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頭號「YES MAN」、中共二把手李強的不可能任務:對習絕對忠誠,還要拯救低迷的中國經濟

2022-11-08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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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0月,中共二十大,上海市委書記李強(AP)

2022年10月,中共二十大,上海市委書記李強(AP)

習近平開始第三個中共總書記任期後,最大亮點當然是中央政治局常委全是「習派人馬」。《衛報》直言習近平這回挑的全是「YES Man」(唯唯諾諾、唯命是從者),恐怕對習來說政治清洗比起經濟復甦更為重要。其中「習帝國」的新執行長、中共二把手李強,雖然也被英國《金融時報》稱為習的「right-hand man」(得力幹將),但外媒紛紛質疑,這位在上海封城時貫徹習清零意志的未來總理,是否真有辦法提振低迷的中國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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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屆中共七常委在北京人民大會堂的金色大廳首次亮相後,許多分析都認為習近平選才的標準顯然是「忠誠」勝過「功績」,任何可能的反對者都無法晉升到新的領導階層。當習近平在二十大工作報告中強調「嚴峻複雜的國際形勢」、「接踵而至的巨大風險挑戰」,身邊卻圍繞著大批唯唯諾諾者,新的「習李體制」該如何應對國內的經濟困境與國際間的緊張局勢,當然引起外界擔憂。

2022年10月23日,中共二十大一中全會,最新一屆政治局常委亮相,李強。(AP)
2022年10月23日,中共二十大一中全會,最新一屆政治局常委亮相,李強。(AP)

李強的兩面性

《華爾街日報》指出,七常委首次亮相時緊跟在習近平身後的李強(這代表他是中共的第二號人物)除了「YES Man」之外,其「right-hand man」的一面仍有值得期待之處。因為在一片罵聲的「上海封控」之前,李強曾被認為是一名親商的實用主義者,除了與馬雲在內的科技業大佬交好、與包括庫克(Tim Cook)、馬斯克(Elon Musk)在內的多名商業巨頭都算熟,特斯拉更在他主政的上海順利設廠投產(這也是特斯拉第一間海外工廠),李強甚至是支持在中國使用mRNA疫苗的少數官員之一。

中國歐盟商會主席伍德克(Joerg Wuttke)認為「對於應該做些什麼事,李強有很好的想法和優秀的直覺」,《華爾街日報》則說李強「能憑直覺理解習近平模糊甚至是矛盾的要求,並且付諸實行」

李強的經歷

1959年出生於浙江的李強(現年63歲),被上海的科技業高管形容「浙江的企業家精神已經根植於他的骨子裡」。在進入浙江農業大學之前,他在家鄉瑞安縣擔任機電排灌站的職工,直到1977年中國恢復高考,他才進入農機系學習,並在1983年加入中國共產黨。

李強。(中國政府官網)
李強。(中國政府官網)

《彭博》指出,李強年輕時的浙江是民營企業高速發展的時代,當地企業家開設各種生產鞋子、打火機的工廠從事出口,李強也在此時期歷任瑞安縣委書記、浙江省民政廳幹部、金華市委常委、永康市委書記、溫州市委書記。在習近平出任浙江省委書記時,李強更成了習近平的浙江省委秘書長,這也是兩人同事的開端。

2022.10.27習近平帶領新上任的政治局常委李強、趙樂際、王滬寧、蔡奇、丁薛祥、李希,赴陝西延安。(拍翻自新華網)
2022.10.27習近平帶領新上任的政治局常委李強、趙樂際、王滬寧、蔡奇、丁薛祥、李希,赴陝西延安。(新華網)

一位結識李強20年的中國企業家對《華爾街日報》表示,李強在擔任習近平的省委秘書長時,在習近平的辦公地點還設了一間小卧室,當習近平加班熬夜,李強也會在那裡隨時待命。習在2007年3月被調任上海市委書記,留在浙江的李強2011年被升為省委副書記、2013年起兼任浙江省長,直到2016年調任江蘇省委書記,終於當上地方主政的一把手。2017年(十九大)李強被擢升為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調任上海市委書記,2022年10月更一舉「入常」,國務院總理大位在望。

《彭博新聞》則細數李強的學經歷,李強的浙江農業大學農機系學歷雖然比不上李克強的北大經濟學博士,但他在擔任浙江省委書記(即習近平)秘書長時,也在香港理工大學拿到工商管理碩士。布魯金斯學會的中國政治專家李成表示,李強確實是一位能力出色的經濟技術官僚,對市場也抱持友好態度。《彭博》指出,李強在富裕的浙江、江蘇、上海等地從政長達30年,通過投資晶片、生物科技和金融產業來刺激經濟成長,並能兼顧環保、也嚴控房地產的投機行徑。商界人士稱讚李強是偏自由派的領導人,他更喜歡討論商業而不是滿口政治術語,不會在開會時「言必稱習」。

