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境界」徹底破滅 數學、經濟學大師納許夫妻車禍身亡

2015-05-24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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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許(John Forbes Nash, Jr.)

納許(John Forbes Nash, Jr.)

當代經濟學與數學大師、1994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納許(John Forbes Nash, Jr.),23日與妻子艾莉西亞(Alicia)在新澤西收費高速公路(New Jersey Turnpike)發生車禍,兩位老人家雙雙喪命,共赴黃泉。納許享壽86歲、艾莉西亞82歲。消息傳出,全球經濟學界震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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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許(John Forbes Nash, Jr.)
納許夫婦2002年參加奧斯卡盛會時的留影。

納許長年罹患嚴重的思覺失調症(Schizophrenia,精神分裂症),卻能夠擺脫心魔,締造學術偉業,傳奇事蹟被寫成傳記《美麗境界》(A Beautiful Mind),並拍成同名電影。書與電影都大獲好評,電影更在2002年拿下奧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女配角與最佳改編劇本4座大獎。

納許長期任教普林斯頓大學(Princeton University),校長艾斯格魯伯(Christopher Eisgruber)發表聲明:「納許卓越的成就激勵了一代又一代的經濟學家、數學家與科學家;他關於賽局理論(game theory)的劃時代成果,影響深遠。他與艾莉西亞的人生故事,他們面對艱鉅挑戰的勇氣,透過傳記與電影感動了無數美國人。」

納許與妻子23日當天下午搭乘一部計程車,可能是要從紐瓦克自由國際機場(Newark Liberty International Airport)返家,但是司機行經門羅(Monroe)時超車失控,撞上路邊護欄,再撞上另一部車。納許夫妻兩人都被拋出車外,當場死亡。肇事司機被送醫急救,沒有生命危險。

在電影中飾演納許的好萊塢紅星羅素克洛(Russell Crowe),得知噩耗之後,透過推特(Twitter)表示無比震驚,並推崇納許擁有美麗的心智、美麗的心靈。

1928年6月13日。納許出生於西維吉尼亞州布魯菲爾德(Bluefield)的一個富裕家庭,父親是電子工程師。納許在卡內基理工學院(CIT)原本主修化學與化工,後來專攻數學,大學畢業後申請研究所時,導師杜芬(Richard Duffin,知名物理學家)推薦信上只有一句話:「這人是個天才。」(This man is a genius.)

納許很少上課,認為聽課會毀了他的創造力。他不斷尋找方法在數學領域自我提升,期成為全世界最偉大的數學家。他經常在走廊一邊走一邊吹巴哈「小賦格曲」的口哨,經常騎著自行車在校園的院子裡畫出「8」字或者「∞」(無限大)符號。

1950年,納許拿到普林斯頓大學博士,年方22歲,博士論文只有薄薄28頁,卻提出了一個後來被稱為「納許均衡」(Nash equilibrium)的極重要概念,對當代賽局理論發展影響極為深遠。

「納許均衡」最著名的例子就是「囚徒困境」(Prisoner's Dilemma):一個案子的兩名嫌犯被分開偵訊,警官分別告訴兩名嫌犯,如果兩人均不招供,將各被判刑1年;如果你招供,而對方不招供,則你將被判刑3個月,而對方將被判刑10年;如果兩人均招供,將均被判刑5年。於是,兩人同時陷入招供還是不招供的兩難處境。兩個囚犯符合自己利益的選擇是坦白招供,因此被判5年,原本對雙方都有利的策略──不招供而均被判刑1年──就不會出現。這樣的結局就是「納許均衡」,也叫「非合作均衡」(non-cooperative equilibrium)。

納許(John Forbes Nash, Jr.)
納許攝於1994年

1951年,納許進入麻省理工學院(MIT)數學系任教,隔年與一位曾經照顧他的護士史蒂爾(Eleanor Stier)交往,並生下一子,但納許隨即拋棄這對母子,原因據說是嫌女方出身太低。當然,電影《美麗境界》對納許這段往事略去不表。

不久之後,納許結識來自中美洲薩爾瓦多的艾莉西亞,與這位MIT物理學系畢業的高材生陷入熱戀,兩人在1957年2月結婚。

在MIT,納許是一位很特別的老師,學生稱他「小教授」,因為他實在是太年輕了。他認為自己智力超群,同事討厭他的傲慢,但也容忍他,因為他確實是個天才。納許很快就在數學領域締造重大發現,尤其是幾何和偏微分方程(partial differential equation)。1958年,他被《財星》(Fortune)雜誌選為數學領域最閃亮的新星之一。

然而好景不長,1959年初,納許出現妄想型精神分裂症(paranoid schizophrenia)症狀,雖然艾莉西亞正懷著第一胎,但納許病情太過嚴重,被迫辭去MIT教職,住院治療。

1959年,納許和艾莉西亞的長子約翰(John Charles Martin Nash)誕生,他長大之後,和父親一樣,也是一位優秀的數學家,也罹患妄想型精神分裂症,長期接受父母照顧。

納許的朋友第一次注意到他的古怪行為,是在一次除夕派對上,當時他打扮成一個嬰兒,整個晚上蜷縮在艾莉西亞的大腿上,吸吮自己的拇指。在課堂上,他叫一個研究生來代課,自己則消失了幾個星期,又突然在學校的會議上出現,宣稱外星人透過《紐約時報》給他發送了加密的郵件。

他注意到校園裡很多人戴紅色領帶,認為這些人是一個秘密共產主義組織的成員,並開始監視他們。芝加哥大學邀請他擔任一個重要職位時,他拒絕了,說自己即將成為南極的皇帝。他跟同事說,外星人和政府秘密組織正在聯手破壞他的信譽,給同事帶來極大的困擾。後來,MIT數學系主任免除了納許的教學職務。

精神疾病也嚴重影響納許夫妻的情感,兩人在1963年離婚。7年後,納許最後一次離開醫院,寄住在艾莉西亞家中。艾莉西亞收留他,不是把他當作丈夫,只是不想讓他流落街頭,變成乞丐。

他開始在母校普林斯頓遊,在校園裡到處寫滿數學公式。由於他極端內向,學生戲稱他為「幽靈」,甚至謠傳說他發瘋是因為試圖解決一個過於複雜的數學問題。穩定的生活環境讓納許逐漸好轉,努力擺脫幻視幻聽的糾纏,後來他停止服用藥物,普林斯頓數學系也接納他重返教職。納許曾說,決定進行理性思考是他康復的原因。

2001年,離婚38年之後,73歲的納許與68歲的艾莉西亞再結連理。

納許(John Forbes Nash, Jr.)
納許攝於1997年

隨著時間的推移,納許的均衡點理論終於得到關注,並成為當代經濟學的基石,許多經濟學家用他的理論來預測世界經濟的動態。1994年,納許與另外兩位賽局理論大師夏仙義(John Harsanyi)、澤爾騰(Reinhard Selten)榮膺諾貝爾經濟學獎(諾貝爾獎沒有數學獎),得獎緣由仍是1950年他那本薄薄28頁的博士論文。

John Nash
左起:納許、尼倫伯格、挪威國王哈拉爾五世

今年5月,納許因為在非線性偏微分方程(nonlinear partial differential equation)理論及其幾何分析(geometric analysis)應用的傑出成就,與加拿大數學家尼倫伯格(Louis Nirenberg)共同獲得數學界最高榮譽之一的「阿貝爾獎」(Abel Prize)。5月19日,納許親赴挪威首都奧斯陸(Oslo),從挪威國王哈拉爾五世(Harald V)手中接過畢生最後一個獎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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