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獄後世人就淡忘那些惡行了嗎?這位史丹福大學性侵犯被寫進刑法教科書

2017-09-15 16:10
《刑法導論:體系、多元性與變遷》介紹性侵罪的頁面。
《刑法導論:體系、多元性與變遷》介紹性侵罪的頁面。

美國加州史丹福大學性侵案至今逾一年,因性侵酒醉女子被活逮、卻在法官同情下只坐牢3個月就獲釋的大一學生透納,近日再度登上新聞版面。華盛頓州立大學一名眼尖女學生發現,透納被該校刑法教材列為「性侵犯」,女學生將教科書內容po網後引來大批網友叫好,也讓這起幾被淡忘的性犯罪爭議再次浮上檯面。

今年9月7日,美國大學生舒曼(Hannah Kendall Shuman)正在寫她的刑法課作業,突然瞥見課本上有一個眼熟的男子:布洛克‧透納(Brock Turner)。透納的頭像去年佔據媒體很長一段時間,也難怪舒曼一眼認出他。

2015年1月,就讀加州名校史丹福大學(Stanford University)一年級的透納,在路邊性侵一名酒醉女子時被當場抓住,法官確認他犯下3項性侵重罪,卻以「擔心影響他的前途」為由,把至少2年的有期徒刑減至6個月,最後透納僅坐牢3個月就因表現良好而假釋出獄,不只社會大眾譁然,連許多法界人士也批評判刑過輕。

舒曼發現,她的課本《刑法導論:體系、多元性與變遷》在「性侵罪」(rape)定義旁附上透納的大頭照,課文解說:「近期知名的性侵犯:史丹福大學生透納為現行犯,獲判3項聯邦重罪──意圖性侵並攻擊酒醉之女性、以異物性侵酒醉之人士、以異物性侵無意識之人士。」

《刑法導論:體系、多元性與變遷》書影。(翻攝Amazon)
《刑法導論:體系、多元性與變遷》書影。(翻攝Amazon)

舒曼拍下這一頁內容並分享至臉書,並下了個評語:「他也許能擺脫牢獄生活,但在我的犯罪學課本上,透納的行為符合『性侵』定義,而且會一直流傳下去。」

舒曼的貼文受到網友熱烈轉發,目前已經獲得超過6萬個「讚」和超過10萬次分享,超過4400則留言湧入,多數網友深表贊同,認為這是透納應得的結果。

就讀華盛頓州立大學(Washington State University)的舒曼受訪時說:「美國人好像打算就此遺忘這個人,我很高興他的名字重新被提起。」

美國史丹福大學性侵案被告Brock Turner(美聯社)
美國史丹福大學性侵案被告Brock Turner(美聯社)

不過,也有人認為這一項教材恐有不妥,《石板》雜誌(Slate)一名專欄作家評論認為,透納一案當時激起的法律爭議頗為複雜,僅以一小塊篇幅討論太過草率。

作家考特魯琪(Christina Cauterucci)指出,該書以「性侵犯」(rapist)稱呼透納並不妥當,因為在加州刑法定義裡,只有「暴力強制性交」(forcible sexual intercourse)符合「性侵罪」(rape)定義。換句話說,受害者必須「表達反抗」,導致犯人「使用強制力」,而且犯人「以性器插入」受害者,才能算是犯下性侵罪行。

考特魯琪分析,美國各州法律不同,儘管透納的犯行符合聯邦調查局(FBI)定義裡的性侵罪,卻不符合加州法律,受害者當時因為醉倒而失去意識,自然沒有「表達反抗」之能力,而且透納被路人撞見時是以手指性侵,還未以性器插入,因此只能用「以異物性侵」罪名起訴他。

作者強調,她並不是要幫助透納脫罪,相反地,作者認為此案值得比一張照片更細緻的討論。

考特魯琪指出,這本教材僅將透納標記為「性侵犯」,下方的討論問題,也僅是粗糙地寫道:「有些人對這麼短的刑期感到震驚,但另一些了解刑法如何處理性犯罪的人,則對於本案被告遭判有罪、還入監服刑感到驚訝,你怎麼想呢?」 (相關報導: 終身登記為「性犯罪者」!史丹福性侵犯獲輕判假釋 但性侵臭名終身相隨 更多文章

考特魯琪認為,透納一案激起各界廣泛討論的不是性侵本身,更包括了法律對性侵的嚴格定義與判刑鬆散、審理法官的看法是否隱含歧視、受害者寫給透納的震撼人心的公開信性犯罪者終身登記制的適用對象等等,公眾因此更了解性侵案件的複雜特性,這些才是應該寫入一本刑事犯罪的教科書,讓未來可能是執法人員的學生腦力激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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