾都在表演,企圖取信於我們。他不了解,我們需要他比他需要我們更甚。

這會兒謝開始毛遂自薦了。他告訴我們,只要一點點佣金,他很樂意幫我們引薦台灣最好的工廠。

成敗可能在此一舉。我們可以善加利用地頭蛇,為我們鋪路,替我們牽線,協助戈爾曼適應。亞洲版的吉安佩卓。接下來幾分鐘,我們商議了每雙鞋的佣金,但那是友好的磋商。然後我們握了手。

成交?成交。

我們再次坐下來,擬訂設立一家台灣子公司的協議。要叫它什麼好呢?我不想用耐吉。如果我們想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做生意,就不能跟中國不共戴天的敵人有瓜葛。那說好聽希望微小,說難聽是遙不可及的夢想,但終究是個希望。所以我選了雅典娜(Athena)。帶來「nike」的希臘女神。我由此保護了那條不見於地圖、沒有門牌的天堂路。或說對「鞋痴」而言是天堂。

那是一個有二十億隻腳的國度。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商業周刊出版《跑出全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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