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的SCOTUS防火牆沒用?大法官巴雷特火速上任,最高法院卻讓共和黨人踢鐵板:賓州、北卡郵寄投票延長收件期限

2020-10-29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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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美國選民10月28日在國會大廈附近的投票箱完成提早投票。(美聯社)

一位美國選民10月28日在國會大廈附近的投票箱完成提早投票。(美聯社)

美國聯邦最高法院(SCOTUS)27日補足大法官席次後,29日就對兩起搖擺州的郵寄選票爭議做出判決。共和黨人試圖阻止賓州與北卡羅萊納州延長郵寄投票的收件期限,但雙雙遭到最高法院駁回。巴雷特(Amy Coney Barrett)大法官的加入,為何沒有發揮「助攻川普」的效果?原來巴雷特自認來不及看完訴訟卷宗,決定不參與審理。由於她沒有正式聲請迴避,關於各州郵寄投票的眾多訴訟也還沒結束,這代表巴雷特接下來仍有表達立場、影響大選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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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總統大選投票日的8天前,參議院在27日晚間通過大法官巴雷特(Amy Coney Barrett)的人事案,川普當晚更趕忙在白宮南草坪舉行宣誓儀式。在保守派資深大法官湯瑪斯(Clarence Thomas)的監誓之下,由川普欽點、接替金斯堡(Ruth Bader Ginsburg)遺缺的巴雷特,正式成為聯邦最高法院的第115位大法官。

亞利桑那州的選務人員正在對選票進行分類,美國目前已有超過7千萬人提前投票。(美聯社)
亞利桑那州的選務人員正在對選票進行分類,美國目前已有超過7千萬人提前投票。(美聯社)

川普在趕什麼?

川普之所以七趕八趕,急著把自己提名的大法官塞進最高法院,連他自己也不避諱,坦承就是為了總統大選。他認定今年選戰將在最高法院分出勝負,如果定紛止爭的最高法院有更多支持他的大法官,自然更是勝券在握,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也將巴雷特稱為「川普設立的防火牆」。其實不用等到11月3日,即使在投票日之前,已經有關於郵寄投票的多起訴訟擱在最高法院,等待大法官們決定「遲到的郵寄選票,到底還能不能算數」。 那麼,立場保守的巴雷特,真的會如川普所願,同意共和黨人提出的「禁止延長收受郵寄投票的期限」訴訟嗎?

「郵寄投票的收件時間」為何是問題?

眾所周知,美國是新冠疫情最為慘重的國家,迄今已有近900萬人確診、近23萬人病故。在疫情肆虐的情況下,選擇「提前投票」或者「郵寄投票」的民眾自然大為增加。民主黨人認為,在郵寄投票大為增加的情況下,自然有必要延長收件與計票的時間。不過共和黨人對此大為反對,他們主張選民有充分時間完成投票,不應在臨近大選日期時還在更改遊戲規則。

至於美國總統川普,對於郵寄投票更是深惡痛絕,不但屢屢表示民主黨在疫情期間推動擴大郵寄投票,根本是想藉由舞弊「偷走大選」,更宣稱郵寄投票「剝奪美國人民的自由公正選舉」,痛罵此舉是「美國政治的最大詐騙」。川普雖以「選舉作票」為由反對郵寄投票,不過許多民調發現,選擇郵寄投票者絕大多數都支持拜登,而川普的支持者選擇郵寄投票者則相對少了許多。無論是不是因為川普總對疫情輕描淡寫,川普與共和黨人能擋下更多郵寄投票,也就意味著更多支持拜登的選票將因而作廢。

巴雷特10月27日晚間才匆匆宣誓就職,最高法院29日就做出兩個與大選有關的判決:共和黨人希望阻止延長賓州與北卡羅萊納州的郵寄投票收件截止期限,均遭駁回。由於賓州與北卡羅萊納都是選情激烈的「搖擺州」(Swing state),這兩起判決可讓更多本應遲到作廢的選票納入計算,對於目前仍處於激戰的拜登跟川普來說自然意義重大。

巴雷特為何缺席審判?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巴雷特並未與其他8名大法官一同參與這兩個案子的審理,根據最高法院的聲明,巴雷特沒有參審的原因是「一方面是這些案件需要迅速解決,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沒時間全面審查雙方提交的文件」。亦即巴雷特在這兩個案件中並未扮演任何角色, 但她也沒有正式聲請迴避。美國媒體《Politico》指出,由於巴雷特並沒有聲請迴避,這意味著在接下來的類似訴訟中,巴雷特仍有可扮演扭轉判決,阻止延長接受選票期限的關鍵角色。

2020年10月28日,選擇提前投票的美國民眾在印地安那波利斯的投票所外大排長龍。據稱最多需等上4個小時才能完成投票。(美聯社)
2020年10月28日,選擇提前投票的美國民眾在印地安那波利斯的投票所外大排長龍。據稱最多需等上4個小時才能完成投票。(美聯社)

而且參與審理的阿利托(Samuel Alito)、戈薩奇(Neil Gorsuch)、湯瑪斯(Clarence Thomas)三位保守派法官都已經表態,主張法院可能會在選後繼續考慮相關案件,因為賓州最高法院的判決「可能違反了美國憲法」、「有可能在選後導致嚴重的問題」。

