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詠翔觀點:徐巧芯強制國民黨換代,造反才是世代交替真解

2023-02-05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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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市議員徐巧芯正式宣告要爭取2024立委選舉國民黨提名權。(資料照,蔡親傑攝)

台北市議員徐巧芯正式宣告要爭取2024立委選舉國民黨提名權。(資料照,蔡親傑攝)

剛放完新春連假,進入2月的第一天,甫高票連任台北市議員的徐巧芯,就宣布要在國民黨立委初選挑戰費鴻泰。而且不只徐巧芯,包括張斯綱、游淑慧、徐弘庭等台北市議員,以及去年爭取桃園市長國民黨提名權不果的前台北市議員羅智強,也都有意爭取區域立委的國民黨提名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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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媒體詢問會不會被「協調」搓掉,徐巧芯直接回應:「當然不可能把我協調掉啊!我看起來很好協調的樣子嗎?」徐巧芯能在台北市議員選舉獲得高票,是靠自己努力經營得來,並不是靠「培養」、「傳承」──甚至國民黨還要靠她提高網路聲量,確實有「造反」的底氣。

宋楚瑜、趙少康、馬英九……,要出頭就要造反

過去國民黨總被認為對於青年黨員的培養不力,被嘲笑是「老人黨」,結果在下野、黨產被抄之後,忽然冒出這麼多青壯年要「承擔責任」是怎麼回事?如果說「培養」是一個政黨青年戰力養成的重要因素,那麼國民黨在失去執政資源、又沒有黨產可以依靠的情況下,理論上對於青年戰力的培養能力應該是大不如前了,怎麼反而有這麼多青壯年戰力準備上擂台應戰?

回看過去,國民黨來台後「培養」的第一批菁英代表,應該就是曾有「四公子」雅號,擔任過行政院長和副總統,並兩度代表國民黨參選總統的連戰。連戰1978年才42歲就入閣擔任青輔會主委,3年後45歲任交通部長。不過從「四公子」這個雅號就知道連戰是個「二代」(事實上連家在連戰曾祖父連得政就已經致富、而祖父連橫則是著名的詩人、史學家,不過確實是到了父親連雅堂那一代才開始正式進入政界),也就是說連戰能夠年紀輕輕就入閣在政界展露頭角,和他是連家後人有絕對的關係。

連戰、行政院長、副總統。(新新聞資料照)
一路受黨國培養的連戰,在選戰中連戰連敗。(新新聞資料照)

不過連戰除了靠李登輝選上一次副總統,其餘兩次自己當主角的選舉都敗選,很難當成國民黨的「培養」成功的案例。而在1990年之後的國民黨選舉戰將,除了在地方長久經營的地方派系外,宋楚瑜是賭了一次「驚天一舉」才成為李登輝心腹,目前受到挑戰的費鴻泰、賴士葆等,甚至包括前台北市長郝龍斌,則是當初跟趙少康、郁慕明一起造李登輝黨中央的反,才在政壇展露頭角。甚至連馬英九,都曾在白曉燕案後,辭官遠離黨中央,被認為是在他老師連戰的背後插刀。

至於古代乖乖被「協調掉」的吳伯雄,後來再也沒機會「向上衝」了。

被培養的「幕僚世代」,找不到有人有「接班人光環」

講到另外一邊的民進黨,陳水扁年紀輕輕就選上台北市長,當然不是民進黨的「培養」,相反的,當時的民進黨根本沒什麼資源,還是靠這些造國民黨反的青壯年,才逐漸壯大起來。而陳水扁選上總統後,在總統府和內閣引用了一堆三十多歲的年輕人,包括羅文嘉、馬永成、林佳龍、鄭文燦、陳其邁、鄭麗君等,一度還被批是「童子軍治國」。不過這批野百合學運成員,當年也是「不乖乖地好好讀書、跑到街上造反」才能在政壇展露頭角,和民進黨的關係更像是合作。

要認真說起來,比較是民進黨「培養」出來的,要算到六年級的「幕僚世代」,像是林右昌、林智堅、趙天麟、陳亭妃,他們是第一批民進黨沒有經過「造反」,而是靠排隊慢慢向前的政治人物。

趙天麟認為,高雄人在這段時間因罷韓所引發的焦慮感已「快破表」。(柯承惠攝)
年紀輕輕就進入高雄小內閣的趙天麟,後來卻遲遲無法更上層樓。(資料照,柯承惠攝)

