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新聞》黃偉哲想擠進「野百合百里侯」俱樂部

2018-01-17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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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綠營台南市長初選,黃偉哲(左三)逐漸站穩領先地位。(郭晉瑋攝)

激烈的綠營台南市長初選,黃偉哲(左三)逐漸站穩領先地位。(郭晉瑋攝)

命運的因緣交錯十分奇妙,通往理想之路,每個人際遇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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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正爭取民進黨台南市長初選提名、勝算極高的黃偉哲,和目前在嘉義縣同樣為黨內市長初選披星戴月的翁章梁,曾經是學運時代的校際戰友,一九九六年也曾經同在台南縣第一選區參選國大代表,如今又同時競逐百里侯,站在人生新的起跑點上。

搞學運被捕走上政治路

當年就讀台大農推系的黃偉哲,大一便加入台大大學新聞社,當時幾位要角包括現在任職中研院的吳叡人、國安會諮委陶儀芬等人。在黃偉哲口中,相對於運動型的大學論壇,大新社原是書生型的校內刊物型社團,但他大一時即遇上大新社停社事件,備受震撼教育。

其後相關學運社團成員成立「自由之愛」組織,抨擊審稿制度,並發起《大學法》改革行動、投入代聯會選舉等。校際間的社團也開始串聯結合,自命學風自由開放的「台大幫」到各校散播「革命種子」,黃偉哲即是在當時結識在中原大學就讀的翁章梁,參與學運過程也結識一批後來成為民進黨中間分子的學運人士。

黃偉哲自認不屬於「衝組」,但在那個風起雲湧的時代,人人都可能成為過河卒子。他在八八年五二○農民請願運動時參與抗爭,和王雪峰、陳啟昱等學生代表是第一批被抓到城中分局的學運分子,這經歷也逐漸把他推向政治路。

後來黃偉哲成為新潮流外圍的新國會辦公室助理,並赴美國耶魯大學(Yale University)拿到公衛碩士學位,回國後便被吸納成為新系流員。翁章梁則加入美麗島系,際遇也不同。

黃偉哲有機會接棒賴清德。
黃偉哲有機會接棒賴清德。

說到人生際遇,更不能不提黃偉哲與賴清德的第一次接觸。當年因新系老大洪奇昌推薦時任成大住院醫師的賴清德入流,黃偉哲因地利之便受指派去跟賴「懇談」,賴的入流申請書,還是黃偉哲權充介紹人。

賴清德加入新潮流的介紹人

九六年,總統及國代選舉同時舉辦。那一年,蘇煥智支持的黃偉哲跟美麗島系大老謝三升支持的翁章梁,同在台南縣第一選區參選國代,黃以第二高票當選,翁則以最高票落選。

這一年投入國代選舉的黨內新星中,如今最耀眼莫過於現任閣揆賴清德。當年他初試啼聲,便拿下台南市第一選區第一高票;國代任期未結束,又獲新系推薦參選立委,政治路一路扶搖直上。如今黃偉哲正努力爭取成為賴神的市政接班人。

對照賴清德,黃偉哲的政治路徑相顯曲折。國代期間,他曾經進入陳水扁總統競選總部幫忙。二○○○年扁當選總統,同世代幾乎都進入扁政府工作,黃因為在前一年就申請到美國哈佛大學(Harvard University)公共行政碩士課程入學許可,選後依原計畫赴美,出國前還到處籌借盤纏才成行。沒想到,一年半後學成返國後曾經失業一段時間,得伸手跟老婆要錢,○二年才選上台南縣議員。

要成為政治人物的妻子並不簡單。黃偉哲的大喜之日,便遇上立法院外的反核四抗爭如火如荼,緊急動員,有一半賓客臨時不能來參加。宴席後,黃偉哲乾脆把宴席飯菜送到立院現場給夥伴們吃,太座即首嘗成為政治人物妻子的震撼教育。

黃偉哲擔任國代時,和其他同黨國代簽下「薪資捐助公益」的承諾書,那家中生計怎麼辦呢?除了太太在小學教書,黃偉哲開了一家咖啡簡餐店,因為臉皮薄,還特地跑到不是自己選區的地方開店,自己顧店,但是當地多是老人家族群,經營不易,最後把店盤掉,勉強打平收場。之後他不死心又開了一家便當店,但畢竟不是開店的料,最後慘虧收場。

