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錫星觀點:為時已晚,翁山蘇姬無望東山再起

2023-07-26 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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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甸前領導人翁山蘇姬。(AP)

緬甸前領導人翁山蘇姬。(AP)

如果緬甸Tatmadaw政府無法掌控全局,國內局勢繼續惡化,國家就有可能陷於內亂,這對東盟和區域而言都不是好事。一個動盪不安的緬甸,將成為東盟的累贅。島國老東盟國家可以隔岸觀火、漫不經心的品頭評足,但對近鄰尤其是泰國來說是非同小可。泰國更關心緬甸事態是理所當然,勿庸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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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6月中旬,泰國在芭堤雅舉行了關於緬甸問題的非正式會議。應泰國副總理兼外交部長董恩·帕馬威奈邀請,外交部部長吳丹隋(U Than Swe)率領的緬甸代表團出席了本次會議。同時出席的還有東盟成員國文萊、柬埔寨、老撾、菲律賓、越南,以及中國、印度等鄰國的外交部長、特別代表、使節等,當時有好幾位東盟外長因「種種原因」故意缺席。

泰國軍方看守政府繞過下一任新政府舉行本次非正式會議,並邀請緬甸國管委代表團出席會議,遭到了多方的批評。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和新加坡也未派代表出席。

對此,泰國軍政府方面的解釋是,泰國與緬甸有逾3000公里的陸路、水路接壤邊界,與其他國家相比,緬甸的政治危機對泰國造成的影響更大。因此,為盡快解決問題而舉行該場非正式會議。

才過了幾天,7月9日泰國外長就「秘密訪緬」,後來就爆出「泰外長與翁山蘇姬已會晤」的爆炸性新聞。

本次泰國董恩·帕馬威奈(Don Pramudwinai)外長與翁山蘇姬會面的時間節點耐人尋味,恰好是在第56屆東盟外長會議召開的前夕。

泰國外交部(簡恒宇攝)
泰國外交部(簡恒宇攝,資料照)

7月11日,第56屆東盟外長會議及相關會議在印尼雅加達召開。緬甸問題毫無意外地繼續成為會議的焦點議題。但這次會議令緬甸NaSaKa政府感覺到輕鬆多了。原先準備對緬甸進行發難的東盟幾個國家也啞口無聲。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東盟各國也愈發表現出對緬甸局勢的不同態度。與泰國、柬埔寨等國繼續積極接觸緬甸國管委政府外,包括印尼、新加坡、馬來西亞在內的東盟多國對解決緬甸問題的進度不利,以及緬甸軍方對落實東盟「五項共識」的進展緩慢表達出強烈不滿。

但無論如何,似乎一切正朝著「局勢和平解決」的方向發展中。這是兩年來所有什麼代表、特使、專員做不到的事,董恩·帕馬威奈(Don Pramudwinai)外長在一個月之內就搞定,他探望翁山蘇姬符合東盟推進緬甸和平進程的計劃。這次會晤是一個積極進展,是在緬甸軍方和翁山蘇姬同意下舉行的。

儘管東盟基本共識中繼續強調「五項共識」,但這並不能掩蓋東盟國家之間的分歧。 「五項共識」聽起來堂而皇之,沒有問題,實際上是一個套在Tatmadaw頭上的緊箍咒,用來羞辱Tatmadaw政府,不讓他參加高層會議。 「五項共識」只有綱領,沒有規定如何實施細節,制定者可以隨意解釋,根本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當翁山蘇姬與外界隔絕很久之際,她突然選擇與她的老朋友泰國副總理兼外交部長董恩·帕馬威奈(Don Pramudwinai)會晤,在東盟外長會議上董恩·帕馬威奈的爆料,一時間成為國際關注的新聞。董恩·帕馬威奈透露的資訊有3點:第1,翁山蘇姬健康情況良好;第2,對PDF、NUG她不知情,也不支援;第3,在沒有設預先條件限制的情況之下,願意為緬甸事務協商。

當然,在NUG、PDF內部立即產生極大的衝擊與各種反應。 對泰國外長轉達的翁山蘇姬的言辭,由於不是她本人親口自由地說出(當尚未獲得公開發言權的時候,也只能這樣),有人包括民盟黨中央對此事的真實性存在疑惑,而且出現很多不同意見的聲音。 有認為必須遵循翁山蘇姬所說,應該進行和談,但也有人極度憤怒,宣佈走自己的路。

隨後臉書上出現了一段民族團結政府(NUG)臨時總統杜瓦拉希臘(克欽族)的講話:「儘管翁山蘇姬不支援不承認,我們(NUG、PDF)也要自己走自己的道路,因為我們已經與國外組織聯繫上,他們會支持我們的武裝路線。

不久前,臉書上出現過一段NUG臨時總統杜瓦拉希臘(克欽族)的講話,要求西方向援助烏克蘭一樣援助緬甸飛機、導彈; 最近美國媒體稱反軍方的NUG政府國際合作部長莎莎博士向美國政府索要5.25億美元援助。 但對此沒什反應。

實際上有識之士早就發覺翁山蘇姬與NUG和PDF之間的關係有問題。 6月19日,民族團結政府(NUG)為紀念翁山蘇姬78歲生日舉行了慶祝儀式。 NUG代理總統杜瓦拉希臘(ဒူဝါလရှီးလ)出席儀式並發表講話。 他表示,「儘管可能在政治上存在方法和戰略性關鍵問題,但翁山蘇姬並沒有失去對國家和人民的熱愛,翁山蘇姬的整個政治生涯都見證了這一點」。 同時指出,NUG領導的春季革命,不是一場以單一武裝道路為中心的群眾革命,而是一場以人民道路為基礎的偉大政治革命。翁山蘇姬本身也是反抗軍事獨裁近40年的人。 

翁山蘇姬。(美聯社)
前緬甸領導人翁山蘇姬。(美聯社)

有些利益攸關者(包括東盟某些國家)有意為之,他們以「五項共識」的停止暴力條款打壓和羞辱NaSaKa政府,不讓參加高層會議,而暗地裡卻與NUG、PDF打交道。 

早在2021年5月3日下午2點40分,在一次採訪中 V.O.A主持人問:目前你們(指緬甸聯邦議會代表委員會CRPH、緬甸民族團結政府NUG)的所作所為,有一天翁山蘇姬釋放出來,假如她不同意,要你們修改,你們怎麼辦? NUG「外長」Zin Mar Aung答:「昂山素季絕不會反對代表人民的意願。 」以上一問一答,重點不在於答案,而是問題,而且重中之重還在於是世界上最大民主大國最具權威的媒體VOA的質疑。

昔卜鎮(Hsipaw)前議員吳耶突(登盛政府時期新聞處發言人)在很早之前已表示過,解決問題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昂山素季的態度,需要與她在政治桌上談判,如果有機會與她會面將成為一個焦點,也將會很重要。 這就是為什麼NaSaKa政府不接受與NUG、CRPH及PDF會談。

如今人們也沒必要對翁山蘇姬的影響力估計過高,因為她已成為西方的棄兒,曾經有過她得勢時對88年代的人們不屑的事實,她排除異己,不與其他民主政黨合作,搞一黨獨大。 她的影響力已大不如前。 目前緬甸的局勢錯綜複雜,絕對不是翁山蘇姬的一句話,就能萬事如意。

*作者為廣州暨南大學東南亞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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