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政府對紓困、救市的為與不為應有分際

2020-03-14 0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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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肺炎(新冠肺炎)疫情全球擴散,對經濟的衝擊也增強。(AP)

武漢肺炎(新冠肺炎)疫情全球擴散,對經濟的衝擊也增強。(AP)

在新冠肺炎在全球擴散、全球股市跌得頭昏眼花之際,立法院一毛不刪減的通過600億元的紓困法案與預算,台股則是跌破撑了2年多的萬點關卡,財金部會也號稱己備妥支撐股市的方案。不過,不論是紓困或是救市,政府都該審慎把握那些政策是可作、那些是不該作,切勿虛擲納稅人的錢,甚或加遽道德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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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政府的護盤經驗堪稱豐富,大致的步驟是:先由公股行庫與政府基金進場承接護盤,這是只要「長官」一聲令下即可為之;再來則是要上市櫃企業多辦說明會、股票購回(執行庫藏股);再不行就動用法令制度面的方式:如平盤下禁止放空(甚至全面禁止放空)、限制價券賣出、縮小漲跌幅,啟動國安基金護盤等。

財金單位對這些護盤貢與手段,其實都不該使用,一來效果差,過去大舉護盤後結果是越護越低的案例不少,原因在不論護盤基金號稱有數千億元之多,砸進每天成交金額1500-2000億、市值34兆的股市中,在大盤要下跌時,其實難挽狂瀾。二來是公平性與道德風險問題,政府拿公庫的錢去護盤,時常是讓大戶、外資得以賣股解套罷了,但如股市持續下跌的虧損是由全民吃下,長期下來,則是鼓勵冒險、投資人可預期股市暴跌會有政府救援。

此外,不當的干預市場時常會出現反效果─例如縮漲跌幅,表面上讓單日下跌幅度不會太嚇人、難看,但實質上是延長下跌時間,讓股市無法在短期內落底;儘快落底反而有助反彈回升。因此政府最佳策略其實還是遠離市場、少干預勿護盤。

如果「壓力」真是太大、不護不行,也請財金單位拿多多一點專業去護盤,一個是進場時機的判斷,應該讓大盤近底部再護盤,才可收事半功倍之效,否則勢必是白砸錢、方便大戶與外資解套罷了;一個是護盤方式,應該少用砸大錢方式拉指數護盤,應該多利用花小錢拉指數方式護盤。

這波全球股災主要原因在新冠疫情因素,台股在春節過後的2月算是撐住第一波衝擊,但現在則是因疫情擴散到歐美,特別是原本就是居高思危的美股,除了疫情擴散外,也混雜著油價暴跌、美國政府因應無能等因素開始暴跌,短短不到一個月美股道瓊指數就從近3萬點高峰下跌超過2成,技術上已經是進入熊市。

坦白說,如果美股不止跌,台股不會有好日子;但美股何時、在那個價位能止跌,又受疫情擴散程度與政府因應等交互影響,因此沒有人能預測,台灣的官員不會比全球的投行、分析師、專家等內行,因此其實也不知台股是否能很快止跌、還是繼續下探到那位價位,所以還是保守以對、慎用子彈、切勿在高價位就承受不了壓力而進場。如果連美國準會降息2碼,對支撐美股指數都只有「10分鐘效果」,財金部會就不必太寄望護盤能有多少效益了。

至於紓困條例與預算方面,能夠在立法院一毛不刪減就快速通過,正面看代表的是朝野都有共識而支持,因為疫情確定對經濟有衝擊,特定行業則近乎停擺;但反面看則是政客還是不脫支持花別人(納稅人)的錢,大家一起當好人的格局,在野黨團不是擋法案,而是增提44項新增提案,不過,這些經費的使用與紓困方式是有不妥之處。

例如,對企業的虧損,拿紓困預算以各種名義(例如員工訓練)去補貼,顯然就不妥當;紓困預算如果是對尚有經營價值、但短期受疫情衝擊而周轉出問題的企業融資,應該比較能得到支持。而過去無薪假就是無薪假,如果要變成由政府補貼勞工薪資,不論來自預算或是就業安定基金,是否要變成常態化?同樣受景氣衝擊而放無薪假,結果只有這次疫情才有補貼,顯然不合理;但如果變成常態化,政府財源夠嗎?更重要的是:合理嗎?

再如紓困對象過份擴大解釋變成毫無焦點,也是問題;這次疫情重創的產業是以觀光產業為主,例如旅行社幾乎生產少8成、航空業乘客也少掉8-9成,如果真要紓困援救,應該以受創最重的核心產業為對象,不能無邊無際的擴張,變成所有受到影響的產業全部來分食,把所有夜市、零售、餐飲、甚至文化藝術活動全部納入,是否過份擴張了?

坦白說,經濟下滑甚至衰退,各行各業、全民都受害,但絕對沒有全部都要政府拿錢支持、紓困、救援這回事。再怎麼說,政府的資源一定有限,分散後反而讓最需要的產業無法得到救命資源,行政院長蘇貞昌對紓困「雨露均霑」的批示原則明顯錯誤。

依照過去流行病對經濟的衝擊,大部份都在1-2季結束,這次會「依往例」短期結束,還是會拉長時間,無人能知;但無論如何,政府都該慎用紓困預算與工具,更要注意萬一短期紓困變長期制度的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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