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文嚴選:好色的政治家

2015-02-21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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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權力的政客往往的床幃主義的代表號。(騰訊大家網)

有權力的政客往往的床幃主義的代表號。(騰訊大家網)

稱呼他們為「政治家」,似乎還太客氣。按照中文用詞的褒貶,喚他們「政客」,應該更為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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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稱他們為政治家吧,一則他們我都見過,交談過;二則,他們正在人生的低谷期,在這多變的世界,雖然身敗名裂,但未嘗不會有捲土重來的時候。

好色的政治家,應該是政治家中的一種,或許占了相當大的比例,不僅僅只是在中國,只是有些不大為外界所知道。只有那麼幾個倒楣蛋,一著不慎,赤條條成了旁人津津樂道的談資。

【香豔IMF故事】

好吧,進入正文。

在採訪過的大人物中,最好色的,似乎非曾擔任過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總裁的卡恩莫屬。在很多次採訪中,他對女性記者的格外照顧,確實有紳士風範,但眼神總是很熱情,乃至熾熱。

矮小身材,語音粗重,但毫不掩飾自己的雄心勃勃。我記得,在他有兩層樓高的寬大辦公室裡,他以不容置疑地口吻對我說,在未來的新秩序中,誰都無法忽視IMF的存在和作用。

在一次吹風會上,卡恩更難掩內心的興奮,對我們說了6次「IMF回來了」。

回來,意味著在未來國際金融秩序中,IMF將扮演中心角色。他的這個總裁,也勢必更位高權重。

當然,卡恩的最終目標,還是在巴黎。他當過法國財長,下一步就是法國總統,現在的奧朗德的位置。

(IMF前總裁卡恩性好漁色。中新網)

法國人愛浪漫,或者用《紐約時報》的話說,有時「放蕩」。卡恩的政敵和盟友,都有不少香豔故事。政敵薩科奇,第一位在總統任上再婚的人物,新配偶是曾當過裸模的布呂尼;他的盟友、也是現在的總統奧朗德,有多名子女,但卻始終不結婚,倒是喜歡偷偷從愛麗舍宮溜出,騎著小摩托車,風塵僕僕去找小明星新女友幽會。

但比起卡恩,這些政治家委實太小兒科了。卡恩從不缺少緋聞。或許,在他眼中,緋聞更增添的是他的魅力。他自己就曾直言不諱地說:「沒錯,我愛女人,那又怎麼樣?」

不怎麼樣?但法律有時會管你。法國法庭現在正在審判他涉嫌強姦妓女Jade的案件。Jade說,事情發生在2009年秋天,在布魯塞爾的阿米戈酒店(Amigohotel)。「有那麼一刻超出了不愉快的限度。」Jade是這樣對媒體說的,梨花帶雨。「如果他問了我,我會說不行。我不喜歡那樣。」她指控卡恩對她實施了肛交。

審判還在進行中。但卡恩已經認錯,他告訴法庭,他「不知道Jade反對」肛交行為,並補充說,他「對當時的實情竟然是那樣感到遺憾」。

這是卡恩一系列「浪漫史」中的一個插曲。他當時還是IMF總裁,他三次進入婚姻殿堂,有四個女兒。他當時合法的夫人,是風姿綽約的法國知名女主持人安妮·辛克萊。

2007年他來到華盛頓出任IMF總裁時,他58歲。顯然,小他一歲且經常不在身邊的妻子,已無法跟上他的步伐,他的性情和興致,讓他的獵豔眼光投向了他工作的大華盛頓地區。

很快,他就瞄上了一個物件,IMF女經濟學家皮羅什卡·納吉。已結婚的納吉擔任IMF非洲地區首席經濟學家,來自匈牙利,身材高挑,氣質上佳。

在西方社會,老闆和職員有些曖昧關係,也不算太大的事。但關鍵是,好色的卡恩竟然沒擺平好關係。

2008年,納吉離開IMF,赴倫敦的歐洲復興開發銀行上任,算是升任。但隨即有IMF職員舉報,卡恩床上有貓膩,涉嫌濫用職權提升納吉。

在IMF,卡恩的人際關係不算太好,輿論不斷發酵,IMF成了醜聞中心。我記得當時開記者會,雖然主題是世界經濟,但一個一個站起的記者問的都是同一個問題,那就是卡恩和納吉的床上事。一個記者問,我們大家笑,卡恩則無比尷尬,但還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回答。

