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放各種性汙名 同志:在文萌樓什麼都能講

2014-08-06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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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姵妤對此感觸良深,「哪一個地方是素未謀面就可以出櫃的空間?日日春和文萌樓交織出的一種介面是,可以用自己各種『亂七八糟』的性身分,在這邊跟人互動。看大家這樣,我有時都覺得,自己以前到底在不出櫃個什麼勁啊?但環境和空間很重要啦,不只是物理的空間,更是日日春過去17年打出的一個基礎,對抗性汙名、歧視與壓迫的戰鬥,是這些撐出一個無形的空間,讓汙名可以很快地出現、安放,然後有所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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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與精障者 都有一個「櫃子」

「我在慈芳工作時,有些會員(精障者)說他們交男、女朋友,不敢跟對方講自己在吃藥,若被看到,就說在吃維他命。應徵工作的時候也不敢跟老闆講,怕這樣就不被錄用,無論自己的能力如何。那個當下我其實很想講『對!我非常了解!』因為我在交朋友的時候,我在面試或接觸一些人的時候,永遠都面臨我要不要跟這個人出櫃、我要不要跟他說我是女同志?我也永遠要有一個打算是,我跟他講之後,他可能就不要跟我的這份關係了,我可能少了一個朋友,或無法做這個工作了。」

但當時的郭姵妤按捺住分享感想的衝動,她猶豫著,作為社工是否適合對服務對象這樣出櫃?「我一直很想跟會員講『真正的我』,不然總是有人問,妳這麼會煮飯,怎麼不趕快嫁了?也有男會員說喜歡我,我很想告訴他『你不是我的菜』啊!簡單來說,我沒辦法很直白地,用我習慣的樣子跟人互動。待在慈芳的後期,我的污名身分跟精神病人的污名身分更加強烈被震動,兩個櫃子一直沒有機會好好相認。」

這是不同於青春期的另一種「悶」,所幸慈芳的工作模式,沒什麼社工和服務對象的傳統框架,大家反而像一起工作的夥伴,每天一起開會、去市場買菜準備中餐、收拾……也因此,郭姵妤終於向幾個人出櫃,還一起去同志大遊行。「跟他們講了,相處起來沒什麼差別,可是社會上就不一樣,很容易快速地用標籤來互動,『你是精神病患就是怎樣怎樣』、『你是女同志就是怎樣怎樣』……或許也是緊密的日常相處,讓一個人在標籤底下的內涵更有機會出現吧。」

事實上,同志和精神病患的汙名互有呼應,郭姵妤指出,兩者都是不被社會預期的模樣,而同性戀從精神疾病的列表移除之前,也就是精神病患,「有次我印象很深,有個男會員我眼睛閉著都知道他是gay,我和他聊,他卻告訴我『姵妤,我已經是一個神經病了,我沒辦法再當一個同志。』我很強烈感受到那種『我身上已經有一個汙名了,你不要再叫我背另一個汙名』的感覺!」

此外,兩者有類似困境,「社會上給同志的情慾空間也是這幾年才變大,像我以前就只能上BBS,性資源、情慾資源缺乏的處境跟精神病患類似,很多精神病患因為大腦生病、會遺傳,就認為不能,也很難交男女朋友、結婚、生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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