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日本警察，也許是很多人從小的夢想吧。
「一群持中國口音的人士圍著機場員工七嘴八舌地說話，幾名日警就站在旁邊，接著情況失控，中國民眾在現場就是一陣推擠，警察見狀連忙出手控制場面，將滋事份子壓制帶走。」
日本北海道最近出現半世紀以來最強暴雪，新千歲國際機場取消數百航班，數千名旅客滯留當地。有台灣遊客表示，一群中國人不想再等下去，竟然大鬧機場，還推倒了工作人員，下場就是被日警逮捕。
另據日本NHK報導，24日晚，北海道新千歲機場，由於航班延誤，約100名中國遊客提出抗議，四五名中國遊客擅自翻過登機口，對趕來制止的警察言語相逼引發騷亂。直到25日早上8點左右，騷亂才停止。
網友看到視頻後相當傻眼，許多人認為天氣條件不允許，再怎麼鬧也是不會起飛的，有網友則直說「中國人不意外」，被抓起來剛好而已。
「中國人不意外」反映了一些人對中國遊客的印象和觀感。從日本來講，12月24日公佈的《日本外交輿論調查報告》顯示，對中國「不抱親近感」的日本人，自2012年開始連續5年超過80%，比起對韓國的59.1%和俄羅斯的31.2%，都還要高許多。
在美國和印度方面，日本人對美國「抱有親近感」達84.1%，連續六年超過80%。而印度「抱有親近感」的為42.2%，「不抱親近感」的為48.7%。
本次調查在10月27日至11月6日實施，以日本全國年滿18歲的3000人為對象，回答率為60.1%，而之前的調查均以年滿20歲的人為對象。
與此同時，中國遊客無論是數量還是消費額度都在急速增長，為包括日本在內的世界各國帶去了大把鈔票。
日本國家旅遊局2016年1月19日公佈的資料顯示，據估算，2015年訪問日本的外國遊客為1973萬人次，消費約人民幣1953億元，其中中國大陸遊客貢獻最多，消費約794億元，有499萬人次赴日旅遊，超過2014年兩倍以上。
近500萬遊客在日消費約合794億元，即在日人均消費1.6萬元，日本觀光廳同時披露，中國遊客比外國遊客在日人均消費額多10萬日元（約合人民幣5590元），位居榜首。有多位旅遊圈人士表示，在這人均1.6萬元的消費中，有一半以上用於購物。
而據日本政府觀光廳於2016年12月21日公佈的最新資料顯示，今年1月至11月，赴日中國遊客近600萬。
雖然中國訪日的遊客劇增，但似乎並沒有改善日本人對中國的感情。對此，有些人認為是因為中國在世界上強大了，危及到了日本作為亞洲一哥的地位，導致日本人戴上一層嫉恨色彩的眼鏡來看有關中國的一切。更普遍的觀點則是認為中國人雖然富起來了，但是國民素質還是比較低。後一種觀點被更多的人接受，因為吐槽中國人的素質似乎是一個世界性的現象而非日本獨有。
隨地便溺、便後不沖水、隨地吐痰、大聲喧嘩、亂扔垃圾、亂塗亂畫、貪小便宜、對服務人員頤指氣使等不文明行為，差不多已經成了中國遊客特有的標籤，遭到了廣泛的指責和嫌棄。很多國家專門有針對中國遊客的提醒標語也早已不是新聞了。
2012年，法國時尚品牌Zadig&Voltaire曾表示，因為中國遊客素質太差無品位，2014年在巴黎開張的新酒店將不接待來自中國的遊客。
2012年，在蘇黎世到北京的一架航班上有兩名中國乘客喝了酒，在飛機上因口角發生糾紛，進而大打出手，甚至還打了來勸架的乘務長，導致飛機被迫返航。而事件被曝光後，在網上引發熱議，不少網友直斥「丟人都丟上天了」。