IMF理事會不得不介入。一查,果然有問題,卡恩和納吉之間,確實存在「短暫且自願的肉體關係」。當然,對卡恩來說,調查也未必都是壞事,至少報告認為兩人你情我願,他沒有性騷擾納吉,也未在納吉離職問題上濫用職權。

但一個國際組織的頂級領導人,曝出這樣的醜聞,還是很不光彩。因此,調查報告也很不客氣地「批評」:卡恩在這件事上有「嚴重的判斷錯誤」。

被抓了現行的卡恩,也趕忙就坡下驢。他向IMF全體員工發公開信,對妻子兒女和納吉道歉,表示他「對這起事件深表遺憾」,並願意為此承擔責任。他並且承諾,他將來堅守對總裁這一職位的高道德標準。

他遵守了這個「高道德標準」嗎?

如果真認為卡恩就此「改邪歸正」,真太小瞧了這位「浪漫」的法國人。納吉後來就感慨說,她認為卡恩太過好色,是個問題男人,「這個問題可能導致他不適合管理一個有女性供職的組織」。

一位熟知內情的美國朋友,就曾告訴我卡恩的另一樁緋聞。這次的女主角非職業女性了,而是一位正當妙齡的女碩士。女碩士當時在華盛頓就讀,其父母跟卡恩相熟,因此在她快畢業時,她順利進入IMF實習。

這放在前兩年的中國,可能也不會有多少波瀾!但關鍵,這是在美國,而且更關鍵的,這個法國美女認識的可是名聲在外的卡恩!

一些IMF官員私下裡就說,卡恩與這位妙齡女孩關係非同一般。畢竟,IMF是金融人才集中的專業機構,相當部分人員都必須擁有博士文憑,一個非金融專業的法國女孩,在金融危機嚴重期間,順利進入IMF,很難擔保卡恩沒有從中做出過某種「積極的貢獻」。

當然,卡恩能順利擺平納吉事件,這位法國小女孩的事情更不在話下。最終,法國女碩士匆匆回國,有關卡恩新豔遇的緋聞也就告一段落。

卡恩顯然也瞭解自己這個致命弱點,對於可能的輿論風暴,胸懷大志的他也早有準備。2009年匹茲堡二十國集團峰會期間,知情人士向我們透露,在一間洗手間,卡恩和薩科齊狹路相逢,兩人一言不合,最後幾乎拳腳相向。卡恩是進攻者,他怒氣衝衝,指責愛麗舍宮在傳播他的緋聞,目的是抹黑他以説明薩科齊當選。

卡恩還不止一次地對我們記者暗示,愛麗舍宮可能掌握了他的一些不雅婚外情照片。按照他的說辭,「(他們可能誣陷我)在停車場強姦了一個女人,他們可能承諾向他支付50萬至100萬美元來編造這樣一個故事。」

他的指控或許不是空穴來風。但既然是婚外情,又不雅,顯然卡恩還有外人所不知道的太多事件,必定少兒不宜。

但在法國人眼裡,這似乎還真不是事。至少到2011年,民調顯示,卡恩是入主愛麗舍宮的第一人。法國經濟不佳,既當過財長又幹過IMF總裁的卡恩,顯然是第一等的經世良材。

(法國總統的緋聞女友激情演出《關鍵性關係》。)

【紐約一夜情】

但不想,獵豔老手,最終陰溝裡翻了船。

2011年5月,紐約索菲特酒店一名32歲的黑人女清潔工迪亞洛指控,卡恩對她實施了強姦。按照《新聞週刊》的描述,作為清潔員的迪亞洛當時去清掃2806號總統套房,但一開門,一個白髮裸體男人就跑了出來,當迪亞洛驚叫著準備走開時,卡恩緊緊抓住她的胸部,關上了套房的門。

迪亞洛這樣敘述:「我推開他,站了起來,我想嚇唬他。我說:『看,我的上司就在那裡。』但是他說外面沒有人,沒有人會聽見。」迪亞洛說她很害怕,害怕失去工作,而卡恩還脅迫她對他進行了口交。

