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組織「博科哈蘭」倖存的女俘虜:她被指派為自殺炸彈客,卻設法拯救了所有人

2020-03-15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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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遭博科哈蘭(Boko Haram)綁架的奈及利亞少女至今未歸,她們的母親承受莫大苦痛。(美聯社)

兩年前遭博科哈蘭(Boko Haram)綁架的奈及利亞少女至今未歸,她們的母親承受莫大苦痛。(美聯社)

伊斯蘭恐怖組織「博科哈蘭」在西非奈及利亞境內肆虐長達10年,俘虜了數百名當地女性,性侵她們,視為奴隸,壓榨到一點「剩餘價值」都沒有之後,下達最後一個命令──去死吧!當自殺炸彈客。但仍有一些女性設法活了下來,《紐約時報》13日刊出其中一位勇敢女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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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名年輕女性放下炸彈,她們站在一口井的周圍,往下凝視著黑暗。作為世界上最可怕的恐怖組織「博科哈蘭」(Boko Haram)的俘虜,她們被指派執行嚴峻任務:炸毀一座清真寺和裡面的每個人。她們不想被炸彈炸死,也不想殺害任何人,其中19歲的貝萊瑞巴(Balaraba Mohammed)靈機一動,想出了絕妙的逃生計劃。

她們把包覆頭髮的頭巾拆下來,一條條綁在一起,最後綁上炸彈,小心翼翼地將炸彈放到井裡。這是攸關生命的賭注,她們祈禱井裡面最好裝滿水。「砰!」貝萊瑞巴放開了頭巾,炸彈垂直掉入井中,女孩們奮力狂奔。

家破人亡,來到真正的地獄

2012年,貝萊瑞巴的丈夫由於批評博科哈蘭,而遭到到該組織報復,猖狂的恐怖分子來到她家,殘殺其丈夫,把還在襁褓中的小女嬰扔在地上,逕行擄走屋子的女主人。貝萊瑞巴認為女兒已經死去,抵達「博科哈蘭」陣地之後,她時常想要自殺,但想到年邁的祖母需要照護,所以又咬牙活下來。

每當聖戰士離開營地又再回來時,都會抓回新的女性俘虜。她說,其中一些女孩被強暴,被迫服用避孕藥,還有一些人被用來「測試自殺炸彈背心」。貝萊瑞巴指出,有一次2名女性討論自殺方式時,被組織成員聽到了,對方很生氣地問:「自殺哪有那麼難?」語畢,便掏槍把她們兩人給殺了。

貝萊瑞巴想盡一切辦法擺脫可怕的命運,當有組織成員要求跟她結婚,她就裝做自己生病了;當組織要求她參加武器訓練,她假裝患有精神疾病,不能碰武器。幾個月後,恐怖份子給她一包炸彈,她知道必須遵從,否則會立刻被槍殺。

「我們完成了任務」

於是,貝萊瑞巴和其他5個女孩站在井的邊緣。她把炸彈扔到井裡,卻沒有發生爆炸。驚惶無措的她們跑回博科哈蘭營地,組織成員質疑她們沒有完成任務,情急之下她們向《古蘭經》(Quran)發誓,並編造了一個故事使武裝分子信服:「我們完成了任務,但我們逃得很快,以至於在路上丟掉頭巾。」歡呼聲升起,聖戰士舉行盛宴慶祝她們英勇「作案」。

但厄運很快又找上門。組織以為她們「夠殘忍」,可以被培訓成聖戰士,所以訓練她們開槍,與其他俘虜結隊進行實彈射擊。貝萊瑞巴說,和她一同在井邊丟炸彈的其中一名女孩被折磨得幾乎瘋掉,直接衝向進行實彈射擊的槍林彈雨中,自殺身亡。

奈及利亞、博科哈蘭、奇波克女孩。(AP)
奈及利亞女性要求救回奇波克女孩。(AP)

