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個人崇拜」、「領導人是唯一」的北韓,人民必須無可救藥的推崇著他們至高無上的領導人,但第二代領導人金正日卻在掌權之際,大方允許人們在電影中大談戀愛,替北韓影史開啟粉紅篇章,用電影成功掌控人民的情緒。
在北韓建國之初,其第一代領導人金日成像個暴君似的,禁止一切個人商業行為、宗教信仰和在所有電影、書以及音樂中出現的小情小愛,北韓人唯一的情緒出口是表達他們對領導人無限的崇拜和愛慕,他們可以大方的親吻紅色的領導人徽章,卻不能觸碰異性的手。
「浪漫情懷就像一匙糖,要給人民一點甜頭」
這樣一個無論在政治上和情感上都極其封閉的國家,將那些外國間諜和美國人的浪漫情懷視為「惡魔」,但第二代領導人金正日在1994年上任後,卻將這些「惡魔」大剌剌地帶入北韓社會中,「人們總是愛來愛去的,我們也要將這個情感搬上螢幕」,金正日如是說。
「浪漫情懷就像一湯匙的糖,人們需要這必要的甜,才能吞下在社會動盪之際的苦不堪言。」金正日表示,在蘇聯和好萊塢電影中長大的他,這樣的情感不僅見怪不怪,更成了他樹立自己領導地位的一大助力。
對電影癡狂 綁架南韓導演
金正日一直都是北韓公認的頭號電影迷,不僅私人珍藏多達1萬5千部電影,還曾在1978年綁架南韓知名電影導演申相玉和其離異前妻、同時也是南韓影后的崔銀姬,想借他們之手提升北韓電影水準,並將北韓精神傳播到全世界。
申相玉在金正日的監製下,在北韓執導了7部電影,其中最廣為人知的是在1985年於北韓上映的《平壤怪獸》(Pulgasari),製作過程中更找來日本負責《哥吉拉》系列電影的幕後製作,企圖打造出如哥吉拉般的怪獸、擁有能毀滅一切的破壞力,諷刺的是,這隻怪獸反而成了申相玉的救命恩人,讓他能藉參加柏林影展之際逃離金正日的魔掌。
要拍愛情電影?可以!只能談「北韓式戀愛」
但也正是有對電影如此癡狂的領導人,北韓電影才得以開啟新紀元,在影史中添加了男女情懷間的粉紅色篇章,像是1987年的《一片遼闊的風鈴草》(A Broad Bellflower)、1989年的《生命之痕》(Traces of Life)和1991年的《那些在我家鄉的女孩》(Girls in My Homwtown),北韓人才終於能正視所謂的戀愛情感,不用害怕只是因多看了鄰家女孩兩眼,就會被說是對國家不忠。
雖說可以大方將戀愛情節搬上螢幕,但這些「北韓愛情」卻是有限制的:一對年輕的北韓男女在工作上,或是大學裡遇見了彼此,他們相愛不久隨後便互訂終生,從個體組成社會中不可分的群體—家庭,這是北韓愛情的不二法則,其他像是我們今日所看到的單戀、以前的戀人、三角戀甚至是年紀差異太大的畸戀,都不在北韓電影的愛情觀裡。
至死不渝是真的,一生只能愛一人
一如迪士尼系列最愛的結尾:「公主和王子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在北韓愛情電影中也是如出一徹,如果想要讓北韓人跟外國人談戀愛,可以!但兩人的愛情不是無疾而終,就是某一方突然死亡,如果在電影中遇上不得不分離的時刻,像是戰爭時該怎麼辦?男女主角必定會對彼此從一而終,即使有了另一段關係,心中仍需時時刻刻念著最初的愛。
以《一片遼闊的風鈴草》為例,片中女主角拒絕跟隨男主角到大都市去,女主角最終在一次雪崩中意外身亡,男主角雖然娶了都市女孩為妻,最後共組家庭,心中念茲在茲的依舊是那位當初被他拋下的女主角。
可以超越出身勇敢愛 卻不能接吻
在電影中「北韓愛情」的另一個例外是超越「出身」的愛,在北韓社會中人民被以對領導人金氏家族的忠誠度分為五大階層:「特別」、「核心」、「基本」、「複雜」與「敵對」,這就像印度的種姓制度般,一出生的家庭階級便決定了未來一切,只要是在北韓社會中處於「基本」階級以下,就會受到不同程度的歧視,更別說是談戀愛,但這些在北韓電影中,卻能輕易地實現。
如果都能在北韓電影中大方超越階級談戀愛了,那肢體碰觸根本沒什麼吧?在北韓以外製作的愛情片中,男女主角可以忘情接吻、開車兜風、漫步在沙灘上或是買珠寶送給對方。在北韓境內製作的愛情電影,要戀人們接吻是根本不可能的,男女主角們多半花時間學樂器、舞蹈等才藝去表現他們之間對彼此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