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愛與溫柔的渴望:《夫妻這種病》選摘(1)

2016-07-23 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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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邁入四十歲的明日花,為了無法抑制的焦躁及憤怒情緒而煩惱。她並不是對任何人都這樣,會讓她煩躁的是最親暱的孩子及男友。以前她對丈夫也是如此,但她現在和丈夫的關係相敬如「冰」,只不過,因為孩子正值青春期,再加上生活現實面的考量,所以沒有離婚,但實際的生活,處於「家庭內離婚」的狀態。雖然她在工作上盡己所能地努力,但回到家卻感到筋疲力盡,做任何事都打不起精神。用過的碗盤甚至可以擱置三天不洗,下廚也只準備孩子的,她已經很久沒有為丈夫準備三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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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花的父母,年紀相差有一輪之多,年輕的母親很討厭丈夫對她的管束。父親對這件事勃然大怒,經常對母親拳打腳踢。明日花厭惡這樣的父親,卻也不喜歡母親。明日花是三姊弟中的老大,在她的記憶中,母親並不疼愛她,母親寵愛的是最小的弟弟。明日花讀高中時,發生了令她震驚的事──母親和外遇對象私奔離家。明日花渴求一個帶她逃離這個家庭的男人。她第一次交男朋友,是在讀高二的時候。她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喜怒無常的女性特質」特別強烈。和男友吵架又和好的戲碼一再上演,而和好的儀式就是做愛。

她不喜歡獨處,永遠都要有人陪在身邊,但是又很討厭被束縛。剛開始和男友交往時,明日花總是二十四小時想和對方在一起,連一分鐘也不想分開。但是,交往超過半年後,男方的束縛就會變成負擔而導致分手,這也成了明日花與男人相處的公式。

只能以電話互訴愛意的遠距離戀愛時,她渴望和對方黏在一起,但實際上一起生活時,對方的束縛又令她喘不過氣來,也曾有過才一個月就分手的狀況。有一次,當明日花想拒絕男方時,男方惱羞成怒,對她使用暴力,把她打到斷了肋骨導致氣胸。雖然她當下心想:「我受夠了,絕不要再有下次!「但是,因為受不了孤單一人,一和男友分手,她便立即尋找下一個對象。

明日花是眾所公認「為愛奉獻」的典型。她所愛上的對象,淨是一些滿口天花亂墜卻遊手好閒的男人,明日花還年輕時,把賺來的錢供男人花用的狀況不在少數。就這點來看,和她結婚的丈夫,屬於認真工作型,腳踏實地地在公司上班,應該算是她初次遇到一個正經的交往對象。

丈夫的經濟穩定,似乎也很有包容力。她的丈夫工作勤奮但沉默寡言,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的明日花,對他而言似乎充滿魅力,他們的婚姻生活最初時也發生了一些波折。明日花的前男友因為發生意外而喪命,聽到這個消息的她,哭到幾近崩潰。她真正愛的不是丈夫,而是前男友,她抑制不住這樣的感情。明日花甚至想過:如果和前男友結婚的話,他就不會死了。

但是,換個角度冷靜思考,或許該慶幸沒和他結婚。要是他們結婚了,她現在就不是寡婦了,但這樣的想法令她產生了罪惡感。因為這件事,新婚的甜蜜突然褪色,她和丈夫之間也產生了隔閡。就在這時候,她懷了長男。要是沒懷孕,或許婚後一、兩年她就會離婚了。但是現在有了孩子,她的迷惘跟著消失無蹤,夫妻和好如初。正確說來,是兩人都把心思放在孩子身上,無暇思考其他的問題。而後,他們過了一段相安無事、缺乏刺激卻平靜的生活。

讓生活再度掀起狂瀾,是因為丈夫結束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涯,開始自己的事業。明日花雖然有些不安,但也為新的挑戰興奮不已,為了節省人事費用,她也幫忙丈夫的事業。家事和孩子都先擱置一旁,為了不熟悉的工作整天辛勤忙碌。向來溫柔體貼的丈夫,則一心忙於資金調度及事業發展,滿腦子只想著如何提升營業額,無暇關懷明日花。

當有不順遂的時候,遷怒明日花的狀況也增加了。從早到晚竭盡全力地協助丈夫的事業,丈夫非但沒有感謝,甚至還成天地責備她,使得明日花無地自容。但她也會去反駁丈夫了,有時是因為疲憊而煩躁,即使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也動不動就和丈夫起口角。不僅是對丈夫,對孩子更是過度嚴厲,整天不斷地責罵。和丈夫沒法好好溝通,動不動就怒目相視,她已經搞不懂究竟兩人是為了什麼而一起生活。

這時候,生意往來的一個男性出現了,在與對方商量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地跨越紅線,她開始頻繁地與對方私會。她外遇的事一下子曝光了,她原本就不擅長掩飾感情,雖然為了孩子而持續婚姻,但夫妻間的感情就此走到盡頭,明日花曾試圖挽回丈夫的感情,但是當她為了重歸於好而向丈夫求歡,卻遭到拒絕時,便心知肚明,丈夫沒有原諒她。

於是,她不再試圖挽回丈夫的心,只是把他當作一個同居的陌生人、孩子的父親,勉強維持兩人的關係。除了伙食、水電、學費等支出,丈夫不再給她其他花費,明日花因此不再協助丈夫的事業,開始到外面工作。因此又交了新男友,但丈夫也對此視而不見。不論和什麼樣的人交往,就算一開始怦然心動,讓她一頭栽入熱戀哩,但過不了半年,她就會嫌惡唾棄而與對方分手。