七分鐘後,雲雨完畢。迪亞洛隨後報警,正登機準備離開紐約的卡恩被緊急攔下。IMF的總裁,就這樣進了美國的看守所。

事件足夠狗血,一位法國電影評論家說,即使在當時的坎城電影節上,「也沒有哪部參賽影片,能有卡恩事件這麼吸引眼球。」法國《費加羅報》則乾脆文章開頭就連用了幾個感歎詞來形容這一事件:「難以置信、不可思議、無法想像!」

時至今日,「紐約一夜」依然有些撲朔迷離。法庭最後認為,這名黑人女清潔工有撒謊嫌疑,她其實自願和卡恩發生了性關係,但隨後感覺補償不夠,於是採取報假案讓卡恩出血。儘管這名黑人媽媽大喊冤枉。

法庭裁定或許是事實,但也讓人產生疑問。如果想獲取更多錢,女服務員完全可通過其他手段,作為富豪的卡恩為息事寧人,也肯定不會少付封口費。何必報警撕破臉皮?而且,對這樣的國際機構領導人,紐約警方怎麼這麼積極?

不相信者,包括了普京。普京當時這樣說,對卡恩的指控讓他總覺得「很蹊蹺」,「我無法相信這就是全部真相」。儘管卡恩曾指控,普京和薩科奇串通一氣,想把他趕出IMF,阻止他競選法國總統。

或許就是這麼巧,或許也未必不存在貓膩。最後的結果,在紐約關押多天后,卡恩被迫辭去了IMF總裁職務,最終也不得不放棄了總統競選。他最後向迪亞洛支付了150萬美元。

有了美國這一事件的鼓舞,在法國本土,還有幾起刑事案在等著他。一件是卡恩老朋友的女兒,指控卡恩強姦了她,而母親竟然讓她息事寧人。卡恩回應稱是「誹謗」。另一件就是前文說的強姦指控,如果判決強姦成立,卡恩將面臨最高10年的徒刑以及大筆的罰款。

閱人無數,風流人物終敗在了紐約女清潔工手裡。儘管卡恩也頗多委屈,認為對方完全自願,怎麼後來翻臉不認人?但7分鐘內發生性關係確屬無疑,一個政治家,在關鍵的政治時間裡,如此猴急地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與一個陌生的女清潔工發生關係,顯然他好色大膽到何種程度。

我們只能感歎:出來混,總會還的。

【總統愛用強】

像卡恩這樣的好色政治家,未必只屬於法國人,其他民族也肯定有不少。至少我採訪過的另一個風雲人物,也肯定與卡恩惺惺相惜。

(因強姦罪判刑七年的以前列前總統卡察夫。新浪網)

他是曾擔任以色列的總統卡察夫。10年前在以色列擔任記者時,我多次進入他的總統府,對他進行專訪,聽他暢談以色列與中國的友好關係和美好未來,甚至很為他的「廉潔」感動。他有次去中國訪問,為了給國家省錢,選擇了從香港轉機,據說還不是頭等艙,為更別提一般領導人出訪必須的包機。

但他確實好色。在當時他的總統府內,有不少年輕的女性職員,在採訪前給我們倒來咖啡,熱情周到,姿色上等。這些花一樣的猶太姑娘,就成了卡察夫侵襲的對象。

在2000年當選以色列總統時,卡察夫49歲,之前他還當過旅遊部長、副總理。而對他的強姦指控,則伴隨著他的升遷之旅。

其中,最嚴重的指控,發生在他擔任旅遊部長時,一位代號為A的女下屬,指控卡察夫兩次強姦了她,或許嘗到了甜頭,卡察夫還兀自不甘休,通過各種方式對她進行性騷擾。

卡察夫入主總統府後,色膽更得到了助長,多位姑娘就聲稱,這位總是西裝革履的總統,對她們實施了性騷擾,甚至是霸王硬上弓。到2006年,據說有10多個姑娘對他提出了強姦的指控。

和法國不一樣,在以色列,總統只是禮儀性的國家元首,實權在總理手中。而且,以色列政界經常爆出性醜聞,比如司法部長拉蒙,就被披露對漂亮的女兵實施強吻。但卡察夫畢竟是一國元首,這種德行,尤其是強姦,以色列難免全國震驚。

卡察夫卻似乎也比較鎮定,他指責有政敵在惡意操弄,這些女性完全信口雌黃。但以色列好歹也算民主國家,總統反對無效,總檢察長同意對他展開刑事調查。輿論壓力之下,2007年,卡察夫被迫辭去了總統職務。