不過如果用相同歲數時的成就來比較,「幕僚世代」的發展確實遠不如「野百合世代」,雖然有林右昌、林智堅曾選上地方首長,但不管是基隆市還是新竹市,都是只有一席立委的行政區,也就是說說是當選市長,其實難度是和選上一席區域立委相差不遠的。而這個世代的成員,名字也很少在內閣組成時被提到,更沒有人曾被點名可以代表民進黨競選總統(其實以他們的年紀,也沒比陳水扁當選總統時少幾歲)。

競技場上拳怕少壯,禮讓從來都是年輕的讓老的

當然社會不是自然科學,總是會有很多例外,但觀察政壇,年輕人要上位,靠的總是「競爭」、「造反」,雖然我們很愛講政黨要多培養年輕戰力、要多給年輕人機會,然而真的靠政黨「培養」出來的年輕人,像是連戰、像是「幕僚世代」,實際上的戰力就是不如「自尋生路」那群人。一個老在那邊等人家給機會的人,沒有決心讓「前浪死在沙灘上」,怎麼可能熬得過激烈的政壇競爭。

實情是老傢伙們的光彩,常常是靠年輕人「禮讓」才有。競技場上拳怕少壯,禮讓從來都是年輕的讓老的。世代交替是一場戰爭,讓組織年輕化要做的不是裝模作樣地坐在神壇上往下伸手,而是從神壇上下來公平戰鬥──少了那個神壇,誰給誰機會根本是一目瞭然。一個組織要世代交替,不是在那邊裝模作樣討論老的怎麼讓,而是讓老的和年輕的站在平等的舞台上競爭,就像這次「徐巧芯們」要求的一樣。如果「徐巧芯們」鬥不過費鴻泰、賴士葆這些「老輝訝」,就算「老輝訝」真的讓了,被讓才能上位的「徐巧芯們」,最後還是會敗在民進黨對手之下。

20221109-立委賴品妤於立院教育委員會質詢。(蔡親傑攝)
民進黨「青年出頭天」代表人物之一賴品妤,事實上也是政二代。(資料照,蔡親傑攝)

至於為什麼國民黨要等到下野、黨產散盡後,才一下子有一堆青壯年要搶出頭?其實搞政治要執政才有豐沛的資源,但資源一旦豐沛起來,政治人物難免不會想要「父死子繼」,要培養也是培養自己的血親,這也就是為什麼以前的國民黨和現在的民進黨,都有一堆人歡唱「哥哥爸爸真偉大」。而且組織沒有資源,「老輝訝」們就沒資源在神壇上裝神弄鬼,得要乖乖地下來「打真的」──過去資源豐沛的時候,「老輝訝」手中掌握許多資源,可以壓制年輕人。

更何況黨在走下坡的時候,「老輝訝」們能不能保住地盤都很難說,乖乖等著「老輝訝」們「玩夠了」繼承,搞不好到時候地盤都丟了,還繼承個屁。這次徐巧芯就說得直接,她強調自己有信心能在2024年打敗民進黨的潛在立委候選人,「而我覺得另外一位國民黨候選人有可能沒有辦法做到。」遇到黨低迷、可能渣都輸到不剩的狀況,會激勵年輕人勇敢向前衝,畢竟「等」是非常不牢靠、風險極高的做法。

不是生就是死,國民黨開始強制「換代」

政壇,甚至可以說整個人類社會,基本上都是依循著「愛拚才會贏」的原則,只不過資源多的組織可以讓只想安穩過活、不強求一定要「贏」的人可以不用賭那麼大、過得那麼累,當幕僚就有不錯的薪水可以領、過著不錯的生活。但一旦組織資源緊縮──就像現在的國民黨,組織裡面的人只有「生存」和「死亡」,沒有中間選項,這時候才會激起後輩挑戰前輩的決心。這也就是為什麼徐巧芯這批年輕市議員不再等了的原因。

要「世代交替」用等的用排的真的沒用,「老輝訝」們要培養也是培養自己的血親,這是生物法則,國民黨的年輕人在資源缺乏的情況下,總算學會這件事了。至於執政後的民進黨會不會因為執政後組織資源豐沛,年輕戰力「飼料雞化」,大概2024年選舉就會慢慢看見端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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