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美國已加強收集莫斯科情資,為何還是看不透普京的下一步?

2022-02-18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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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總統普京。(美聯社)

俄羅斯總統普京。(美聯社)

2014年俄羅斯出人意料地吞併克里米亞後,美國中央情報局(CIA)和其他美國情報機構加強了收集莫斯科方面機密資訊的行動,但據前美國情報官員稱,他們仍難以獲得接觸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核心圈子以了解其計劃和意圖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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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幾個月來,外界很罕見地了解到美國對俄間諜活動的成果和局限性,原因是拜登(Biden)政府公開描述了一些情報,稱這些情報表明俄羅斯可能入侵烏克蘭以及克里姆林宮方面計劃製造藉口以採取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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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12月份美國情報機構在一份對外公開的非機密評估報告中稱,俄羅斯正在烏克蘭附近部署一支規模達17.5萬人的部隊,由100個營級戰術群組成,將於2022年初做好行動準備。如今美國官員估計,在烏克蘭邊境大約有15萬名俄羅斯士兵,分屬105個營級戰術群。

但美國官員不太確定普京打算用這支部隊做什麼、什麼時候用,甚至不確定他的最終目標是什麼。美國官員上周警告歐洲盟友稱,俄羅斯最早可能在周三入侵烏克蘭,但隨著夜幕降臨,並沒有跡象表明真有一場大規模的行動。

白宮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Jake Sullivan)上周五表示:「我不是普京肚子裡的蛔蟲;我不打算揣測他的動機、意圖,或者此時此刻他的決定。」

前官員們認為,存在不確定性的原因是,儘管美國擁有複雜的系統來捕獲對手的通信並通過衛星進行監視,但想從普京這樣的專制政權中招募間諜是非常困難和冒險的。美國的資訊捕獲系統稱為信號情報(SIGINT)。

CIA和國家安全委員會(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專門研究歐亞大陸形勢的前官員Jeffrey Edmonds說:「試想一下傳感器的數量PK能接近普京的人數,就知道了。」

知情的西方官員們稱,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orth Atlantic Treaty Organization, 簡稱﹕北約)截獲的俄羅斯通信提供了新的情報,蘇利文因此於2月11日在白宮警告稱,俄羅斯可能在未來幾天入侵烏克蘭,美國人應該離開該國。

就在同一天,盟國官員們也稱,美國告訴他們俄羅斯可能在周三之前就發動攻擊。目前還不清楚到底是美國的公開警告讓普京改變了計劃,還是美國的情報斷章取義、過時、甚至是根本不準確。俄羅斯官員已經將美國的警告作為美國壓根不可信的證據。

俄羅斯外交部發言人扎哈羅娃(Maria Zakharova)周三表示:「我們不要再相信美方所說的一切,特別是關於烏克蘭的那些言論。」

拜登政府以需要保護其消息來源為由,拒絕透露更多有關美國發布的關於烏克蘭的警報是基於何種基礎情報以及這些情報是如何收集的。

隨著烏克蘭危機持續升級,婦女及兒童也投入作戰訓練,以應對俄羅斯大軍入侵。(AP)
隨著烏克蘭危機持續升級,婦女及兒童也投入作戰訓練,以應對俄羅斯大軍入侵。(AP)

曾在莫斯科工作過的已退休中情局高官Daniel Hoffman說,當情報機構收到涉及潛在安全威脅的情報時,例如武裝入侵或會傷害美國公民的恐怖襲擊,這些機構就承受著發出警告的壓力。他說:「涉及到軍事行動時,發布警告的門檻是超級、超級低的。」

詳細聽取過機密簡報的美國議員稱讚了這些情報的質量,他們也拒絕詳細討論這些情報以及白宮為何決定公開所謂普京謀劃的證據。

參議院情報委員會(Senate Intelligence Committee)成員、來自緬因州的無黨派參議員Angus King說:「情報界寧可多發布而不是少發布資訊,這絕對是正確操作。」

美國眾議院情報委員會(House Intelligence Committee)主席、加州民主黨眾議員Adam Schiff讚揚了美國情報界在這場危機中的表現。Schiff說:「他們做得很棒,情況通報會頻次多、質量高。」

美國現任和前任情報官員說,CIA是在冷戰初期為監視蘇聯而成立的,即使在1991年蘇聯解體後,也從未放棄對俄羅斯的重視。

但多年以來,恐怖主義以及伊朗和北韓核計劃等其他威脅成為優先關注重點,CIA的精力分散到了多個方面,包括在巴基斯坦的無人機作戰和阿富汗的准軍事行動,還在伊拉克部署了大量資源。

官員們說,俄羅斯2014年入侵克里米亞並向烏克蘭東部部署了非常規部隊,這促使CIA把重點放回到了對俄羅斯的行動上。

2022年2月15日,德國總理蕭爾茨到訪克里姆林宮,與俄國總統普京討論烏克蘭危機。(美聯社)
2022年2月15日,德國總理蕭爾茨到訪克里姆林宮,與俄國總統普京討論烏克蘭危機。(美聯社)

一位美國前高級情報官員說,美國間諜機構增加了對俄羅斯情報的搜集,並投入更多分析人員進行事件解讀。這位官員說,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川普(Donald Trump)政府時期,儘管川普在任期間曾尋求與普京建立更緊密關係,而且在2018年於赫爾辛基舉行的一次聯合新聞發布會上,川普還對美國情報部門關於莫斯科干預美國2016年大選的結論提出了質疑,而當時普京就站在川普旁邊。

這名官員說,即使情報機構投入資源開展針對俄羅斯的間諜活動,「(俄羅斯)領導層的計劃和意圖仍是最難刺探的,這些始終是最難獲得的情報。」

前官員提醒說,他們不知道美國所招募的特工目前對克里姆林宮的滲透情況,這是CIA最嚴格保密的機密之一。

他們說,不過,最近幾年美國這方面的行動遭遇了挫折。這些前官員說,俄羅斯干預2016年美國大選的消息曝光以及隨之而來的政治辯論讓一些情報浮出了水面,促使普京採取了「鋤奸」行動。在隨後的幾年裡,俄羅斯和美國針鋒相對地驅逐外交官,減少了情報人員可以用作掩護的身份。

一些資深間諜擔心,白宮披露了這麼多的資訊,會進一步危及情報來源。

「在公布情報以推進外交政策目標時,白宮必須既考慮眼前的影響又考慮長期的後果,」已退休的CIA高級官員Douglas London說。「情報人員冒著很大的個人風險,我們要對他們負責,暴露情報來源、披露情報能力的做法可能會讓美國的情報能力受損,會讓美國看不清未來的形勢發展。」London是《招募者》(The Recruiter)一書的作者,該書是一本回憶錄,記述了之前幾十年裡他在CIA的工作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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