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爾市長之死》遭性騷女秘書首度召開記者會發聲 「朴元淳案」或成南韓女性運動轉捩點?

2021-04-02 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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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爾市長朴元淳自殺身亡,他的告別式在爭議聲中舉行。(美聯社)

首爾市長朴元淳自殺身亡,他的告別式在爭議聲中舉行。(美聯社)

素有「人權律師」稱號,一度被看好為2022年南韓總統大選人選的首爾市前市長朴元淳,於去年7月遭女秘書「A女」告發性騷擾後自殺身亡。隨著首爾市長選舉即將在7日登場,A女也在3月17日以不露臉、不出聲為條件首度召開記者會,要求曾直接傷害或二度傷害她的相關人士道歉並接受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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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爾市長選舉7日登場

由於首爾市長選戰可說是預計在明年3月登場的總統大選的前哨戰,故各方陣營皆嚴陣以待。相對於執政黨「共同民主黨」打出女性候選人牌,推派曾任中小初創企業大臣、現年61歲的朴映宣出馬;在野陣營則集中戰力,共同推派隸屬最大在野黨「國民力量」、現年60歲的吳世勳。

吳世勳雖以朴元淳事件攻擊共同民主黨是「性騷擾黨」,但並未為A女爭取權益;共同民主黨陣營則避免談及敏感話題。

在3月17日召開的記者會中,A女除表明召開記者會的主因,是因為自她告發性騷問題至今,朝野政黨皆未提出防範對策,讓她擔憂事情可能不了了之外,還直接點名執政黨候選人朴映宣的選舉對策總部部長南仁順。

A女指出,南仁順為「韓國女性團體聯合」出身,曾在朴元淳在位期間與其合作,但在得知她告發朴元淳後,不但沒有站在受害者這邊,還煽動進步勢力幫朴元淳滅火,根本是二度傷害,要求執政黨給予懲戒處分。

A女談到告發至今的心路歷程,表示她煩惱了許久要如何讓生活回到正軌,最後得出若要讓一切恢復原樣,最不可或缺的就是『原諒』,但在她選擇『原諒』之前,必須要先弄清楚加害人到底犯了什麼錯,要求直接傷害或對其造成二度傷害的相關人士道歉並接受處分。

對於有記者提到,共同民主黨代表及朴映宣候選人聲稱,同黨曾就朴元淳案發表反省言論,A女則反駁「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指前述二人)是為『什麼事』道歉,而且在他們道歉之前也沒有提出任何防範對策。」

「我不是什麼可悲的性暴力受害者,而是一個有自我尊嚴,能原諒別人在思考或行動上犯錯的普通人。」這場記者會除開放少數記者入場外,也在影音平台「YouTube」上直播,整場記者會約耗時1個半小時,A女所有的發言片段都以即時字幕方式呈現,沒有任何影像或聲音。

當天多名參與「#MeToo」運動的20歲至40歲女性也到場應援,批評南韓部分50多歲以上、經歷民主化運動世代的女性運動家,比起「人權」更重視「政權」。

南韓國家人權委員會判定曾有性騷擾事實

《每日新聞》指出,在A女於去年7月8日告發前市長朴元淳性騷擾,朴元淳的遺體隔日被尋獲後,不少朴元淳的支持者都對A女的說法提出質疑,認為素來有「人權律師」之稱,甚至打贏南韓第一場性騷擾官司的朴元淳,不可能對女秘書進行性騷擾。

且整起案件隨朴元淳死後,涉嫌協助其進行性騷擾的副市長、秘書室長等7人也一度以「證據不充足」為由移送不起訴,對A女來說無疑是二度傷害。

這樣的情況一直到日前國家人權委員會基於職權,調查首爾市歷任秘書室長,及A女的同事等50多名相關人士,並透過A女的手機及前同事的證詞,證實朴元淳確實曾以手機傳帶有性暗示的簡訊給A女,整起案件才有了轉機。

據國家人權委員會於今年1月25日發表的報告指出,朴元淳除曾發給A女身穿運動背心的自拍照外,還寄送「妳好香」、「妳一個人在家嗎?那我去妳家吧」、「在夢裡就可以如我所願了」等帶有性暗示的騷擾簡訊。但目前仍未找到可以證明秘書室長等市幹部曾協助性騷擾的客觀證據。

《每日新聞》稱,隨選舉日越來越近,朝野政營除加強拉票外,執政黨也預計利用這次選舉挽回前市長朴元淳的名聲。像是網路新聞媒體「OhmyNews」旗下記者就在今年3月出版著作「悲劇的誕生」(비극의 탄생,暫譯),訪問50名以上的市政府職員並進行分析,主張A女稱自己曾向其他職員談到性騷擾經歷並非事實。《每日新聞》認為,因國家人權委員會報告而平息的謾罵,很有可能因此再次點燃。

首爾市長朴元淳日前自殺身亡,前來弔唁的民眾在告別式會場哀慟哭泣。(美聯社)
首爾市長朴元淳自殺身亡,前來弔唁的民眾在告別式會場哀慟哭泣。(美聯社)

共同民主黨選舉對策總部部長請辭,女性團體宣布改革

3月17日的記者會結束後,被直接點名的選舉對策總部部長南仁順於18日公開向A女道歉,並辭去職務。2名曾稱A女是「自稱的受害者」而非「真的受害者」的女性議員也宣布退出選舉對策總部,執政黨候選人朴映宣則呼籲黨內議員注意自身發言,避免對相關人士造成二度傷害。而南仁順過去所屬的「韓國女性團體聯合」常任代表也因涉嫌洩漏A女告發的內部消息給當事人(朴元淳),遭組織通過不信任決議解職。

此外,韓國女性團體聯合為支援「#MeToo」運動、挽回年輕一代的信任,於今年3月創設革新委員會,並任用2名過去曾批判韓國女性團體聯合的40多歲女性,其中一人為外部學者,希望能藉此消弭外界的負面評價。

「朴元淳案」或成南韓女性運動轉捩點

致力研究南韓女性運動的御茶水女子大學教授申琪榮稱,「#MeToo」運動之所以可以在南韓發酵,是因為像A女這類勇敢發聲的性騷擾受害者,有部分會在告發後意識到曾受過的差別待遇,開始後悔當時為何沒採取行動,進而隨心理變化蛻變成言談帶有力量、能引起大眾共鳴的發聲者。

因2016年5月的女性無差別殺人事件而成立的咖啡廳「Doing」(位於首爾市江南區)被稱為南韓「#MeToo」運動集結網路勢力的「秘密基地」,現年27歲的副社長張妍朱則表示,當大眾開始互相討論「仇女社會」產生的不安,相關問題就不單只是「個人」問題,而是「大家」的問題了。考慮受朴元淳性騷擾案影響,南韓政界及女性運動界皆有出現些微轉變,究竟這起是否會成為南韓女性運動至今的轉捩點,值得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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