在地獄裡求生

日子一天天過去,貝萊瑞巴與其他俘虜繼續以同一個招數假裝作案成功。有一次,她們被揭穿了,聖戰士發現爆炸的村莊與指定地點不同,並殺掉一名負責帶路的女孩。

還有一次,博科哈蘭想要「幹一票大的」,他們要求貝萊瑞巴等多名俘虜,開著20多輛載滿炸彈的汽車,炸掉該國東北城市邁杜古里(Maiduguri)的「週一市場」(Monday Market)。汽車爆炸時,貝萊瑞巴因為病得很嚴重,所以來不及逃出車外,所幸她被其他人救離火場,帶回營地,回到她與其他俘虜一起被囚禁的鐵皮屋裡。

幾天後,被困在小屋裡的俘虜們聽見,博科哈蘭成員似乎正在準備應對即將攻陷營地的奈及利亞軍方。貝萊瑞巴說,那時候她心裡想著:「上帝,即使我死了,也拜託您讓親戚找到我的屍體。」接著她聽到槍聲連發和一聲巨響,便失去了知覺。貝萊瑞巴被一名女兵拯救,後來得知她的女嬰並沒有喪命。

原來,政府軍隊攻陷營地前一刻,博科哈蘭炸毀了他們自己的營地,不管裡面的俘虜是生是死,自私的恐怖份子全員逃走了。

被極端組織「博科哈蘭」釋放的兩位「奇波克女孩」。(美聯社)
被極端組織「博科哈蘭」釋放的兩位「奇波克女孩」。(美聯社)

「不結婚,就得死」強迫至少540女性當人肉炸彈

博科哈蘭2002年在邁杜古里成立,以反對西方文化和教育為宗旨,宣揚西方教育是褻瀆伊斯蘭教的罪惡之物,他們通常以炸彈攻擊來渲染恐懼、擴大影響力,宣誓效忠於伊斯蘭國(Islamic State)後更名為「西非省」。博科哈蘭的行徑在2011年後更為囂張,在奈及利亞東北部佔地為王,燒殺擄掠,挑戰公權力,迫使西非各國領袖與法國聯合向其宣戰。

2014年4月,博科哈蘭在奈國東北部奇波克鎮(Chibok)綁架超過200名女學生,即為震驚全球的「奇波克女孩」事件,至今仍有超過100名女孩下落不明,世界也似乎早就遺忘這些不幸的人們。2個月後,外界首度知道博科哈蘭會強迫女孩執行恐怖襲擊。自2014年以來,該組織已經強迫至少540名女孩在奈及利亞、喀麥隆、查德和尼日等多個國家執行自殺炸彈攻擊。

博科哈蘭(Boko Haram)14日再度發布遭其綁架的奈及利亞少女影片。(美聯社)
博科哈蘭(Boko Haram)發布遭其綁架的奈及利亞少女影片。(美聯社)

博科哈蘭迄今仍在邁杜古里作亂,今年2月,聖戰士大規模攻擊在城外檢查站排隊進城的車輛,炸死至少30人。自殺炸彈攻擊也時有所聞,1月查德一名女俘虜引爆自殺炸彈殺害了9人;在邁杜古里,2名女子引爆炸彈,炸毀了一個市場,釀另外2人喪命。

該組織的恐怖主義行動共造成至少5000人喪命,專家認為,博科哈蘭利用女性當作恐怖主義武器,造成的傷亡人數已經超過歷史上任何其他戰爭。但還是有一些婦女,像貝萊瑞巴一樣,勇敢地、悄悄地違反了極端分子的計劃。

大多數離開博科哈蘭的婦女都將曾被綁架的事情當作秘密,她們知道外界的歧視眼光同樣可怕,被迫參與炸彈攻擊的事蹟,不會被原諒,只會害她們被斥為恐怖主義者。《紐約時報》(NYT)採訪的數十名倖存婦女都指出,博科哈蘭讓她們別無選擇:「嫁給」聖戰士,或被指派為自殺炸彈客。有些婦女只能絕望地炸死自己。

自殺不能解決問題,勇敢求救並非弱者,生命一定可以找到出路。透過守門123步驟-1問2應3轉介,你我都可以成為自殺防治守門人。

※ 安心專線:1925(依舊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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