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典蓉專欄:這個政府分不清國家與私人利益

2022-08-25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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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進黨台北市長參選人陳時中這兩天因為疫苗採購合約列為密件一事,與對手蔣萬安陣營頻頻交火。(柯承惠攝)

民進黨台北市長參選人陳時中這兩天因為疫苗採購合約列為密件一事,與對手蔣萬安陣營頻頻交火。(柯承惠攝)

國民黨根據審計部的文件揭露衛福部將疫苗採購資料列為三十年機密,正在參選台北市長的陳時中及競選團隊兩天後反擊了,其中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他們批評蔣萬安去年為何不說,到現在才拿來選舉攻防,這有點像一個惡霸對受害者說:我打你這麼久,之前都不吭聲,為何現在才出聲,到底有什麼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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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進黨執政這幾年來,挾國會多數幾乎沒有不能通過的法案,在野黨左支右絀,如果激烈抗爭恐有被戴上「中共同路人」之虞,但太「溫良恭儉讓」的下場,卻招來政當局的嘲笑、甚至成為執政濫權的藉口,台灣的在野黨何其卑微,他們若要善盡憲法中賦予的監督之責,會遇到什麼困境?疫苗採購調閱小組的成立過程就是一個具體而微的例子。

國民黨籍衛環委員會召委陳玉珍於去年3月18日,趁綠委在場人數不足,表決同意成立「疫苗採購調閱專案小組」,即使民進黨後來勉強同意讓小組成立,卻仍千方百計的杯葛,首任召委陳瑩完全未召集會議,刻意虛級化調閱小組,一直到9月才在民進黨強勢表決下勉強通過疫苗調閱小組運作規範,但該規範不願載明會議召集頻率,也只限於調閱衛福部及所屬,不及外交部等單位;而在這分被藍委形容閹割的規範下,衛福部最後送來的疫苗採購資料果然是「價格、到貨期、數量、履約責任」都塗黑的文件,看不出所以然,換句話說,在野黨立委忙了半年形同白忙一場,有效監督如同幻夢。事實上,有關疫苗採購合約被列為「機密」保密30年一事,在野黨還是從審計部的報告得知,立法院淪為弱勢院的處境可想而知。

未列國家機密卻執意對國會保密 蔡政府無視法制

政府不用面對監督的後果就是法制全亂了套,就以這次疫苗被列為「絕對機密」為例,在野黨立委是由審計部公文列為機密三十年推論,這應該是依據《國家機密保護法》第七條明定,由總統、行政院長或經其授權之部會首長所核定「不得逾三十年的絕對機密」;連國防武器採購都未必列為絕對機密,疫苗採購列絕對機密實屬荒謬,畢竟國際大藥廠的疫苗價格並非什麼難以得到的訊息,政府如果簽下不平等條約,反證更該接受監督;但是比「絕對機密」更離譜的是未核定機密卻還保密,絕密事件引發民意反彈後,陳時中兩天後矢口否認有核定絕對機密一事,陳時中及其團隊強調是「保存」而非「保密」,他們援引的不是《國家機密保護法》而是《檔案法》,還振振有詞的說,相關採購文件必須保存長達30年,確保資訊安全。若是如此,《檔案法》那一條規定可以將保存的文件逕自視為機密!事實上,依據《檔案法》十七條,除了國家機密的例外規定,「申請閱覽、抄錄或複製檔案,應以書面敘明理由為之,各機關非有法律依據不得拒絕。」一般大眾都可以閱覽,更別說國會議員了;既然會有國家機密的排外規定,顯示並非列為要保存的檔案就同時是機密。

將疫苗列為國家機密已是濫權了,而未核定為國家機密卻仍然執意保密,就完全無視法制、無法無天了。這兩天陳時中團隊砲打蔣萬安當初擔任召委是同意將資料塗黑、當時說現在才開罵、甚或譏諷蔣萬安可以再成立第二個調閱小組等,但這些話其實都無關宏旨,只要陳時中既不承認列為絕密,卻又不肯公開資料,那就是公然犯法濫權,難道在國家機密保護法規範外,政府官員還能自行畫定祕密、不受國會監督?

商業保密條款未列國會監督例外規定 談判官員瀆職

陳時中及團隊否認將疫苗採購列為國家機密,但卻振振有詞說要求公開疫苗資料是不懂國際商業合約的保密規定,然而,如嫻熟國際商業法的立委李貴敏所說,任何屬於國家的採購當然會有必須接受國會監督的例外規定,否則如何防杜鉅額採購滋生弊端,反之,如果衛福部官員談判出一個完全不必接受任何監督的商業條約,負責談判的官員就有瀆職之嫌。

民主國家國會都允許召開祕密會議,中華民國的立法院亦經常舉行祕密會議,就是為了調和機密與透明監督的必要性,正因為機密有衍生不法、易藏污納垢的特性,監督才會如此重要;陳時中及其團隊堅持商業條約可以排除國會監督,其實是國家與私人利益不分,也正因為蔡政府和衛福部如此抗拒監督,才會讓人懷疑有私利介於其中。蔡政府對國家利益和私人利益界限模糊,高端疫苗正是一個最明顯的例子。

蔡英文和陳建仁從不諱言扶植高端,正副總統都施打高端疫苗,高端尚未完成三期就能與政府簽五百萬劑合約,然而,高端如何成為台灣要扶植的「國家」疫苗,卻是一個謎;美國要重振國內半導體產業而提出晶片法案,必須經過國會通過,將來補助也需經過撥款委員會;相反的,高端成為台灣「國產」疫苗,不但程序不透明,連政府採買的價格也是機密,當媒體問是否可以揭露高端疫苗價格時,陳時中竟然說高端將來可能要賣到國外,他代衛福部發聲挺高端,再度凸顯政府為私人企業服務的怪異行為。

台積電、鴻海公布疫苗採購價格 政府透明度遠遜企業

事實上,即使是純商業性的採購合約,如台積電及鴻海郭台銘去年都以重訊方式揭露疫苗採購價格,因為上市公司必須對投資人負責,即使沒有明確負責對象的慈濟,也在募款聲明中揭露了採購價格;相反的,拿人民納稅錢買疫苗的蔡政府及陳時中,卻比企業大老闆還不受監督,政府透明度還不如企業,這是台灣的怪現象。

川普擔任美國總統時,公私利益分際全然瓦解,他拒絕財產信託、拒絕公布稅務資料,讓兒女參與政府重大敏感事務,但川普唯一的好處是,他從不諱言為自己牟利,相對於以國家之名卻抗拒公眾檢視的蔡政府,川普至少算是個真小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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