「習意志的執行者」

不過《華爾街日報》也指出,曾與習近平在地方上共事多年的李強,確實在關鍵問題上選擇與習保持一致。像是李強主政的上海原本採取相對寬鬆的防疫手段:嘗試精準防疫,盡量減少對經濟活動的干擾;但在疫情爆發後,上海卻迅速跟上了最高領導的清零決定,化身封控惡夢的典範,中國最大金融中心的經濟活動也因此停滯。

對李強頗有好感的伍德克也說,李強一次次表現出極度忠誠,做決策時並未遵循自己的直覺行事」,「(因為)習想要一個不會跟他爭論的團隊,可以把他的想法立刻付諸行動」。伍德克也警告,外企必須準備做好心理準備:新的領導團隊將會更重視穩定、控制、追求共同富裕。

無論如何,明年3月可望取代李克強擔任國務院總理的李強,勢必要面對一系列艱困的經濟挑戰:包括人口結構變化、美國的晶片割喉戰,動態清零與房市低迷也持續拖住中國經濟的成長腳步。《彭博》質疑李的親商立場,能在多大程度上影響他的頂頭上司習近平。畢竟李強頂住了上海封控引發的龐大民怨,又將這場「勝仗」歸功於習近平的指導,經濟顧問公司「龍州經訊」(Gavekal Dragonomics)的貝多爾(Christopher Beddor)也說,李強與其前任李克強的最大不同,就是李強將是「習意志的顧問與執行者」

2019年1月7日,馬斯克參加上海工廠開幕式。(美聯社)
2019年1月7日,馬斯克參加上海工廠開幕式。(美聯社)

「習近平最信任的門徒」

部分中國商界人士與學者對《華爾街日報》表示,以習近平對李強的熟悉與信任,或許習會願意把更多權力下放給他,李強也有可能「柔和執行」習的強硬政策;也有分析師對《金融時報》表示,「作為習的忠實盟友不該被視為一種原罪」,況且李強的施政比起李克強更有可能得到習近平的支持,布魯金斯學會的專家們也認為「李強是習近平最信任的門徒」。

不過《彭博》指出,由於習近平早就透過各個工作小組抓權,李強即便在國務院總理的位置上,還能有多少影響力仍是一個問號,他恐怕只能確保各部委與地方政府確實執行習意志。

根據《彭博》對多位經濟學家的調查,今年中國的GDP成長率恐怕將會降到3.3%,顯然遠低於北京設定的5.5%目標。在全球供應鏈「脫中」、中國勞動年齡人口快速下降等不利因素下,如何實現習近平在二十大所高唱的「中國式現代化」、重新拉抬已現頹勢的中國經濟,勢必將是李強入主國務院最艱困的挑戰。

2022年10月23日,中共二十大一中全會,最新一屆政治局常委亮相。依序為習近平、李強、趙樂際、王滬寧、蔡奇、丁薛祥、李希。(AP)
2022年10月23日,中共二十大一中全會,最新一屆政治局常委亮相。依序為習近平、李強、趙樂際、王滬寧、蔡奇、丁薛祥、李希。(AP)

「李強對習近平的真正價值,在於他的忠誠」

新加坡國立大學李光耀公共政策學院的吳木鑾(Alfred Wu)表示,李強過去確實表現出親商、親西方的態度,問題是「李強對習近平的真正價值,在於他的忠誠」。 吳木鑾說,如果習近平真的按照官員的表現進行獎懲,那麼李強該像新冠疫情在湖北武漢爆發時的黨委書記一樣遭到罷黜,而不是被破例拔擢(李強不但沒有當過副總理,甚至從未在中央任職,這有違中共慣例)到國務院總理的位置。

華府智庫詹姆斯頓基金會的專家林和立(Willy Lam)說,李強並沒有堪當大任的特殊政治成就,他很清楚自己的權位就是來自習近平。所以無論習近平讓他做什麼,他都會去做。「李強與李克強完全不同,他必須百分之百跟隨習近平。」林和立如是說。

如果吳木鑾與林和立等學者的看法準確,那麼習近平那些傷害中國經濟的政策—像是新冠病毒的清零策略、對房市危機的管理不善、對民間企業與企業家的打壓、甚至是對普京與俄羅斯的支持,李強未來又能改變哪一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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