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瑪斯為何能突襲成功?《經濟學人》深入剖析以色列情報系統重大失靈原因

2023-10-12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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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0月10日,以色列士兵在一度遭到哈瑪斯攻佔的卡法阿扎基布茲,抬著被其殺害的以色列民眾屍體。 (美聯社)

2023年10月10日,以色列士兵在一度遭到哈瑪斯攻佔的卡法阿扎基布茲,抬著被其殺害的以色列民眾屍體。 (美聯社)

巴勒斯坦激進組織「哈瑪斯」日前對以色列本土發動50年來最大規模的入侵行動,以色列已超過1000人死亡。以色列擁有龐大的情報系統及防禦體系,卻對武裝分子的進犯毫無察覺,英國《經濟學人》直指這是以色列情報多方面的失敗,並深入剖析背後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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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指出,哈瑪斯7日發動這起突襲一定需要許多個月的準備。以色列官員很震驚哈瑪斯大規模的軍事集結竟然逃過他們的注意,這其中顯然有2種形式的失敗,一種是情報收集失敗,另一種是評估及解釋情報失敗。

首先,以色列對廣泛的電子感測器、監視系統、舊式間諜形式的人工情報感到失望,而這些都是以色列軍隊情報部門及負責加薩(Gaza)及約旦河西岸(West Bank)的國家安全局(Shin Bet)的責任。

2023 年10月7日,以巴衝突,巴勒斯坦武裝分子從加薩走廊向以色列發射火箭。(AP)
2023 年10月7日,哈瑪斯從加薩走廊向以色列發射火箭。(AP)

其次,以色列確實收集到訊息,事後看來,這些訊息可能表明襲擊即將發生,但被誤解或忽視,導致錯誤評估了哈瑪斯(Hamas)的意圖。這是一次在贖罪日戰爭(Yom Kippur War)50年後引起以色列人共鳴的失敗,當年埃及與敘利亞軍隊突襲以色列,讓以色列情報機構及武裝部隊措手不及,至今仍被以色列人稱為「失敗」,而在那次攻擊行動中,以色列也誤解了關鍵情報。

第一種失敗或許能用哈瑪斯明顯的高水準行動安全來解釋,那些提前得知這次攻擊行動的人僅限於極其嚴格的高階間諜圈子,他們不會冒險使用電話或任何其他形式的電子通訊,因為以色列監控加薩的所有通信,因此以色列可能會攔截這些通信。被派去執行突襲任務的哈瑪斯步兵可能在行動前幾個小時才收到通知,並被告知攜帶武器到達邊境附近的某個地點,但沒獲得任何進一步的細節,其中一些步兵可能會感到驚訝,因為他們在某些地方成功滲透到以色列境內長達30公里或入侵將持續數天。以色列曾成功挫敗類似的計畫,但這一次失敗了。

監控邊界攝影機及感測器網絡的以色列義務兵及下級軍官可以在螢幕上辨識哈瑪斯的個別成員,但看到哈瑪斯成員在邊境附近行走未必會讓那些監視該地區的士兵感到奇怪,即使對方人數眾多,哈瑪斯的軍事部門圍繞著區域的旅與營建立,其成員在當地區域運作。整個加薩走廊只有360平方公里,東邊與以色列邊境及西邊地中海沿岸的距離在某些地方僅10公里。這次邊境圍欄的許多攻擊者的住處都在圍欄步行範圍內,他們原本就被預期會出現在該地區。邊境附近建築工地的推土機也不會引起懷疑,而且哈瑪斯的突襲行動使用了民用車輛,例如貨卡,這些車輛經過時不會受到注意。

2023 年10月7日,以巴衝突,哈馬斯武裝分子佔領了以色列的軍車。(AP)
2023 年10月7日,哈瑪斯武裝分子佔領了以色列的軍車。(AP)

