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從全球經濟治理淪落為幫派的G7

2023-10-31 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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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7是否全球經濟治理機構淪喪為幫派?圖為5月在日本廣島舉行的G7峰會。(資料照片,AP)

G7是否全球經濟治理機構淪喪為幫派?圖為5月在日本廣島舉行的G7峰會。(資料照片,AP)

上週在日本舉行的G7(7大工業國)貿易部長會議透露,G7正由全球經濟治理機構「轉型」為幫派─變成一個不問是非對錯、只看幫派成員立場與利益的團體,悲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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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G7貿易部長會議後發表的聲明中,除了延續過去G7會議的基調,批評向貿易夥伴施加壓力的「經濟脅迫」、「將經濟依賴武器化」、對這種經濟脅迫的擴大表示「擔憂」外,也特別「強烈呼籲立即廢除不必要的貿易限制措施,包括對日本新實施的食品進口限制」,另也對近期關鍵礦產出口的相關管制措施表達關切。

雖然聲明中未點名國家,但非常明確是指責中國,因為日本今年8月起把福島核災的「核廢水」(核處理水)排放到海洋中,引發週圍國家的抗議與疑慮。中國是直接禁止所有日本的水產品進口,韓國在文在寅時代是反對、抗議,尹錫悅則在考慮同盟關係後不再反對,反而去漁市場採購、吃午餐、並鼓勵大家多吃海鮮,結果就是國內支持度下降。

日本排放核廢水的影響與正當性,在各國內部與國際上一直爭執不休。官方當然強調的是這些「處理水」已經稀釋又稀釋、不影響海洋生態,是經過科學檢驗、「掛保證」的,也經過國際能源總署(IAEA)同意。反對者則認為如此大量的核廢水排進海洋,堪稱史無前例,會如何影響海洋與生態完全是未知數,以其總量之大必然會有負面影響,因此週圍國家與環保團體幾乎都對此有疑慮,甚至包括日本內部的民眾與環保團體,也超過半數反對並表示要「少吃海鮮」了。

這樣一個議題,竟然讓G7會議在聲明中表態,要求「立即廢除」「對日本新實施的食品進口限制」。坦白說,這個議題爭議大,不論以那個觀點看,日本都難逃「以鄰為壑」的批評,更何況日本引為重點「護身符」的所謂「經過國際能源總署同意」的說法,也難昭公信:因為韓國的公民團體調查,稱日本政府以捐贈100萬歐元,換取IAEA秘書處提早將審查報告洩漏給日本政府,並按照日本政府建議修改為對排放核污水更有利的內幕。白話文講就是IAEA是接受日本的賄賂才為核廢水排放「開綠燈」。

坦白說,G7就此議題為日本護航發聲,實在看不出有什麼正當性、說服力更差─中國禁日本水產品進口,不可謂不是「師出有名」,而且這只是2國間金額相對小的貿易爭議,這種議題頂多就是到WTO申訴、處理即可;再者,那些力挺日本排放核廢水的G7國家,都遠在十萬八千里之外,不是如中國一樣與日本相鄰的「利害相關」國,G7這種相挺是頗有「死別人家孩子」的味道。

譴責與批評「經濟脅迫」,關切「關鍵礦產出口管制」的情況其實雷同,當然,這2項都是指中國,經濟脅迫指的是對澳洲等國的貿易打擊,關鍵礦產管制出口指的就是對鎵、鍺、石墨的管制。如果不多想,譴責「經濟脅迫」顯然有道理與正當性,一定是「站在制高點」,因為「脅迫」他人者必屬「壞人」,譴責、批判毫不為過。

但放眼真實情況則未必如此。各國在碰到涉及國家利益、與其它國家的爭執甚至對抗時,軍事衝突必然放在最後,優先考量與動用的多是經濟手段,而且幾乎所有國家都會幹這種事。美國就是經濟制裁之「王者」,每年增加數千件制裁,對象從國家到企業再到個人,有些國家甚至因受美國經濟制裁而出現人道危機。日本也曾因「慰安婦事件之爭」而制裁韓國、禁止關鍵半導體材料輸韓。連台灣也曾因漁船事件而以禁止外勞外傭方式「制裁」菲律賓。

中國已經是全球第2大經濟體、進口市場居全球第2,因此是有能力「經濟脅迫」他國,因此G7的譴責似乎有道理。但問題是G7卻對美國各種更嚴重、惡劣的「經濟脅迫」視而不見:例如對中國的半導體禁運管制就是最佳案例。中國管制礦物出口讓G7關切,但對美國的管制晶片卻一語不發。美國說晶片管制是為了國家安全,中國的礦物管制同樣以國安為由,其實大家是「半斤八兩」、大哥莫笑二哥了。

曾經一度,G7會議,不論是領袖的峰會或是部長會議,在那個G7的GDP占全球比重超過6成的年代,全球的財經事務差不多就是G7「說了算數」;雖然G7無常設機構組織,但實質上G7卻是全球重要的經濟治理機構。在許多開發中國家發展、成長、占全球比重日益提高,加上2008年的金融海嘯衝擊歐美經濟後,才讓G20(20國集團)成為新的全球經濟治理機構。

即使今日G7的GDP在全球的占比已降到4成,但G7的會議、決議、作為等仍受矚目、是全球財經焦點。但當G7日益忘記「另外6成GDP」國家的利益與立場,只以成員國的利益、立場為依歸,耽溺於「抱團取暖」甚至「幫派化」時,G7的影響力與正當性只會江河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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