走過困頓,練就節儉聲名

黃偉哲的父親是當年保送台大醫科的高材生,還當選過十大傑出青年。但每個家庭都有不足為外人道的辛苦一面,黃偉哲的名嘴妹妹黃智賢即曾公開吐露:「和哥哥一路上所受過的苦,只有我們自己懂。」

黃家五個兄弟姊妹,黃偉哲國中時期當過推銷員賣電湯匙,大學則當家教;黃智賢打工資歷不勝枚舉,她還曾經自創台灣第一家網路送餐服務公司,生意一度做得很夯,後來因為網路泡沫收場。黃偉哲還有一個弟弟蘇紫雲(從母姓),現在任職淡江整合戰略科技中心執行長;堂弟黃重諺則是現任總統府發言人。兄弟們登山,各自努力,也都闖出自己的一片天。

胞妹黃智賢與黃偉哲的政治認同相反,成為政壇熱議的八卦。(新新聞資料照)
胞妹黃智賢與黃偉哲的政治認同相反,成為政壇熱議的八卦。(新新聞資料照)

也因為走過困頓辛苦,黃偉哲的節儉是頂港有名聲,下港有出名,即使當上立委也不例外。每每出外跑行程時,熱心選民贈送的零食或飯菜,都會打包回去或分給助理吃。

黃式經營法,地毯式接觸選民

一次,工作人員看到黃偉哲打包兩包食物回來,看得垂涎欲滴,正要打開其中一包炸排骨時,赫見塑膠袋上寫著「狗」,原來黃偉哲會到固定地方餵食流浪狗。

只是這樣的節儉成性,日前在台南市長辯論會中,卻被黨內同志大作文章,暗示他貪小便宜,黨內選舉競爭激烈可見一斑。

年輕時便加入新潮流達十年之久的黃偉哲,○五年因競逐黨內立委提名卻未獲新系支持,黯然退流。當選立委後,獲扁邀請加入正義連線,後來民進黨解散派系後,黃偉哲一直屬於單打獨鬥型的政治人物。

從○五年開始,黃偉哲連續當選四屆立委,十幾年立委生涯曾奪下公督盟評鑑十七次優秀立委紀錄,也因為經常上政論節目而被喻為「電視公務員」。

一六年連任時,黃偉哲獲得七六.四六%全國最高得票率,這樣的基層實力,來自於他多年勤耕不輟的黃式經營法。

從國代時期開始,黃偉哲就以努力發名片著稱,地毯式接觸選民,哪裡人多就往哪裡去,最高紀錄曾經逐桌敬酒三百桌。「這是他在競爭激烈的台南,還能維持民調保持領先的原因,他有高學歷形象,沒有高學歷的身段。」黨內人士說。面對這次黨內初選競爭對手投入大量資源,傳出有人耗費數千萬元之譜,黃偉哲則直到去年十月間才開始成立後援會,一本勤儉參選的風格。

由於黃偉哲已退出新系,新系對於在台南支持誰一直舉棋不定,但隨著黃偉哲後勢看好,新系縱然沒有正式決議,光從新系乃至賴神大將陸續進入黃偉哲競選團隊,不難看出新系及賴神意向。

黨內競爭激烈,要當西瓜不容易

包括過去擔任賴清德選舉操盤手的黃先柱、賴從國代到市長「永遠的競選總幹事」王永順、賴團隊組織大將蔡順天陸續進駐黃團隊。另外,屬於新系的前勞動部次長郭國文、市議員邱莉莉擔任發言人,議員林宜瑾負責活動主持。

也因為賴神人馬挹注,黃偉哲與其他黨內競爭同志民調的差距逐漸拉大,從去年領先百分比僅個位數,近期民調已領先第二名達一六%。

台南子弟也是太陽花學運領袖的林飛帆曾經說,今年台南市長選舉「某黨推個西瓜出來都會當選」,暗諷民進黨在台南具有螃蟹橫著走的優勢。但林飛帆或許忽略,光是要從綠營眾西瓜當中脫穎而出就非易事,這當中所要付出長期蹲點深耕的代價,或許也是黃偉哲這位「老社運」可以給新一輩社運年輕人,一點小小的對照或啟示吧。

黃偉哲小檔案
出生:1963年
經歷:四屆立委、台南縣議員、國大代表、新國會辦公室助理
學歷:美國哈佛大學公行碩士、耶魯大學公衛碩士、台大農推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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