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lta變異株在東南亞造成的後果?經濟學人:實際病歿人數恐高於100萬

2021-09-09 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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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7月,印尼新冠疫情嚴峻,墓園爆滿。(AP)

2021年7月,印尼新冠疫情嚴峻,墓園爆滿。(AP)

回到2020年初,中國武漢市開始傳播令人戒慎恐懼的新型冠狀病毒,這一消息讓公衛專家們擔心感染會迅速蔓延至東南亞並壓垮該地區的醫療保健系統。泰國是中國遊客出國首選之一;泰國來自中國的境外首例病例於2020年1月13日通報。中國境外首例已知死亡病例發生在菲律賓,還有一名從武漢到印尼度假的中國遊客回國後檢測呈陽性,表明他在度假時已經攜帶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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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卻是伊朗和義大利成為第一波全球疫情熱點,然後是美國、歐洲其他地區和巴西被新冠危機籠罩,接著今年初印度受到重創,單日確診數由1萬激增至31萬。整個2020年和今年年初,東南亞地區相對安然無恙,直到6月初,這個擁有6億6800多萬人口的地區,通報病歿人數不到7萬7000。人口只有東南亞十分之一的英國已經有超過12萬8000人死亡。

東南亞看似已經擺脫了新冠疫情的嚴重影響,實則不然。8月底,東南亞地區累計病歿人數約21萬7000,大約是3個月前死亡人數的2.6倍。根據《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的統計,東南亞國家的真實死亡數字恐怕遠高於官方數據,多達52萬到160萬之間。

7月14日,泰國曼谷,醫護人員正在為民眾接種AZ疫苗(美聯社)
7月14日,泰國曼谷,醫護人員正在為民眾接種AZ疫苗(美聯社)

原為防疫模範的東南亞地區在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答案是高度傳染性的Delta變異株傳進東南亞時,這些國家正好缺乏免疫力。在經歷了一年的無新冠病毒生活之後,東南亞政府安於現狀,並僅維持著去年的公共衛生措施。柬埔寨在4月之前幾乎沒有新冠病例;越南在去年大部分時間幾乎維持「加零」,但9月初的現在,該國每日新增病例數上升到1萬3000多例。

胡志明市的沈(Tram)醫生化名接受《經濟學人》採訪,她指出自己工作的越南大型隔離設施擁有1000個床位,Delta變異株的高傳染性令越南當局感到驚訝,儘管越南已經為新一波嚴峻疫情爆發做好準備,但當局防範病毒蔓延的手法,仍大多依賴於追蹤接觸者,一旦病例數開始激增,追蹤匡列的用處就很有限。所以最後Delta蔓延得太快,當局無法遏制。

2021年7月,印尼新冠疫情嚴峻,民眾大排長龍買氧氣。(AP)
2021年7月,印尼新冠疫情嚴峻,民眾大排長龍買氧氣。(AP)

倫敦衛生與熱帶醫學院傳染病流行病學教授海曼(David Heymann)表示,過去幾個月東南亞感染和死亡人數大幅上升的另一個原因,可能是該地區政府的防疫策略改變。各國政府或許開始接受病毒將成為地方傳染病的事實,因此改為尋找「與病毒共存」的方法。這意味著,當地將接受一定數量的感染和死亡作為開放的代價。例如,泰國已經放寬國內對人流和商業的限制。

與此同時,這些政府已將防疫重點從「清零」轉移到疫苗接種。原先這些國家的接種率進展緩慢,但現在不得不加快步伐。6月1日之前,只有新加坡和柬埔寨給有超過10%的11歲以上兒童注射至少一劑,但現在除了緬甸以外,所有東南亞國家11歲以上未成年人的接種率都超過20%。在柬埔寨、馬來西亞和新加坡,11歲以上兒童接種率更高達60%。

東南亞死亡人數從一開始就遭到低估?

基於篩檢能量與隔離措施不足,東南亞政府是否在Delta之前,就低估了染疫與病歿數字?《經濟學人》認為,答案或許是否定的。今年6月之前,除印尼之外,東南亞的病歿人數確實比較低。海曼說,東南亞部分國家也面臨過SARS威脅,因此從2020年疫情剛爆發時,他們能立刻做好準備,接觸者追蹤、疫病調查政策做得很好。

其他嚴格封鎖管制也幫助該地區減低威脅,例如這些國家大多迅速關閉邊境,要求入境的外國人實施隔離,以及要求國民戴口罩。該地區老年人口的體型較西方國家更為健康,肥胖率低就能將低因為新冠病毒而死的風險。

泰國民眾接種阿斯特捷利康(AZ)疫苗(AP)
泰國民眾接種阿斯特捷利康(AZ)疫苗(AP)

但面對Delta變異株肆虐,東南亞政府先前製定的政策不是失敗,就是該被放棄。沈醫生說,胡志明市的醫療保健系統已經超出負荷,每新開設一個隔離設施,就會快速塞滿病患,在這種情況下,她已經三個月沒回家了。《經濟學人》的流行病學模型估計,在過去三個月中,有3萬7000至5萬8000名越南人死於新冠病毒,但官方統計數字僅1萬3000多人。

Delta傳播最糟糕的時期可能已經過去,馬來西亞、泰國和印尼的新增感染病例正在急劇下降。然而,該地區仍必須加快疫苗接種工作,否則難以避免後續的變異株與疫情高峰,也會難以重振經濟。

2021年7月,印尼新冠疫情嚴峻,墓園爆滿。(AP)
2021年7月,印尼新冠疫情嚴峻,墓園爆滿。(AP)

在今年慘烈的Delta疫情之前,東南亞地區的企業和工人就因封鎖而受苦,觀光收益受到的打擊尤其嚴重,旅遊業佔該地區GDP的12%。聯合國6月底發布的一份報告估計,光是因為旅遊業的損失,東南亞國家GDP就可能縮水了至少 8.4%。在印尼觀光勝地峇里島經營旅行社的普瓦(Simon Purwa)表示,他的收入只剩下平時的10%。

根據聯合國兒童基金會5月發布的一份報告,印尼有四分之三的家庭收入比去年下降,超過12%有孩子的家庭表示難以餬口,27%家庭表示為了生存而不得不去典當財產。再疫情之前,馬來西亞的絕對貧困家庭比例從5.6%躍升至2020年的8.4%。即使疫情消退,飢餓、失業和失去的就業與教育機會,也會長期影響著東南亞一世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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