在最高法院對郵寄選票爭議給出最新見解後,賓州原本的郵寄投票收件時間從選舉日當晚8時延後3天;北卡羅萊納州原本對郵寄投票的收件截止時間是選舉結束的3天之內,只要州民在選舉日之前寄出,但最新的收件截止時間已延長到11月12日。這兩起案件的原告都是共和黨陣營,他們極力反對賓州與北卡延長收件時間的決定,不過這回並未得到最高法院的支持。

已經完成投票的拉蒙・席爾瓦(Ramon Silva),在上衣貼上「我已投票」的貼紙。這位現年78歲的古巴移民已在邁阿密住了40年之久,他說這次投給了川普,因為他不願美國走向社會主義(美聯社)
已經完成投票的拉蒙・席爾瓦(Ramon Silva),在上衣貼上「我已投票」的貼紙。這位現年78歲的古巴移民已在邁阿密住了40年之久,他說這次投給了川普,因為他不願美國走向社會主義(美聯社)

最高法院見解反覆

不過對於是否延長郵件投票的收件期限,聯邦最高法院的見解似乎有些複雜。因為就在巴雷特宣誓就職的前一天,最高法院也針對威斯康辛州是否要計入選舉日之後才收到的郵寄選票表態。令人意外的是,當時最高法院以5比3支持了共和黨人的看法,亦即反對威斯康辛州將郵寄選票的收件時間,延長到選舉日結束後的六天內。

為何明明是同一批大法官(巴雷特雖已宣誓就職,但她迄今尚未參與審判),對於「是否延長郵寄選票收件時間」卻有截然不同的看法呢?大法官們這段時間對郵寄投票爭議其實做了不少裁決,但大多沒有詳細解釋理由。直到威斯康辛州的案子,才有四位大法官給出35頁的理由書。由威斯康辛州的延長決定是由法院下達,戈薩奇指出,沒人懷疑疫情對於選舉所帶來的挑戰,但這不代表法官就能片面推翻代議士們所決定的選舉規則。

在威斯康辛州案處於多數的戈薩奇,在29日裁決的賓州與北卡案件卻又落到了少數。他與阿利托、湯瑪斯三位大法官,依舊主張賓州法院延長收件時間的命令違憲,法院不宜侵害原本屬於立法者的權限。但保守派這回並沒有湊到阻止期限延長的五位大法官,導致共和黨人在這兩個搖擺州阻止延長期限的努力落空。《國會山莊報》(The Hill)引述法學專家的說法,表示現在要是臨時縮短收件期限,將等於將許多原本合於規定的選票扔掉。由於目前距離大選日已經沒有幾天,不適宜在此時做出推翻法院命令的決定,讓大選治絲益棼、徒生爭議。

是否延長收件期限,影響究竟多大?

雖然訴訟中的郵寄選票爭議,對於延長天數的爭執不過就是「多個幾天」或「少個幾天」。但根據《華盛頓郵報》29日報導,美國選民今年共有9200萬人申請郵寄投票,但截至28日下午,仍有超過4200萬張尚未寄回。根據佛羅里達大學(University of Florida)旗下「美國選舉計畫」(United States Elections Project)公布的數據,在他們所掌握的20個州之中,有1100萬張未寄回選票是民主黨人所申請、800萬張是共和黨人、1000萬張是無黨派選民。如果共和黨人能夠說服最高法院,全面禁止延長各州原本的收件期限或相關規定,那麼影響所及可能是上千萬張選票。

《華郵》指出,截至28日為止,已有超過7500萬選民完成投票,這個數字已經超過了2016年總投票人數的一半。不過選務官員表示,這些尚未寄回的選票,有可能是選民一開始申請了郵寄選票,但後來因為種種因素改變主意,決定在11月3日親自到投票所投票。但官員們也無法確定,這樣的人到底有多少,又有多少人會在接下來幾天寄出選票—這些選票最後能否計入拜登或川普的得票數,目前也有待最高法院做出最後判決。不過就算是已經做出裁決的賓州、北卡、威斯康辛,也不見得大勢底定—因為這些州都有不止一組原告提起訴訟,因此就算最高法院已經給出答案,也不見得不會在稍晚的訴訟中更改見解。

尤其最高法院對威斯康辛州爭議的判決中,大法官卡瓦諾(Brett Kavanaugh)在協同意見書中公開支持總統川普的看法,也就是在11月3日之後才進行計算的選票,可能會讓這場大選充斥著舞弊的選票。他在意見書中寫道,之所以要規定郵寄投票的截止日期,「就是為了避免混亂、以及對不當行為的懷疑」。他認為如果在選舉日之後還有成千上萬的缺席選票湧入,可能對選舉結果造成不當影響」。卡瓦諾與巴雷特一樣,都是由川普任命的最高法院大法官。他在協同意見書的見解,是否意味著巴雷特就位之後,保守派大法官將全面阻擋郵寄選票的收件時間延長,也為這場眾所矚目的選戰留下了莫大的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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