接下來的幾年,則是總統先生的法庭大戰。

2008年,卡察夫的律師一度和法庭達成協議,卡察夫被免除強姦罪指控,但他需面對性騷擾等較輕罪名,同時繳納要罰款10000美元。此外,它將失去作為總統享有的豐厚退休金、公寓、辦公室、兩名秘書、專車和司機的待遇。

但以色列人很不滿意,這樣的判罰,不是包庇又是什麼?17個女性組織譴責法庭「拋棄了受到性侵犯的受害者」。公眾壓力下,法庭推翻了原先的協定。

2011年,他被裁定犯有強姦、性騷擾、妨礙司法公正等多項罪名,入獄7年。

所有待遇一併取消。

好色的卡察夫,似乎也不甘認輸。他對判決提起上訴,但被最高法院駁回;他請求法庭批准將他家作為「臨時監獄」,他可在那裡服刑,理由是他在一般監獄會洩露國家機密,最終又被法庭駁回。

【床幃冒險主義】

好色,讓卡察夫、也讓卡恩他們付出了代價。這又牽涉到另一個問題,他們位高權重,或許更有自律的能力,但為什麼緋聞多多,而且,有時還涉及強姦。

這或許與他們政治家的身份有一定關係。我記得,卡恩紐約出事後,坦普爾大學心理學家弗蘭克·法利曾這樣分析:政治家的特點之一,就是喜歡冒險,志得意滿如卡恩者,更是如此。

而按照羅馬美國大學教授詹姆斯·沃爾斯頓教授的說法,權力是一種「春藥」,「一種意義上的權力往往會被當作另一種意義上的權力」。

作為政治家,他們本身喜歡刺激,喜歡冒險,難免有時得意忘形。而且,他們還有眾多的助手和支持者。作為一個利益共同體,這些故舊下屬朋友,自然不希望他們押注的政治家出現意外,即使這個政治家有了醜聞,他們也總樂意為他們遮掩。這助長了政治家的僥倖心理和膽量。

應該說,大多數的好色官員,在這樣的遮掩下,至今都展現出道貌岸然的模樣。只有很小部分,成了被公之於眾的倒楣蛋。

在床上勇敢冒險、逞顯男人雄風的政要,其實就遠不止卡恩和卡察夫,還有我曾經面聊過的熱情的克林頓,儘管他的第一夫人希拉蕊,以精明強勢著稱於世;還有義大利前總理貝盧斯科尼,他身邊美女眾多,性派對更是家常便飯;還有1963年鬧得沸沸揚揚的普羅富莫醜聞,當時擔任英國陸軍大臣的普羅富莫被查出與妓女有染,而後者又與蘇聯間諜關係密切。

當然,還有我們神州的各色官員,他們的風月故事之精彩,估計又讓卡恩羡慕、讓卡察夫咂舌了。

如果只是荷爾蒙分泌過多,而且房事也不過你情我願,或許也不過只是緋聞,如法國人眼中的卡恩,外界說他身敗名裂,但只要強姦指控不成立,他未必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正是從後來針對卡恩的一系列訴訟事件中,《紐約時報》記者感慨,外界終於看到了法國某些權貴圈子的秘密勾當——「律師、法官、警界官員、記者和音樂家舉行一些聚會,賓客們先是享用精美的晚餐,到最後,則演變成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多個性夥伴做愛。」

但無疑,卡恩是這種「放蕩」文化的傑出代表。現在的他,在一家對沖基金上班,手掌數十億美元。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未必不會在辦公室重複昔日的風流,也未必就告別了自己的總統夢想。

倒楣的卡察夫,則還在監獄裡呆著,代號1418989,他不用幹活,但也不能看電視和報紙,據說4點半就須起床禱告,一天中大部分時間學習猶太經文,完成他靈魂的洗滌。

頗有意思的,我曾接觸過的這兩名好色政治家,都是猶太人。

*作者為中國資深媒體人、專欄作者,曾先後在阿富汗、以色列、美國等地當駐外記者,著有《和沙龍做鄰居》《戰地36天》《公司的力量·決戰華爾街》等書籍。(原文刊載騰訊大家網,責任編輯:趙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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