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大利傳將退出「一帶一路」!專家:勢必會重挫北京外交,但對兩國經濟影響有限

2023-05-08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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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右翼「義大利兄弟黨」(FdI)黨魁、義大利新總理梅洛尼(Giorgia Meloni)。(美聯社)

極右翼「義大利兄弟黨」(FdI)黨魁、義大利新總理梅洛尼(Giorgia Meloni)。(美聯社)

隨著歐中關係持續緊張,義大義作為唯一一個與中國簽署「一帶一路」協議的七大工業國(G7)成員,如今卻傳出可能在明年協議到期後退出。專家對此表示,如果義大利真的退出「一帶一路」,將會是北京的重大外交挫折,但預計對兩國的經濟影響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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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大利考慮退出中國「一帶一路」

2019年3月,在美中競爭日趨激烈、歐洲開始對中國抱持警戒態度之際,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與時任義大利總理孔蒂(Giuseppe Conte)簽署「一帶一路」倡議(BRI),讓義大利成為首個、也是至今唯一一個與中國簽署該協議的G7成員。在該協議中,雙方合作範圍廣泛,從基礎設施到太空及能源領域皆有涵蓋。

不過近日卻有消息傳出,義大利恐將在明年協議到期後退出。事實上,現任義大利右派、首位女總理梅洛尼(Giorgia Meloni)早在去年9月當選前就曾表示,簽署「一帶一路」是個「大錯誤」,並稱義大利外交政策需要的是「歐洲主義和大西洋主義」。

香港英文媒體《南華早報》(SCMP)7日引據觀察人士說法指出,假如義大利果真退出「一帶一路」,並與歐盟(EU)對中戰略「去風險化」的態度保持一致,將會造成北京外交重挫,但其所帶來的經濟影響恐怕不大。

習近平與義大利總理孔蒂。(美聯社)
習近平與義大利總理孔蒂。(美聯社)

簽約4年,羅馬幾乎沒有獲利

專攻歐洲研究的中國人民大學教授王義桅表示,中國當時非常重視義大利的參與,「現在它若要退出⋯⋯那真是(對中國)賞了一記耳光。」當年,孔蒂簽署這份協議是希望能提振義大利疲軟的經濟,但4年過去效果顯然不彰。

根據上海復旦大學綠色金融與發展中心提供的數據顯示,義大利與「一帶一路」相關的投資金額,從2019年的25.1億美元,降至2020年的8.1億美元。而根據美國智庫榮鼎集團(Rhodium Group)數據指出,中國對義大利的外國直接投資(FDI)從2019年的6.5億美元,降至2020年的2000萬美元,再到2021年的3300萬美元。

相較之下,2020年中國對德國和法國的FDI分別為:19億美元和18億美元。榮鼎集團也指出,在2019年至2021年期間,芬蘭、德國、英國、法國和荷蘭是獲得中國投資最多的歐洲國家,但這5國都沒有簽署「一帶一路」倡議。

拿坡里東方大學副教授兼ChinaMed研究團隊主任法德拉(Enrico Fardella)表示,中義簽署「一帶一路」倡議後,義大利沒有獲得任何經濟回報,拒絕簽署的國家反而獲得更多經濟利益。

2019年3月23日,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和義大利總理孔蒂出席「一帶一路」備忘錄簽署儀式。(美聯社)
2019年3月23日,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和義大利總理孔蒂出席「一帶一路」備忘錄簽署儀式。(美聯社)

歐洲對中國越來越警戒

根據榮鼎集團數據顯示,在過去幾年內,中國在歐洲的投資總金額不斷縮水,一路下滑至2020年的79億歐元(約84億美元),創下2013年以來的最低紀錄。《南華早報》認為,這與歐盟於2020年收緊外國投資審查規則有關,義大利隨後也遵循相關政策,以保護其戰略資產免受中國勢力干擾。

去年7月下台的義大利前總理德拉吉(Mario Draghi),在執政期間便曾多次行使上述權力,阻止中國收購涉及義大利敏感戰略領域的企業,其中包含2筆與半導體相關的交易。

依照中義簽署的「一帶一路」協議,先前因涉嫌與中國軍方有聯繫而遭美國列入黑名單的中國國營企業「中國交通建設公司」(China Communications Construction Compan),獲准協助發展義大利東北港口的里雅斯特(Trieste)的基礎設施。

的里雅斯特是通往歐洲北部連接亞得里亞海(Adriatic sea)和波羅的海之間「陸橋」的重要門戶。西方國家擔心,中國若協助發展當地基礎設施,等同允許中國進一步在歐洲擴大其影響力。這就如同2016年中國收購希臘最大港比雷埃夫斯港(Piraeus)所造成的後果一樣。

亞洲協會政策研究所(Asia Society Policy Institute)中國分析中心資深研究員陸克(Philippe Le Corre)表示,在前總理德拉吉的強硬對中政策下,義大利民眾對中國的好感度大幅下滑,再加上「一帶一路」成效不彰,恐怕就是造成羅馬當局萌生退意的原因。他也坦言:「從2019年以來,義大利一直對中國感到非常失望。」

同一時間,中國也逐漸將「一帶一路」的建設重點,從大型的基礎設施轉向至品質更好、融資更容易的項目,以更好地管理政治和經濟風險。例如:綠色、健康和數位產業。

2022年7月21日,義大利總理德拉吉(Mario Draghi)辭職(AP)
2022年7月21日,義大利總理德拉吉(Mario Draghi)辭職(AP)

預計對兩國經濟影響不大

《南華早報》也表示,東南亞已經成為中國倡導「一帶一路」的新興重點區域。在過去一年間,新加坡、馬來西亞和柬埔寨等國對該計劃的投入有顯著成長。不過一位中國政府顧問則表示,「歐洲仍是一帶一路的重點區域」,但在歐中關係持續緊張的情況下,北京可能有必要改變其在歐洲的做法。

根據「一帶一路」協議的規範,除非一方通知對方退出這一協議,否則協議將自動延續。而任何一方如欲退出協議,需要至少提前三個月書面通知另一方。按照上述規則,梅洛尼若在協議明年到期前都未採取行動,協議將會自動續約5年。

專門研究中國海外投資風險控制的北京大學教授查道炯表示,儘管義大利終止協議可能會造成短期的外交影響,但預計對兩國的經濟影響有限。其原因在於,兩國之間的經貿往來主要是依賴非政府實體。

然而義大利智庫「國際事務研究所」(Istituto Affari Internazionali)副研究員卡薩里尼(Nicola Casarini)表示,與中國續簽「一帶一路」有助於義國公司進入中國市場,也方便其在非洲及中東地區進行融資。退出協議反而會迎來中國的商業報復,並把貿易機會轉移至德、法等國。

除此之外,儘管梅洛尼政府已公開支持歐盟和北約(NATO)反對改變台海現狀的立場,並承諾與台灣發展更密切的關係,包含在義大利開設「駐米蘭台北辦事處」,但卡薩里尼表示,提升台義雙方的經貿往來,仍不足以彌補義大利退出「一帶一路」所造成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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