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聯邦調查局星期一(4月17日)逮捕了兩名紐約華裔居民,兩人涉嫌在曼哈頓中國城附近經營一個中國「秘密警察局」,受中國政府指使,威脅在美國的中國異議人士。分析人士指出,這次行動將震懾中國海外統戰人士,也為其他國家如何處理中國的海外長臂管轄帶來示範效應。
據路透社報導,被捕的兩名男子分別為61歲的魯建旺(譯音:Lu Jianwang),和59歲的陳進平(譯音:Chen Jinping)。兩人星期一在家中被捕。盧曾擔任紐約長樂公會會長,而陳則是秘書長。
美國執法人員表示,兩人接受中國政府指使,在紐約中國城建立海外警察局,在沒有管轄權或外交批准的情況下開展調查行動,目的在識別和壓制在美國的中國持不同政見者。這些行動包括定位和報告批評中國政府的美國華裔居民,以及經營「巨魔農場(troll farm)」行動對批評中國政府的團體進行網路騷擾。
對兩人的調查始於去年秋天。中國駐美國大使館今年一月曾表示,警務站的唯一業務是為當地華人提供行政便利,比如為他們更新駕照等。
紐約布魯克林聯邦檢察官布雷恩‧皮斯(Breon Peace)星期一在宣布對兩人的起訴時說,「今天的指控是對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明確回應。我們看著你,我們知道你們在幹什麼,我們會阻止這一切在美國發生。我們偉大的城市不需要也不想要秘密警察局。」
在美國的中國人權律師、芝加哥大學人權中心客座教授滕彪發推說:「FBI剛剛逮捕了兩名與中共駐紐約『警察站(局)』有關的中國人,魯建旺, 61歲,陳進平, 59歲。大快人心。」
FBI刚刚逮捕了两名与中共驻纽约“警察站”有关的中国人, Lu Jianwang, 61岁, Chen Jinping, 59岁。
— Teng Biao (@tengbiao) April 17, 2023
大快人心。https://t.co/vLjxR5FSNW
滕彪本人深受中國國安海外行動的騷擾和威脅。他在電話中告訴美國之音:「我的電腦和手機經常受到他們的攻擊。前不久我的電報(Telegram)賬號被他們侵入,然後徹底黑掉了。在網路上,我也收到過死亡威脅。很多中國的異議人士都經歷過。」
他認為,這兩人的被捕對那些幫助中共收集信息的人起到威懾作用,同時也給其他國家的同類事件帶來示範效應。
「這是在人權組織保護衛士(Safeguard Defenders)報導中國在海外還有很多警察局之後,第一個在美國被逮捕的案例,所以它對其它國家處理這樣的事件會帶來一個示範效應。畢竟美國的影響,無論是在具體的政策方面,還是對中國的態度方面,都是有很重要的影響。這個對於在美國和其他國家幫助中共收集信息,幫助中國政府在海外對異議人士進行跟踪、威脅、恐嚇還有那種身體襲擊的這些人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警告。」
人權組織保護衛士去年9月發布報告說,中國在全球53個國家設立了至少102個海外警務服務站。這些警務服務站點還從事一些執法任務,已經成功勸說23萬華人返回中國,有些人回去後就要接受刑事調查。這個消息震動了西方世界,包括荷蘭、愛爾蘭、英國、德國等歐洲很多國家都開始對此進行調查。
報告說,中國在全球範圍展開的這些做法「避開了與駐在國警方和司法機構之間的合作,違反了國際法治,並可能涉嫌違反建立平行警務機制,違反了第三國的領土完整」。
保護衛士組織主任、瑞典人權活動人士彼得·達林(Peter Dahlin)也在第一時間發出推文。
First arrests over China's overseas police service stations for illegal policing operations. Two US residents running the station operating on direct orders of Chinese police in China. Targetted dissidents.
— Peter Dahlin (@Peterinexile) April 17, 2023
See the press conference with DOJ and FBI:https://t.co/MDjNAFzs5v
「這是針對中國海外警察服務站非法執法行動的首次逮捕。兩名經營警察局的美國居民直接受命於中國警方,鎖定持不同政見者。」
霍夫斯特拉大學(Hofstra University)法學教授古舉倫(Julian Ku)也在推特上轉發了在兩名紐約居民被捕的消息,並援引布魯克林最高聯邦檢察官皮斯的聲明說,「這項起訴揭露中國政府在紐約市中心設立秘密警察局,公然侵犯我國主權。」
“This prosecution reveals the Chinese government’s flagrant violation of our nation’s sovereignty by establishing a secret police station in the middle of New York City,” Breon Peace, the top federal prosecutor in Brooklyn, said in a statement. https://t.co/XbscE5HJjO
— Julian Ku 古舉倫 (@julianku) April 17, 2023
他在給美國之音的電子郵件中說,以前各國政府只是下令將警務站關閉或是向中國提出外交投訴,這是第一次有政府指控中國的海外警務站涉嫌違反了刑法,非常重要。
「這是這些警務站第一次與犯罪活動聯繫起來,所以這非常重要,因為它表明中國政府聲稱(以及一些分析人士聲稱)這些僅僅是為華人僑民提供的私營服務,將在法庭上受到真實證據的挑戰。如果美國證明其案情(並且必須在公開法庭上提供真實證據),這些站點將被證明是中國政府監視和鎮壓其海外國民的工具,那麼,中國在其他國家的警務站也應該受到類似的質疑。」
來自佛羅里達州的共和黨聯邦參議員里克·斯科特(Rick Scott)在推特上說:「中國共產黨每天的意圖就是要摧毀美國。這就是為什麼我要推出『禁止中國共產黨警察在美國法案』,阻止中共警察在我們的後院進行情報活動。我們需要立即通過這項法案」。
Communist China wakes up every day intending to destroy the United States.
— Rick Scott (@SenRickScott) April 17, 2023
It's why I'm leading the No Chinese Communist Police in the U.S. Act to STOP CCP police from conducting intelligence operations in our backyard. We need to pass it IMMEDIATELY.https://t.co/bZc11I3pum
與此同時,美國紐約東區聯邦檢察官辦公室星期一公佈兩項刑事訴狀,指控44名被告犯有與參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警察、也就是公安部跨國鎮壓的各項罪行,其中40人是公安部警察,兩人是網信辦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