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企CEO們訪華時可能會面臨一些巨大挑戰。其中最可怕的也許是企業領導者在台上對著大批觀眾載歌載舞的傳統。
上個月，市值上兆美元的矽谷晶片公司輝達（Nvidia）的美籍台裔CEO黃仁勳（Jensen Huang）到訪上海辦公室看望員工時，歡呼雀躍的員工把他請上舞臺一起跳中國民族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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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在奧勒岡州長大、現已躋身全球富豪榜的60歲的黃仁勳把他標誌性的黑皮夾克換成了大花馬甲。根據現場影片，他兩手各拿著一塊紅手絹，跟著歌曲《最親的人》的節奏擺動臀部、抬起雙腿。這是一首關於思念家鄉和父母的中文歌曲，上述影片並非由輝達發布，而是由現場參與者自行上傳。
黃仁勳的這些動作可能並不非常協調，員工們回到辦公室或許也是這樣議論的。
輝達駐上海的工程師David Chen說，黃仁勳的舞蹈動作有點僵硬，腿和胳膊有些不協調。
不過，Chen也發現黃仁勳很有個人魅力，說他現在感覺公司更有凝聚力了。對Chen來說，公司領導者的性格特點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員工的氛圍。
邀約將至
來華訪問的西方高管要注意了：CEO很容易被推到聚光燈下，尤其是現在為員工舉辦的年會，這種場合往往會有主持人、豐厚的獎品和娛樂活動——還有可能就是你。
即使你更擅長做主旨演講，而不是一展歌喉，也沒有關係。
曾在中國擔任小米集團（Xiaomi）全球業務副總裁多年的矽谷資深人士巴拉（Hugo Barra）表示，在中國，對企業高管來說，唱歌、跳舞是被社會認可的展現親和力的方式，企業領袖談論個人奮鬥或缺點不像在美國那麼常見。
「在中國，CEO們可以很呆萌，」巴拉說。在中國工作期間，巴拉經常與小米集團其他高管一起跳舞、唱歌。他說，那些高管會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練習舞步。
巴拉仍在慶幸的是，他的表演並不都是公開的，因此那些影片並不都能在網上搜尋到。
2020年初，特斯拉（Tesla）中國慶祝首批由特斯拉上海工廠生產的Model 3轎車交付，首席執行官馬斯克（Elon Musk）在登台時突然跳起了舞。
馬斯克脫下西裝外套，用戲劇化的動作甩到一邊，然後跳起「像埃及人一樣走路」的舞蹈，在場的中國觀眾報以歡呼聲。
隨後，他在推特上發布了一段18秒的舞蹈片段，並稱其為「NSFW」，意思是工作時不宜觀看（not safe for work）。
時任特斯拉營銷經理Emma Liu說，馬斯克只是即興跟著節拍晃了晃身體罷了，她覺得那算不上跳舞。馬斯克的動作讓她想起了美國前總統川普（Donald Trump），後者在競選集會上會隨著Village People樂隊的歌曲《YMCA》來回舞動手臂。
「他跳舞就像第一次去蹦迪的小年輕，」特斯拉一名經理回憶起馬斯克的舞技時說。「看老闆跳舞還是挺有意思的。我是他的粉絲。」
公司舞步
雖然在西方國家並不常見，但美國CEO們在國內也展示了他們的舞姿。蘋果公司（Apple）聯合創始人沃茲尼克（Steve Wozniak）在比賽節目《與星共舞》（Dancing With The Stars）中跳起了恰恰舞，億萬富翁企業家庫班（Mark Cuban）也曾挽起袖子、扭動屁股跳起了恰恰舞。微軟（Microsoft）創始人比爾·蓋茲（Bill Gates）在與傑瑞·宋飛（Jerry Seinfeld）合作的廣告中扮演了機器人。
在中國，企業領導者跳舞發揮著特殊作用。商業諮詢公司iMpact的創始人彭家榮（Chris Pereira）說，企業生活往往是等級森嚴、充滿各種條條框框的。因此，公司聚會是領導者建立融洽關係和表達感激之情的機會。彭家榮有幫助中國和西方公司了解彼此習俗的經驗。
中國老闆上台很常見：有些人是被拉上台的，也有人是心甘情願的。
2019年，阿里巴巴（Alibaba Group）聯合創始人馬雲身穿肩部裝飾有鉚釘的黑色皮夾克，在體育場面對6萬名員工高唱了一首中國搖滾名曲，慶祝自己退休和阿里巴巴成立20周年。人們對此事津津樂道。
優美的舞步
上個月，輝達CEO黃仁勳四年來首次來到中國，並在輝達的年會上登台。公司員工希望他學跳秧歌舞，這是一種流行於中國北方的節日舞蹈。
北京的舞蹈教練范瀟在觀看了這段影片後指出，跳秧歌舞對黃仁勳來說是一項艱巨的挑戰，因為這種民族舞蹈需要大量的練習和對音樂的理解，才能使肢體動作協調。
范瀟稱，手腳的動作通常需要分開來教。他表示，黃仁勳的大腦似乎還在消化音樂和舞蹈，而手腳已經在動了。
不過，范瀟補充說，黃仁勳學得很快。
被問及跳舞一事時，輝達一位發言人回答稱，黃仁勳正恢復他每年與當地員工一起慶祝春節的傳統。
范瀟說，馬斯克的走步式跳舞動作要簡單得多。他稱，只要不會同手同腳，基本上就沒有什麼難度。
范瀟對於可能要在員工面前跳舞的CEO有何建議？他建議高管們掌握一個招牌動作（旋轉或某種常規舞步不算）。
他說，可以試試看在TikTok上爆火的「滑步舞」，這種舞蹈讓舞者看起來像是在騰空滑行。
商業顧問彭家榮說，第一次去中國的人對中國最大的誤解之一就是在中國不能盡情玩樂。
「現在，唱歌跳舞在西方CEO當中可能並不常見，」他說。「但也許這正是他們可以向中國同行學習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