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俄羅斯侵略烏克蘭邁入第50天,推特正興起一場名為「大翻譯運動」的網路集體運動,旨在將中國社群平台上親俄貶烏、支持戰爭、反美反西方等言論,截圖並翻譯為英文及日文,讓外界了解中國社會對烏俄戰爭的立場。發起該活動的推特帳號至今已有逾11萬人追蹤,北京當局對此深感不滿,多次透過官媒批評該運動。
用「大翻譯運動」對抗「大外宣」
俄軍2月24日入侵烏克蘭以來,北京官媒報導戰爭的方式備受質疑,外界認為其避重就輕,模糊戰爭事實,甚至對俄軍行動表示支持。在此氛圍下,中國社群媒體上也出現許多令人匪夷所思、與事實不符的極端言論,像是:慘遭俄軍轟炸的烏東城市克拉馬托斯克(Kramatorsk)其實是被烏軍攻打、否認俄軍在布查(Bucha)進行大屠殺、鼓勵中國男性「收容烏克蘭美女」,引起他國網友不滿。
為了讓外界更了解中國「牆內」世界對烏俄戰爭的看法,一群網友以匿名身分在推特(Twitter)自主發起「大翻譯運動」,挑選中國社群平台微博上高瀏覽量的親俄及極端民族主義言論,將其翻譯成英、日文,上傳至推特,並於文末加上「#TheGreatTranslationMovement」的標籤。他們聲稱,這麼做是為了讓中國走向自由、民主、憲政。
據《德國之聲》報導,「大翻譯運動」最早源自美國網路論壇Reddit內最具規模的中國社群ChongLangTV。自2月16日起,ChongLangTV的成員便著手翻譯中國社群媒體上支持俄羅斯入侵的言論,並將其發布至外國平台,引起不少外國媒體關注。3月2日該社群卻被Reddit以「曝光他人隱私」為理由解散,成員們隨後便分散至推特、臉書、Instagram、Discord、Telegram等平台,持續進行「大翻譯運動」。
Who says Chinese have not taken a stand in the Russian-Ukrainian war? The people have spoken, and the world will hear them.@maxseddon @max_katz @ArthurKei_UA #TheGreatTranslationMovement#大翻译运动 pic.twitter.com/pQsO9MKCZh
— The Great Translation Movement 大翻译运动官方推号 (@TGTM_Official) March 31, 2022
北京當局指控「外國勢力」介入
「大翻譯運動」帳號的一名管理員告訴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該運動旨在戳破中國在烏俄戰爭上「假裝中立」的偽善態度,並向外界揭露中國內部輿論。無論該言論出於人民自發互動或是政府言論控制,他們都期望向西方展示,中國官方不願讓外界看見的內容。
北京當局明顯對該運動感到不滿。中國官媒《人民日報》海外分部便批評,該運動將少數網友的「極端言論」歸咎於「整個中國」。中國英文官媒《環球時報》(Global Times)則指控參與該運動者是「說中文的惡行者」,該報一位評論者更宣稱該運動涉及「外國敵對勢力」,並試圖對中國發動心理戰。
批評人士向CNN表示,該運動所發布推文充滿許多偏見,包含將中國比作「德國納粹」。不過,一些媒體專家也提醒,這些內容確實未能全面展現中國公眾的輿論,僅呈現部分令外界詫異的內容。但這仍有助於讓外界了解中國內部社會。
近期我们发现,伪刊环球时报为首的喉舌片面翻译外国的负面新闻和俄国假新闻,向中国人灌输侵略战争的军国思想,甚至扼杀和平主义者等有良知者在墙内的声音。我们代表大翻译运动,向这种邪恶行为的反华境内势力发出严正警告。 #TheGreatTranslationMovement #大翻译运动 #偉大な翻訳運動 pic.twitter.com/ZW2SWedCE0
— The Great Translation Movement 大翻译运动官方推号 (@TGTM_Official) March 17, 2022
學者:演算法不容小覷
中國向來注重國際形象,經常在同一件事情上運用2種敘事模式,一種說給國內人民聽,一種說給國外大眾聽。CNN指出,北京「兩面敘事」的手法過去之所以奏效,多歸功於語言壁壘,及中國境內嚴格的網路審查生態。然而,「大翻譯運動」一次便將上述2道防線打破。
香港大學中國傳媒研究計畫研究員班志遠(David Bandurski)表示,「在社群媒體時代來臨之前,中國政府仰賴官媒向人民溝通,當局不樂見那些報導內容被外界分析和翻譯。」他強調,在烏克蘭戰爭上,北京在國外大眾面前將中國描述為「不選邊站且呼籲和平」的角色,但對國內人民卻又講著另一套故事。
この掲示板での極端な民族主義のお祭り騒ぎが、日本政府が中国を甘やかしすぎた結果だ。これは中国世論の本当の主流となる考えだ。 @SatoMasahisa @KishiNobuo @KadotaRyusho @arimoto_kaori #TheGreatTranslationMovement #大翻译运动 #偉大な翻訳運動 #Grandmouvementdetraduction pic.twitter.com/IosRDRASah
— The Great Translation Movement 大翻译运动官方推号 (@TGTM_Official) March 17, 2022
荷蘭萊頓大學亞洲中心( Leiden Asia Center)主任施奈德(Florian Schneider)直言,政府勢必都期待在網路上推廣他們偏好的論調,且他們也掌握了「引導公眾輿論」的操作技術和手段。不過,他也提醒,「我們不應該低估社群媒體的演算法(algorithm)。當親俄言論在社群上受到越多支持,演算法便會讓其更頻繁地出現。」
「在中國當前的主流輿論裡,有理智者的發言空間十分有限。即使你表達出來,而且該言論沒被刪除,你仍會被批為間諜。」「大翻譯運動」帳號管理員向CNN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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