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投書:國民黨想少康中興,就不能停止已啟程的世代交替

2021-02-06 0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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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廣董事長趙少康1日對外說明將重返國民黨一事。(資料照,柯承惠攝)

中廣董事長趙少康1日對外說明將重返國民黨一事。(資料照,柯承惠攝)

2月1日一大早,中廣董事長、知名節目主持人趙少康給政壇投下了一顆震撼彈──趙少康要重返政壇,並表示「不排除參選主席」。這則新聞讓許多藍營支持者振奮,其影響力甚至超越台灣,上了中國大陸的微博熱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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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其人曾經颳起「趙少康旋風」風靡政壇,在1994年參選台北市失利後,儘管退出政壇但持續透過其節目發揮影響力,可謂「退而不休」。此外,趙保養得當,外表看不出老態,且因為持續主持節目,其對於時事與話題的了解確實不像是個71歲的老人,但是,這種希望老人回歸「一人救全黨」的期望,恐怕會讓國民黨在敗選後的「世代交替」工程前功盡棄。如何能夠真正壯大一個政黨?我們不妨跳出島嶼的經驗,看看國民黨死對頭──中國共產黨如何應對挑戰。

鄧小平的啟示

前一陣子,國際知名學者傅高義(Ezra F. Vogel)離世,他留給世界許多觀察中國的獨到見解,在他的著作《鄧小平改變中國》中,他深刻地描寫了鄧小平治國術,對於現在的國民黨,鄧的一個做法非常值得學習──從不停止培養後進、培養黨的人才梯隊。

在1982年,鄧小平就強制勒令中共的老一代幹部「退休」,儘管這些老幹部也頗有見識與工作熱情,但基本上,他們並不具備改革開放時代、要將中國打造成「現代化」國家需要的知識──如科學、管理技術與對資本主義的開放態度,因此這些老人被迫退休(當然,這些退休幹部也成為中共「老人干政」的發軔,但畢竟他們名義上是退休了)。

在此,鄧小平給世人的啟示是:若要打造一個現代化的政黨、開放的環境,新陳代謝是必須的,甚至是「矯枉過正」的。

「扶上馬,送一程」

然而,在六四天安門的大屠殺以後,中國大陸的改革開放面臨很大的挑戰,西方國家紛紛對中國展開制裁,貸款凍結、外資撤資,尤有甚者,該黨內的保守勢力甚至有將改革開放扭轉的趨勢。在此背景下,鄧小平選擇了一個上海的年輕幹部,作為改革開放事業的繼承人,他就是日後的江澤民。

鄧小平深知,如果希望向中國內部與世界傳達「中國仍然堅持改革開放」的信號與目標,就必須選取一個年輕,且對資本主義友善、開放的領導人,而江曾任上海市委書記(中國受西方影響最深的地方),且具備現代科學的知識素養,是絕佳的人選。

因此,儘管江最初毫無權力基礎,但鄧就說要對江澤民「扶上馬,送一程」──這意謂著要鞏固江的領導,但更是為了鞏固中國的改革開放與現代化事業。鄧貫徹世代交替的結果是:向世界表明中國改革開放的強烈決心。而最終儘管鄧小平沒有一官半職,但他仍然在後來的南巡講話中成功扮演了與其「一介黨員」身分不相稱的影響力,最終鄧同時完成了「改革開放」的政策以及「世代交替」的雙重目標。這也是為何鄧小平的經驗值得後人參考。

趙的長處與江任內的改變

趙少康在當年曾經被喻為「政壇金童」,蓋因其出色的演講魅力以及掌握了當時社會的民心動向(如:對李登輝黑金的不滿),而放眼今日,因為其持續主持節目、持續學習,趙相比其他同齡政治人物顯得更活潑──例如在其Yahoo節目「鄉民來衝康」上,常邀請一位「四叉貓」作為來賓,使他節目的步調、用語更活潑,並補充了網路上年輕人的看法;又例如,他在與金溥聰、胡志強同框時,向他們介紹網路用語「feat.」的用法,當金、胡二人執著於字典的解釋時,趙少康直接了當地說明這是網路上年輕人的用法。總之,由於沒有將自己關在封閉的政治黨政圈中,儘管年紀已逾七旬,但他更熟悉現代選戰的必需的網路,用語也可謂不落伍。

然而,在江啟臣的任內,國民黨其實也已經開展了許多項重要的改變,將國民黨帶向一個「現代化政黨」,例如:「政黨的內造化」──由於江本人也是立委,這使得黨中央與立院的黨團在議題的攻防合作更為緊湊,改變過去的黨、團脫節;又或者,在「世代交替」方面,啟用諸如羅智強、柯志恩、李彥秀等人作為黨務主管,更使得黨整體的形象營造更加年輕,此外,招募青年黨員入黨的工作也卓有成效──根據該黨青年部的資料,有近四成的心血黨員是年輕人;又或是近來,江領導下的黨透過網路、直播以及電商等等的新嘗試,都是過去早該做而沒有做的。

而以上種種改變,都需要時間去深化、發展,更重要的是,江啟臣當選為主席時,其旅美、年輕與本省出身的背景,都是向外界釋放國民黨改革、改變的信號與決心,但強勢襲來的趙,儘管開明、有活力,真的具備國民黨未來在台灣生存的特質嗎?

小結:國民黨想少康中興,就不能停止已啟程的世代交替

鄧小平時代的中共,遭遇到文革的摧殘,人才青黃不接,老一輩的幹部老驥伏櫪卻沒有相應的能力與視野,任用老人,更無法向世界宣示其改革開放的決心,這樣的狀況與今日的國民黨和其相像?鄧小平本人的能力也很好,在中共黨內喊水能結凍,然而天年所限,他就是無法承擔起執行改革開放的重任──世代交替、培養接班梯隊本身就是政黨生存維繫、發展壯大的命脈,世代交替所展現的形象與決心,怎樣強調都不為過。

如果國民黨真的想「少康」中興,則鄧小平幫助江澤民「扶上馬,走一程」的典故,確實值得許多被消息衝昏頭的國民黨人深思──鄧小平也很有能力,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任務,一個普通黨員仍然能發揮影響力;江澤民最初基礎不穩、差強人意,但假以時日,世代交替所種下的種子,最終也才能開花結果。藍營的袞袞諸公時常強調自己對於中國大陸的理解,那鄧小平案例的啟示,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作者為台大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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