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科技巨頭百度週四（3月16日）發布了自行研發的人工智慧聊天機器人文心一言（英文名：ERNIE）。但這款被外界期待已久的產品似乎沒能達到預期，百度的股價在發布會進行的同時開始大跌，最多時下跌了近10%。
百度總裁李彥宏在發布會上沒有現場展示文心一言的能力，而是播出了幾段事先錄製好的演示片段。此外，文心一言依舊不對公眾開放，僅從周四起允許一部分被挑選的用戶進行測試。
中國網路上對這場發布會的反應以負面為主。百度被批評優先考慮追求賺錢，而不是完善技術。不少評論人士直言該款產品完全比不上美國OpenAI研發的ChatGPT。而這場缺乏現場演示的發布會也讓許多網民將文心一言諷刺地叫做「ChatPPT」。
期待已久的中國版「ChatGPT」
今年年初，美國人工智慧工作室OpenAI發布的聊天機器人ChatGPT因其強大的對話和寫作能力而引起全球關注。
在ChatGPT的熱潮正盛之時，百度於2月7日宣布將很快發布自己研發的類似機器人。
《華爾街日報》此前報導稱，百度為文心一言投入了上百名員工，以保證該產品能在3月16日的發布會上對外展示。其他部門的員工和資源也被臨時藉來給文心一言的開發使用。
在周四的發布會上，百度總裁李彥宏自豪地表示，百度是全世界科技大公司中第一個發布類似ChatGPT的企業，早於亞馬遜、谷歌、臉書的母公司Meta等。
美國與中國正在科技領域展開競爭。但李彥宏強調，文心一言的研發與地緣政治比拼無關。
「文心一言不是中美科技對抗的工具，而是一代一代百度技術人員在追尋我們讓科技改變世界的一個夢想當中的自然的結果，」他在北京的發布會上表示。
缺乏現場展示引批評
從公眾反應上看，週四的發布會並沒有給出一份令人滿意的答卷。
從頭至尾，李彥宏分別展示了文心一言在解釋中文詞語、撰寫商業文案、計算數學公式、生成短片等方面的功能，但沒有一個是現場完成的。
相反，百度播放了幾段提前製作好的影片，李彥宏跟著影片進行解說。有時，影片的進度會超過李彥宏的解說。這導致在某些時候，李彥宏還沒有給出指令，演示就提前開始了。
「確實已經超過ChatGPT了，畢竟能預判用戶輸入，」一位網民在串流平台嗶哩嗶哩上一段李彥宏發布會片段下回覆說。
文心一言的發佈在中國的社交媒體上普遍引起了批評。
「文心一言居然是播放的錄製視頻（影片）而不是現場演示，看來百度信心不夠啊。雖然現場操作文心一言會有一定風險，但是更能體現對產品的信心，這個錄製視頻就直接點擊走過場了，沒意思。」微博科技博主「科技種草君」寫道。
不少網民表示：「別人家是ChatGPT，百度是ChatPPT。」
發布會進行的同時，百度港股開始下跌。最大跌幅達到了近10%。在當天的交易截止時間，跌幅為6.4%。
「百度在讓人失望這事上，從來沒讓人失望過，」一位嗶哩嗶哩上的網民寫道。
李彥宏自己也承認，文心一言還有進步空間。但他指出，發布的意義在於滿足市場需求。
「從我自己內測的過程中體驗到的文心一言的能力來說呢，確實也不能講叫做是完美。但是，為什麼今天要發布，因為有市場需求，」他在發布會上說。
這樣的說法同樣引起了網民的不滿。
「前面演示磕磕絆絆，後面一講到商業價值李總的演講就流暢了起來，」一位網民調侃說。
「非要著急搶跑，眼裡只有市場和錢，」一條微博上的高點贊回複寫道。
儘管批評聲不斷，但文心一言還是受到了一些表揚。
「在美國公司OpenAI再度創新引領全球風尚，老胡站在圍觀人群中為自己國家有些著急的時候，文心一言真如宣布的那樣迅速站了出來，在中文世界開闢出競爭的新戰場，還是有些欣慰的，」《環球時報》特約評論員、前主編胡錫進點評道。
他還鼓勵中國人支持國產科技，以反擊來自西方的限制：「我們每個人、每支力量都是民營高科技公司營商環境的一部分，讓我們都成為它不斷優化的促進因素。」
《華爾街日報》報導說，美國總統拜登去年簽署的晶片禁令影響到了百度對文心一言的研發。
文心一言預計將設有審查機制
儘管已經舉辦了發布會，但文心一言尚未完全對公眾開放。百度宣布從周四起，一部分被挑選的用戶將能夠對該產品進行測試。百度沒有宣布完全對外開放的時間。
美國之音尚無法對文心一言是否有審查和如何應對敏感詞進行測試。
不過，百度的人工智慧圖片生成模型去年8月被發現拒絕生成與天安門有關的圖片。美國之音的測試發現，百度更新了敏感詞庫，拒絕生成任何與「四通橋」有關的圖片。去年10月，一名抗議者在北京四通橋上貼出了反對中國領導人習近平和新冠清零政策的橫幅。
在中國開發人工智慧聊天機器人的最大問題就是如何與中國嚴格的網路審查並存。2月初，中國一家公司發布的一款類似ChatGPT的應用程序——元語智慧——在被發現會給出批評中國的答案後，被暫停服務。
人權組織自由之家的高級研究員莎拉·庫克（Sarah Cook）上個月在《外交官》網站上的一篇文章裡指出：「由於文心一言據報是使用來自全球的數據進行訓練的，用戶們需要注意它不經意間給出中國當局不喜歡的答案。」
中國對網路上的言論進行著嚴格的審查，網民和平台因言獲罪並不罕見。
「如果答案違反了中國政府審查指令，」她問道，「公司和用實名註冊的用戶們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