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夢魘》厄瓜多醫院爆滿、屍袋用盡、太平間屍疊屍,家屬找不到親人遺體

2020-05-10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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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瓜多新冠肺炎疫情嚴重,一名男子疑似染病,前往醫院時竟猝死於路上。(AP)

厄瓜多新冠肺炎疫情嚴重,一名男子疑似染病,前往醫院時竟猝死於路上。(AP)

南美國家厄瓜多受新冠肺炎嚴重衝擊,雖然四月中旬後已逐漸趨緩,但因為太多死者遺體匆忙被掩埋,不少家屬連至親遺體的最後一眼都沒見到,至今仍在苦苦搜尋,凸顯南美國家疫情慘重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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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瓜多是全球疫情最慘重的國家之一,截至5月9日,人口僅1700萬的厄瓜多,確診案例已達3萬出頭,死亡人數超過1700人。厄瓜多每年2月、3月是暑假期間,往返歐美旅客特別多,2月份出現第一起確診案例後,就以驚人速度爆發流行。

幾周之內,本就體質不佳的醫療系統迅速崩壞,在最大城市瓜亞基爾(Guayaquil)4月傳出的照片中,醫院太平間與殯儀館的停屍空間爆滿,許多家庭因為害怕病毒進一步擴散,加上氣候炎熱容易散發異味,只能將摯愛的遺體放在門外的馬路上,令人心酸。

厄瓜多新冠肺炎疫情嚴重,一名男子疑似染病,前往醫院時竟猝死於路上。(AP)
厄瓜多新冠肺炎疫情嚴重,一名男子疑似染病,前往醫院時竟猝死於路上。(AP)

CNN報導,瓜亞基爾多位醫生匿名透露,當地醫院完全招架不住疫情,許多患者到院時病情已經相當嚴重,醫院束手無策。「大家都嚇壞了,」一位醫生描述狀況最糟的時候,「病人來到醫院已經快死了,醫生盡可能給予幫助病人還是死去。再換下一位病人,他一樣會死,就這樣重複下去……。」

病患死亡速度太快,醫院人力處理不及,常常只能把遺體擺在地上。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醫生說:「有一天,十幾具屍體從病房一路擺到太平間,等待被領走。屍袋已經完全用光了。」

「發現父親已經離世,身邊一個醫護人員也沒有」

厄瓜多第二大城、首都基多(Quito)情況也很類似。24歲青年拉莫斯(Arturo Ramos)表示,3月最後一周,他55歲的父親弗拉維歐疑似染上新冠肺炎,病況急速惡化,3月31日在呼吸急促、意識迷離之下被送往醫院。但每家醫院都人滿為患,拉莫斯整整跑了11家醫院,才為父親尋得一張病床。

拉莫斯表示,他們所入住的醫院早已兵荒馬亂,父親的病房地板就躺著兩具遺體,也沒有人看守。隔天早上9點30分左右,拉莫斯花了15分鐘買早餐,回來卻發現父親已經離世,身邊一個醫護人員也沒有。

更荒謬的是,拉莫斯隔天再回到醫院認領遺體時,醫院竟稱「弄丟」了弗拉維歐的遺體,拉莫斯前去太平間認屍,卻怎麼樣也找不到父親。他回憶,太平間裡的屍體層層堆疊,有幾間甚至沒有冷凍櫃,「進去那裡就如地獄一樣。」

拉莫斯表示,接下來幾天之內,他走遍該院每一個太平間,看過至少250具遺體,就是找不到父親,連替父親下葬的機會都沒有。「我們只想要一個地方,可以在星期天把鮮花放在父親墳上,」拉莫斯說,「你什麼都做不了,一點辦法都沒有。」

住院=等死?一位護理師的忠告

38歲的瑪麗亞(Ana Maria)也有類似的遭遇,她67歲的媽媽疑似染上新冠肺炎,當地診所以X光檢驗後要求他們盡快送往大醫院,但他們等了近24個小時才等到一張病床,但一位護理師的話讓安娜瑪麗亞猶豫了。

她回憶,那位護理師當時說:「如果你有錢讓你媽媽在家接受治療,就這麼做吧。如果把她留在這裡,她會死的。」

安娜瑪麗亞聽從建議,把母親帶回家裡,聘請了一位私人護理師照顧,母親很幸運地活下來了。但在人均GDP不到台灣1/5的厄瓜多,極少人擁有如此財力。

病毒檢測不足,官方數字不能信

厄瓜多總統莫雷諾(Lenín Moreno)政府也已為了應對疫情反應不及而道歉,但不只速度不夠快,外界也質疑當局隱瞞死亡數字。CNN調查,光是在瓜亞基爾,當地政府3月與4月期間紀錄的死亡人數高達12350人,但過去兩年同期的死亡人數最高都沒有超過3000人。瓜雅基爾人口約229萬,約與桃園市相當。

厄瓜多新冠肺炎疫情嚴重,婦人因新冠肺炎死在家中,圖為公衛人員前往社區消毒。(AP)
厄瓜多新冠肺炎疫情嚴重,有婦人因新冠肺炎死在家中,圖為公衛人員前往社區消毒。(AP)

首都基多(Quito)美國大學(UDLA)流行病學家歐提茲─普拉多(Esteban Ortiz-Prado)表示,目前還無法證明比常態多出的9000多名死者死因,但新冠病毒大流行是唯一合理的解釋。他說:「在我看來,他們都是因新冠肺炎而死,除非可以找出其他原因。」

厄瓜多當局也承認,新冠肺炎患者的死亡數字一定比官方來得高,但很可能永遠也無法知道眾多死者的確切死因,因為政府無力替更多人做病毒檢測。美國大學感染科專家柯洛(Marco Coral)表示:「我們不能說政府在說謊,只能說他們沒有替足夠的人做檢測。」

疫情趨緩,尋回遺體成當務之急

幸運的是,厄瓜多的疫情在四月後逐漸趨緩,死亡人數明顯下降,顯示社交隔離措施發作用,目前已經開始逐步恢復學校和商業活動。

但在數以千計的死者家屬心中,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回親人的遺體,還給他們一個像樣的死後歸宿。厄瓜多檢察總長在4月宣布,將針對醫院「管理遺體不當」的大規模現象展開調查,但沒有向媒體透露有多少具遺體失蹤。

還有人架起網站,供家屬輸入死者名稱,可以即時搜尋政府公開的相關資訊。拉莫斯已在上面搜尋了一個月,始終沒有父親遺體的消息。他在這段期間也接受隔離,以免影響到家人。但就在5月初,他自己也確診了新冠肺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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