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黑色會成為時尚代表？她的設計，讓所有女人都獲得自由！

古時候，女人穿黑偶爾也為了時髦而非弔喪。有的羅馬雕像四肢以白色大理石製成，飛旋的長禮服卻是黑色，這裡的黑色大理石是否就代表穿的是黑衣，我們不得而知。而在十五世紀勃艮第朝中，黑色大行其道。婦女顯然不在服喪弔祭，卻也無論年齡都穿奢華的黑禮服。

天鵝絨消失了，但相關的圖片在《時禱書》（Books of Hours）以及三聯畫的摺頁中流傳了下來。魯本斯於十七世紀初造訪義大利之時，曾替其中一位款待他的主人畫了畫像（見下圖），畫中主人帶著黑色的高帽。他還為此人的夫人維羅尼卡．斯皮諾拉（Veronica Spinola Doria）也畫過像，畫中她身上穿著的束腰漆黑天鵝絨裙裝，占滿了畫面的三分之一，襯出她明亮、冷峻的年輕臉龐。

二十世紀，黑色緩緩從男裝撤出時，並未從女裝撤退，反而成為要角。巴黎時裝公司普禾美（Premet）1922年推出「一件簡單、男孩氣的小罩衫，配上白色的領口及袖口」，大為成功，1923年維奧奈特（Madeleine Vionnet）則設計了一款無袖黑裙，上頭有一隻以紅色勾勒出輪廓的黑龍。接著1926年時，香奈兒設計了一件輕巧的黑裙，全長的袖子卻搭上及膝的短裙，上頭沒有龍也沒有白領子，不過在袖口處有一道小小的鋸齒圖案。這款黑裙款式之簡單，即便現在看來也令人吃驚，而其纖細的黑色袖身至今仍有影響──露出小腿但藏起前臂，香奈兒以此輕快扭轉了兩世紀來的潮流。

這款設計於1926年10月在《時尚》（Vogue）雜誌上以素描的形式公開，不過總共做了多少件、有多少人穿，則難以知道。此處照片中的裙子並非原作，而是1990年的復刻版，至今我仍沒有找到1920年代的成品或是穿著成品的照片。這點或許很奇怪，畢竟《時尚》雜誌當年稱其為「全世界都會穿的衣裳」。一個時尚潮流竟可能由「一件從來不存在的小黑裙」帶起，這個想法我也玩味過。不過，《時尚》雜誌說這件裙子由「薩克斯（Saks）進口」，那是一家位於第五大道的店家，所以它很可能的確做了出來，也有人買賣，但流行起來的速度比《時尚》雜誌原先預期得要慢多了。香奈兒其他的小黑衣都從1920年代流傳了下來，比如說紐約大都會藝術館的時尚典藏館（Fashion Institute）就有收藏，另外其他設計師也承襲了這樣的風格。之後的袖子有長有短或者根本消失，而裙子也高高低低，但輕盈、行動方便的黑裙子的概念，逐漸成為女性時尚的原型（儘管不是馬上）。 （相關報導： 現代版裹小腳！一雙4萬的鞋卻讓全球名媛搶破頭，究竟是藝術還是自虐？ ｜ 更多文章 ）

這世紀的頂尖設計師往往以擅長運用色彩著稱，但他們仍替黑保留了一席之地。據1938年《哈潑時尚》（Harper’s Bazaar）雜誌所說，巴倫西亞加（Cristóbal Balenciaga）的黑「像是一拳擊中你那般震撼」，而迪奧（Christian Dior）則說他能寫一整本書專門談黑。即便黑色風格曾經動搖，也很快於1970年代由聖羅蘭（Yves St Laurent）、1980年代由薇薇安．魏斯伍德（Vivienne Westwood）復興，後者由龐克的街頭黑中汲取靈感。這樣的風格還以悠久的日本黑傳統作為養分：川久保玲1983年曾表示說：「我致力於三種層次的黑。」而山本耀司則在推出晚禮服系列「Noir」時提到：「武士精神就是黑。」凡賽斯（Gianni Versace）那件大開衩、別上安全別針的連身裙粉墨登場的時機已經成熟，伊莉莎白．赫莉（Elizabeth Hurley）出席《妳是我今生的新娘》（Four Weddings and a Funeral）首映會時，穿的就是那件。

黑衣因為一出場就有強烈戲劇效果，也在表演藝術中大放異彩。埃迪．皮雅芙（Edith Piaf）和茱麗葉．葛瑞科（Juliette Greco）演唱時穿著黑衣，瑪莎．葛蘭姆（Martha Graham）則穿著貼身的黑裙跳舞。黑色也在電影中共同演出：瑪琳．黛德麗（Marlene Dietrich）在《上海特快車》（Shanghai Express,1932）中穿一件斗篷，上頭的羽毛尖銳如釘；麗塔．海華斯（Rita Hayworth）在《巧婦姬黛》（Gilda，1946)）當中裙子上的衩一路開到大腿；還有愛娃．嘉德納（Ava Gardner）在同樣是1946年的《繡巾幪面盜》（_e Killers）當中則穿著一件引人目光的斜肩帶禮服。

最為人所知的，則可能是奧黛莉．赫本（Audrey Hepburn）在《第凡內早餐》（Breakfast at Tiffany’s,1961）開頭那幾幕當中的身影，她穿著由紀梵希（Hubert de Givenchy）設計的長裙，高領、纖細、露背，還配上同樣纖細的黑手套。在柯波帝（Truman Capote）的原著中篇小說當中，她所扮演的角色荷莉．葛萊特利（Holly Golightly）穿的是「冷酷苗條的黑裙」，還配上黑色涼鞋，而赫本穿的則是原著的高度優雅版。1960年代流行白色還有「螢光色」，若說此時期黑的聲勢下滑，崔姬（Twiggy）仍替Biba展示了那件「深黑悲劇」迷你連身裙，英國名模珍．詩琳普頓（Jean Shrimpton）穿上黑衣還戴黑色高帽，而黛安娜．瑞格（Diana Rigg）在《復仇者》（_e Avengers）電視劇當中穿著黑色連身皮衣把壞人踢飛。那段時期的經典代表是歐普藝術、幾何設計的黑白直筒連身裙，因為瑪莉．官（Mary Quant）、約翰．貝茨（John Bates）、安德烈．庫雷熱（André Courrèges）而廣為流行。

當黑走下伸展臺、走出銀幕、遠離麥克風，不論是派對裡還是大街上都有人穿黑，也有人穿著黑衣在櫃檯工作，或是向董事會報告。有極為體面的黑，也有休閒輕鬆的黑。尤其，還有專業人士的黑，穿在了女律師和女主管的，也正是在專業場域，過去遊人體面穿上的黑，現在改由女人穿。歷史上的起事者，又或者某些族群出發點輸人一截，但要闖出一條自己的路，那麼黑往往是他們的顏色。 （相關報導： 現代版裹小腳！一雙4萬的鞋卻讓全球名媛搶破頭，究竟是藝術還是自虐？ ｜ 更多文章 ）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時報出版《黑色的故事：徹底改變人類文明史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