《經濟學人》指出,哈瑪斯還發起了一場教科書般的軍事行動:它首先仔細攻擊以色列的感測器及通訊系統,以色列的許多監控攝影機都被狙擊手瞄準破壞。哈瑪斯似乎也用了電子戰。《路透》(Reuters)報導,哈瑪斯突擊隊對以色列國防軍(Israel Defence Force)加薩南部總部的攻擊導致通訊中斷故障,指揮官無法發出警報。

哈瑪斯武裝分子主要使用民用推土機突破加薩周圍強大的安全圍欄,安全圍欄前面有一片無人區,在29個不同地點布滿攝影機、熱感應器、自動機槍陣地,而哈瑪斯突破安全圍欄後,數十輛汽車及數百名槍手湧入攻擊。這次襲擊也利用所謂的聯合武器作戰:黎明時分,大規模火箭齊射,為地面推進提供掩護,並得到使用動力滑翔機的武裝分子及其他從海上抵達的武裝分子支援。

《經濟學人》指出,這些都不能成為以色列數個月來未能發現武器規畫及採購的藉口,但最嚴重的失敗是最高層的政治評估。自2007年哈瑪斯控制加薩走廊以來,以色列與埃及一直保持封鎖加薩。自2021年5月以色列及加薩之間持續11天的戰爭以來,以色列情報官員一直認為哈瑪斯已不會再挑起另一場戰爭,以為哈瑪斯領導人辛瓦爾(Yihya Sinwar)已決定集中精力重建陷入困境的加薩經濟,為此目的,他需要以色列與埃及允許臨時工及商人越過邊境;直到7日早上,以色列的評估仍然如此。

2023年10月7日,以巴衝突,巴勒斯坦人在加薩走廊邊界一輛被摧毀的以色列坦克旁揮旗慶祝。(AP)
2023年10月7日,巴勒斯坦人在加薩走廊邊界一輛被摧毀的以色列坦克旁揮旗慶祝。(AP)

《經濟學人》指出,這也是以色列政治領導的失敗,沒有一個國家擁有無限的情報資源,他們的情報目標分配主要取決於政治人物的優先事項。以色列安全官員長期抱怨總理納坦雅胡(Binyamin Netanyahu)忽視了加薩的威脅,抱怨他更傾向於關注伊朗及黎巴嫩激進組織真主黨(Hizbullah)。納坦雅胡在整個職業生涯中一直將自己視為恐怖主義專家,事實上,這就是他早期在美國媒體上聲名鵲起的原因。

美國官員及以色列官員表示,沒有證據顯示伊朗參與這次攻擊,目前的以色列極右翼政府的部長已要求提供更多資源來維持約旦河西岸治安,這些部長的支持者、以色列定居者大多住在巴勒斯坦人附近。

哈瑪斯突襲行動的成功及以色列情報系統的失敗可能會受到世界各地武裝部隊的密切研究,近年來,軍事思想家認為持久感測器及精確武器讓軍隊進攻變得越來越困難,因為集中的部隊往往會被發現並受到打擊,例如這種趨勢就讓烏克蘭不得不放棄大規模的裝甲反攻,轉而採用小隊士兵徒步小規模進攻。

2023年10月7日,以巴衝突。在以色列南部城鎮斯德洛特(Sderot),一輛汽車在巴勒斯坦武裝分子的襲擊中被摧毀。(AP)
2023年10月7日,以色列南部城鎮斯德洛特(Sderot),一輛汽車在巴勒斯坦武裝分子的襲擊中被摧毀。(AP)

《經濟學人》指出,哈瑪斯的突襲表明了兩件事。首先,如果攻擊者勤奮而防禦者自滿,即使面對全球最先進的監視技術,大規模滲透仍然可能發生。對於那些在長長的陸地邊界上面臨魯莽敵人的國家來說,這是一個教訓,例如波羅的海國家或南韓。第二,哈瑪斯仍然是危險的「混合體」,它既不是舊式恐怖組織,也不是常規軍隊,而是像真主黨一樣,是融合兩者要素的強大武裝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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