課程:究竟是為了什麼奔向不如丈夫的男子

即使是因為熱戀而結合,為對方犧牲奉獻,一旦對方不理會自己,就寂寞難耐,轉向他人懷抱的明日花,可以說是不安全型依附障礙中的焦慮型依附。

她和上一章登場的奈津季有許多相似處,卻又比奈津季更加缺乏安全感,抱著毀滅性的部分。她無法克制自己不去外遇,只要是對她好的人,就會立刻愛上對方,發生肉體關係。而且一和對方發生關係後,就任對方予取予求。即使對方施加暴力,要讓她賺錢供養,明日花也不覺得和對方有問題,依然願意犧牲奉獻。

明日花回顧曾經交往的對象,她說:「裡面最正經的,就是我老公。」但是她卻背叛了這樣的老公,寧可在遠比丈夫更不可靠、有問題的男人身上,尋求不可能得到回報的愛情。這對明日花來說,同樣是一個無解的謎題。

開始交往後,即使是分開片刻她也痛苦不已。只要對方不在身邊,或是聽不見對方聲音,她就無法靜下心來,所以當她一有外遇就會立刻曝光。而她外遇的對象,即使一開始對明日花濃厚的愛意感到欣喜,但很快就膩了。

就好像吃太多巧克力一樣,所以,當對方露出些許厭煩的態度時,明日花焦慮型依附的本性就會表露無疑,認為「他討厭我」、「他對我已經膩了」,因而心情沮喪或是一哭二鬧三上吊,感嘆自己為愛奉獻,對方卻不愛自己。見不到對方很痛苦,見到對方卻又大吵大鬧,有如身在地獄般的痛苦。

明日花的男友,也因為沒有「淺嚐即止」而悔不當初,陷入難以抽身的泥沼,進退兩難的結果,最後不是以吵架分手,就是明日花奔向其他男人的懷抱。有時候她也不明白究竟自己在搞什麼?

像明日花這樣的人,屬於「依賴型人格障礙」。依賴型人格障礙具有的特徵是:

①害怕拒絕別人,一旦被他人請求,即使對自己不利的事情也照樣順從
②缺乏獨立的自信,總是依賴旁人
③在沒有他人極多建議和保證的情況下,沒有足夠的能力做日常決定
④對於他人的反應很敏感,恐懼被討厭而看對方臉色
⑤一旦和情人或伴侶分手,立刻尋找代替對象而糾纏不休等。

為不可靠的男人犧牲奉獻;相信對方的花言巧語,因而上當簽下高額契約;或是加入可疑的新宗教等,很多都是屬於這一型的人。

依附典型中,多數是不安全型依附障礙,而不安全型依附中最典型的發展型式,則是「依賴型人格障礙」。他們之間有許多人的家庭,母親性格陰晴不定,得不到穩定的親情,因此在看著父母的臉色下長大。

母親年齡比父親小一輪以上,整天爭吵不斷,明日花的母親想必自認婚姻生活不幸吧?結果,她的母親放棄為子女而活,拋家棄子,選擇重拾自己的人生。或許對她的母親而言,這麼做比較好,但明日花卻覺得被遺棄。

不安全型依附障礙的人經驗到被遺棄,內心產生傷痕的狀況下,有時會發生更嚴重的人格障礙,那就是「邊緣人格」。邊緣人格具有的特徵是:

①對於被拋棄十分敏感
②情緒及人際關係時好時壞,呈極端擺盪
③經常出現自我傷害的行為
④利用輕生、自殘來威脅他人不得結束情感關係
⑤有自我認同障礙,自信心低落等。

事實上,明日花來找我求助時,就是因為她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邊緣人格障礙。雖然她並未完全吻合以上特徵,但多少也具有這些傾向。邊緣人格障礙的人,和父母之間的關係通常很不穩定,由於缺乏來自父母的疼愛及安全感,因此對愛抱著強烈的渴求。而且,儘管他們具有許多優點或長處,卻總是自認毫無價值,輕賤自我。

明日花是一個長相清秀端正的美女,工作能力也很強,但她卻完全沒有自信,而義無反顧地為不正經工作,只會成為負擔的男人付出。另一方面,她卻背叛「認識的男人當中最正經的」丈夫。這一切的禍源,來自明日花對愛情深切的飢渴。就像暴食症的患者,怎麼吃也無法滿足,明明吃下肚的食物都吐出來了,卻還是無法抑制想吃的慾望。

而且,選擇的往往不是營養均衡的美食,而是把堆積如山的垃圾食物往嘴裡硬塞。明日花無法滿足於和丈夫之間穩定的關係,而把感情投在完全不適合作為伴侶,一看就知道很快會吵架分手的對象身上,追求愛情及關懷。不但造成經濟上的損失,甚至危及健康,還葬送了原本最能信賴的夫妻及母子關係。這樣的女性,該怎麼做才能讓她們更重視自己,盡可能不犧牲與她們之間的重要關係,滿足她們對愛情的渴盼?我想在本書第三部分加以探討。

Point:該如何滿足對愛情的渴盼?只有努力找尋自己的價值。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三采出版《夫妻這種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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