今年上半年，一則中國遊客在泰國爭相用盤子鏟蝦並浪費食物的新聞引起了廣泛關注，視頻在各大社交網站上瘋狂傳播，很多外國網友稱其「表現像動物」。
為什麼偏偏是中國？
其實，這些中國遊客的行為，並不是到了海外才忽然變壞的，節假日中國各大旅遊景點的恐怖狀況就是最好的注解。在國境之內，大家習慣成自然，久而不聞其臭；出了國門，到了文明程度更高的地方，一下子就扎眼起來。所以，中國遊客在海外的不文明舉止，最關鍵的原因應該在國內找。
費孝通提出的中國社會人際關係中的「差序格局」或許在文化層面解釋這一現象，中國人以自我為中心，如同水面上泛開的漣暈一般，由自己延伸開去，一圈一圈，按離自己距離的遠近來劃分親疏。一旦到了完全陌生的環境，誰也不會管那麼多了。
除此之外，中國的教育制度，以及大國崛起後民眾心態的強勢當然也都與此不無關係。尤其是後者，使得一些國人到國外有一種揚眉吐氣，以上國人自居的心態，言行舉止輕狂。近代以來中國命運多舛，面對洋人有一種自卑感。直到近年來，中國的國際地位不斷提高，很多中國人也不再差錢，原有的自卑開始轉化為狂妄。這種「有錢就是大爺」的心態自然不會收到歡迎。
國民素質自然是很重要的一方面，但絕不是造成中國遊客如今的國際名聲的唯一原因。國家旅遊和出入境管理部門相關教育和宣導的不到位也難辭其咎。
中國幾乎所有的處境指引冊子上都會寫明「出境旅遊人員遵守前往國法律法規、社會秩序和公德，尊重當地的風俗習慣、文化傳統和宗教信仰，提高自身文明素質、注重個人舉止文明，保護當地生態環境。」這沿襲了一貫的官話作風，至於當地的法律法規、社會秩序是什麼無從談起，也無跡可尋，對於如何提高文明素質，注意自己哪方面的舉止也是一頭霧水。很多出境遊客無法得到具體的措施和做法指引，一些不文明行為也不是有意為之。
以日本旅遊為例，需注意的個人行為舉止方面的問題有以下（整理自網路）：
1. 進入日本住宅，必須脫鞋。
2. 在日本，訪問別人家庭時，窺視廚房是不禮貌的行為。
3. 在飯店，酒店或其他公共場所要保持輕聲絮語，不得大聲喧嘩。
4. 吃飯或喝湯時，不可以將飯碗或湯碗放在桌上，要用手拿起碗進食。
5. 日本商店內一般明碼標價，通常不討價還價。日本的一般商店和購物商場的營業時間是從上午10時至晚上8時，星期六、星期日以及全國假日也正常營業。
6. 乘坐滾梯時應站在站立通道，留出急行通道。早上第一次見面的人應說：早上好；晚上分開時要說：辛苦了。
7. 請勿插隊。
在我們抱怨中國遊客素質差的時候，相關的教育宣導和資訊的傳達是我們不能忽視的一個方面。
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是完美的烏托邦。上世紀八十年代，韓國廢除出境旅遊的所有限制，隨之而來的是「醜陋的韓國人」的出現：到任何地方隨意打牌，坐飛機狂飲免費供應的酒並喝醉，在旅遊景點無視公共秩序碰觸別人也不道歉，穿睡衣在酒店大廳走動等等，不勝枚舉。但隨著韓國經濟的發展和政府對出國旅遊禮儀持續不斷的宣傳和培訓，韓國遊客的舉止得到了明顯提升。
要提高中國遊客的觀感，除了在軟處著手，用日積月累的薰陶和教育提升國民全方位的素質，相關機構和企業有責任對國民進行有實效的出國前培訓。
＊作者為專欄作家。本文首發於冰川思想庫（bingchuansxk）／外邦科技。更多好文請掃描《西洋參考》二維條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