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又天專欄:一代人來一代去─與張大春談遊戲

2018-07-01 0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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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知道。(曹聖芬,1914~2002,時任《中央日報》董事長兼政治大學新聞系教授——編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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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因爲曹聖芬無理地開除了我的大學同學,我同學讀政大新聞所,我就寫了一篇小說叫做《新聞鎖》,上鎖的鎖,那個小說很凶悍。他(高信疆)不讓我登對不對?我就投到《聯合報》給瘂弦(《聯合報》副刊主編),瘂弦呢就裝不知道(給登出來了),但是惹上了麻煩,曹聖芬親自去找王惕吾(1913~1996,《聯合報》創辦人、發行人)。3個老人家都知道這件事(另一位是《中時》創辦人余紀忠,1910~2002),我反正就是個麻煩鬼。

高信疆看到我投給《聯合報》他也火了。《聯合報》會改(小說內文)嗎?第一天沒改,第一天出事了,第二天他就把最後一句加上“香港的漁火點點”。高信疆說那樣改我也可以給你登啊,我說我也不知道他會這樣改。聽說第一天瘂弦受到了極大的壓力,第二天就換版,在小說結尾加了一行“玻璃門外香港維多利亞港裏的漁火點點”,大概是這樣吧,那段時間是1981年。

■ 震驚!文化界名人,打遊戲也不一般……

張:1981到1983年我和高信疆的來往就比較少,我轉到了《時報周刊》去工作;1979年我大學畢業,1981年以前在《人間》,1979年到1983年我研究所念了4年,之後我當兵去了,1985年退伍。退伍之後,1987年再出來做《中時晚報》,在那期間,我先是跟高陽……

胡:去日本?(張大春在很多文章中提過他跟高陽去日本,聽高陽講文史掌故與創作心得的事——編者注。)

高陽(1922~1992),本名許晏駢,歷史小說家,一生著作約90余部,當年是《聯合報》最尊重的“客卿”,發行人王惕吾以外唯一進出大樓不用通行證的人。1980年代遠流出版的高陽小說裏,有許多如上圖一樣由鄭問(1958~2017)畫的封面,(胡又天提供)
高陽(1922~1992),本名許晏駢,歷史小說家,一生著作約90余部,當年是《聯合報》最尊重的「客卿」,發行人王惕吾以外唯一進出大樓不用通行證的人。1980年代遠流出版的高陽小說裏,有許多如上圖一樣由鄭問(1958~2017)畫的封面,爲後來的版本所無。(胡又天提供)

張:我跟高陽應該是在1986年認識,那時還沒有《中時晚報》,然後我和他就開始打(遊戲),然後是我帶著高信疆去玩,各自出錢。高陽帶我去玩那個,那是在東豐街,現在的東豐街四維路口,有一家地下室,我都懷疑那個冷氣裏面有安非他命,去那裏都覺得好舒服,整個環境讓你覺得太舒服了,極有精神。據說高信疆在那一年裏玩了大概有100萬。我沒有,我可能在10~20萬之間,一整年的。我帶高信疆,高信疆又帶了一個人,那個人嘛,一般人不知道,叫勞思光。

胡:哇操。

勞思光生平(圖片來源:香港《明報》)(胡又天提供)
勞思光生平。(胡又天提供,取自香港《明報》)
勞思光無論去哪裏,都穿著一身西裝,配一隻領結。他晚年獨居臺北,我們偶爾會在街上或餐廳裏看見他,永遠是這瘦小的身形和整齊的打扮。訪談結束後我又補問張大春:「他去打遊戲的時候也是穿西裝嗎?」答:「當然。」(胡又天提供)
勞思光無論去哪裏,都穿著一身西裝,配一隻領結。他晚年獨居臺北,我們偶爾會在街上或餐廳裏看見他,永遠是這瘦小的身形和整齊的打扮。訪談結束後我又補問張大春:「他去打遊戲的時候也是穿西裝嗎?」答:「當然。」(胡又天提供)

張:哲學大師。所以常常是這樣:我們一進那個門,他們一樓裏面有個很小的空間,前面的沙發上打「坦克」,往裏面一走就是「拉Bar」777,我就是拉Bar,我就玩777,然後還有7777,4個7。而且高信疆有高信疆的打法,我們稱之爲高式打法。勞思光有勞式打法。我有我的打法,我的打法不成體統,是隨時變化。高式打法就是丟10塊錢,1個代幣,等一下我丟2個,然後丟4個,他就這樣玩,詳細我也忘了是怎樣的,反正就是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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