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投書:從憲兵直潭連世紀慘案-談憲兵211營「血汗班表」

2024-03-27 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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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府憲兵營古姓上兵哨上自戕案,與「血汗班表」有關。(資料照,柯承惠攝)

總統府憲兵營古姓上兵哨上自戕案,與「血汗班表」有關。(資料照,柯承惠攝)

近月在國防新聞上最令人震驚的訊息,莫過於二周內肇生七件士官兵自傷已遂案件,最年輕的是航空技術學院學生,最年長是澎湖空軍上士。而其中最引人注目非總統府憲兵營古姓上兵哨上自戕案莫屬,因為發生地點在總統府,且是以槍械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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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未解嚴的年代,憲兵長官訓話時必說-憲兵是政治性兵種。因為憲兵職司三軍統帥的內層保障,與總統安全關聯密切,在威權時代被民進黨諷刺為「領袖鷹犬」;等政黨輪替後又被藍營譏笑是陳水扁的「巧克力憲兵」。到今年憲兵恢復原編制時(1萬1千左右),竟讓帥化民將軍公然表示,令其「不寒而慄」。

帥言:憲兵擴編是準備「戒嚴」,在後備軍人上戰場時執行「戰場督戰」,根本就是德國納粹黨衛軍SS的翻版,用意殘忍惡毒。唉!帥老的腦袋不但沒有政黨輪替,且口德不修,將格盡失。由此益見憲兵「動輒得咎」的困境。

針對日昨媒體再次報導總統府憲兵營古兵自戕案為「血汗班表」所造成,徐巧芯委員指責憲指部說謊並提供不實資料。本人身為後憲,曾在各指揮部服務超過二十餘年,有責任將真正「血汗班表」之意涵公諸社會,除平息眾憲兵家屬憂心外,順便澄清徐委員誤解。

20230727-漢光演習刻正進行,憲兵部隊27日一早於北市市區設置「攔檢點」。(蘇仲泓攝)
近期憲兵自傷案頻傳,其主因與排哨不公有關聯。(資料照,蘇仲泓攝)

憲兵直潭連慘案造成官兵八人死傷,是憲兵歷年最嚴重的軍安事件。起因就是「排哨」不公。

老憲兵都知道78年台北直潭連淨水廠發生「三死五重傷」的慘案。202指揮部213營一位剛下部隊三年半的菜鳥下士,由於經常被排「艱苦時段」(凌晨12-02或01-03;中午12-14),再加上不時被「拖哨」,當天原本凌晨二點交接哨,學長竟然拖到四點才姍姍來遲,洪一怒之下扣下板機,隨即又射殺排哨的士官及欺負他的學長,最後扔了二枚手榴彈進副連長室(一顆未爆),因為副連長經常用肢體語言羞辱他。

所以「血汗班表」的真正意涵是:排哨之值星軍士官,「顢頇」的將新進人員固定排在艱苦時段,並不按照建制順序公平排定。經此案件周仲南司令下令「哨表」一律由值星官負責,嚴禁由士官代排。

回頭談211營「血汗班表」。憲兵211營是天下第一營,所有成員都是「萬中選一」,該營的官兵都有強烈的榮譽感,退伍後備感榮耀。凡在該營服役過的士官兵,在「特殊狀況下」誰沒站二歇二?至於媒體宣稱古兵二個月內有一次站二歇二,幾次站二歇四,且下哨後還要納入「附加哨」等,得不到充分休息造成其自戕,此說法未免失之武斷偏頗,那其他同樣站二歇二的士官兵又如何說?

在過去兵源充足的年代,211營編現比可達95%以上,1-4連都偶爾出現站二歇二狀況,然幹部都會說清楚講明白,為了積休連假大家共體時艱。而今天211營的編現比可能連75%都達不到?在勤務哨位未減,休假又要正常的情況下,連營長真的沒有「撒豆成兵」的法術,就算是巧婦也難無米之炊。

2023076-漢光39號演習第3日,憲兵指揮部26日凌晨於台北車站進行反恐操演。(張耀麟攝)
筆者認為,北檢以國防部監察部門調查的重點應往是否有特殊狀況導致兵力不足,以及是否有幹部惡整的方向偵查。(資料照,張耀麟攝)

再者,古兵是二年的老鳥上兵,也是俗稱的「兵王」,沒人會ㄠ他,所以將古兵之死歸咎於「血汗班表」,是對死者最大不敬。另古上兵之所以站二歇二,請問是否有針對性?還是有幹部惡整?抑或特殊狀況下全連兵力不足所致,這才是北檢及國防部監察部門調查的重點。

另值勤武裝哨下哨後納入「附加哨」,其實就是不著全副武裝之機動班,由值星官隨時掌握運用。俾擔任府前、府後各種入館差勤、打飯菜或臨時突發狀況處理等(突然出現之抗議團體、丟鬧鐘、突然開喇叭抗驚擾狀況、揮軍刀闖府者不勝枚舉)。

這種「普通勤務」跟「武裝值勤」,在法律位階上是截然不同的,武裝哨怠忽職守可依軍法論處,所以記者要多做功課,不可混為一談。這種制度非從古兵始有,否則211營如何正常運作?

結論:

一,國軍現存最嚴重的問題是募不到足夠兵源,此乃薪資結構問題,用香蕉只能募到猴子。古上兵每月僅38000元,「外賣哥」多接幾單每天可賺4000餘元。「宋先生」烈日寒夜均要「送」,為何沒有「血汗接單」問題。

二,是以「血汗班表」是該記者為衝點閱率下標自創之詞,其並未就「縱切面」全盤了解,僅就事件之「橫切面」而描述,所以只摸到象腿。

三,211營兵力嚴重不足,在於一年期之義務役尚未補上,而志願意又乏人問津,再者211的遴選標準又較嚴格,所以缺額的病因就在此。

四,台灣除了空軍飛行員、及潛艦官兵的薪資夠吸年輕人外,其餘均陷於投資報酬率太低尤其陸軍野單位,編現率都達不到最低標準,未來總統要正視此現象。

五,如果用唐鳳數位部的薪資福利來招募,國軍招募中心絕對「人滿為患」;而211營的加級再比照台積電,爆肝都趕不走。

最後建議邱部長:古兵家屬對其子之死無疑義,所以不要隨媒體起舞,靜待北檢調查結果。再依比例原則論懲處。切莫先罪誅九族給外人看,讓「苦幹實幹撤職查辦」謔語,一語成讖。

*作者為大學講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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