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儀不只是網球王子,還是中國第一嘻哈Rapper!末代皇帝的生活,比想像中還要潮

2022-07-22 16:47

? 人氣

清末民初最新潮的東西,溥儀基本上都略懂略懂,可以稱之為二十世紀初最強潮男了!(合成圖/取自維基百科)

清末民初最新潮的東西,溥儀基本上都略懂略懂,可以稱之為二十世紀初最強潮男了!(合成圖/取自維基百科)

人物小檔案

溥儀(1906年2月7日~1967年7月17日)

清朝末代皇帝,年號「宣統」,故稱宣統帝。一九一七年,溥儀短暫復辟,僅十二天就失敗。一九三二年,九一八事變後,日本扶持的滿洲國成立,溥儀出任執政,年號「大同」,後來改為帝制,成為滿洲國皇帝,年號「康德」,又被稱為康德皇帝。

很多人是從電影《末代皇帝》開始認識溥儀,包括作者亦然,不知讀者看電影時有沒有注意到一個點,就是他的日常生活大多圍繞著各種興趣,鬥蟋蟀、騎單車、打網球、買洋貨......多不勝數,我們能想到當時最新潮的東西,溥儀基本上都略懂略懂,可以稱之為二十世紀初最強潮男了。

[啟動LINE推播] 每日重大新聞通知

末代皇帝(圖/取自IMDb)
電影《末代皇帝》劇照。(圖/取自IMDb)

追究溥儀為什麼那麼喜愛這些新穎的東西,要歸咎於生活的冗沉不變,他就像一尊被供奉的神像,放在紫禁城的一方小天地,哪裡都去不了。他被拉上皇位那年只有3歲,從帝位上退下來時只有6歲,孤獨、沉悶、陳舊、保守的紫禁城就像一所大監獄。溥儀的身邊沒有真正的朋友,只有一群遺老、一些太監和幾個太妃。他對外面的世界始終充滿好奇,在那個風雲際會、思想更易的時代,期盼哪一天能夠像鳥兒一樣衝破密不透風的朱門金殿,體會時代的交互激盪。

隨著年齡增大,溥儀變得愈來愈叛逆,時不時就要反抗一下陳腐的制度。13歲那年,一位名叫莊士敦(Reginald Johnston)的英國人來到紫禁城擔任帝師,扛下教導末代皇帝溥儀的任務。莊士敦的出現,為百無聊賴的溥儀增添許多樂趣,別人都把他當成皇帝,看作復辟或保住利益的工具。只有他把溥儀當成成長中的孩子,希望他健康成長,進而能自我保護。他提供給溥儀的遠不只是文化知識,還有看世界的眼睛,溥儀發現原來世界上不只有四書五經與倫理綱常,還有如此多光怪陸離的新鮮事物。

溥儀就此發現一個新世界,在莊士敦的影響下,溥儀戴上眼鏡、吃西餐、聽西洋音樂、打網球,在宮裡裝上電話,甚至剪掉頭上的辮子,模仿老師的服飾,將自己打扮成洋紳士。雖然大部分時間,溥儀都不知道如何才能把自己打扮得得體,經常弄得不倫不類,或是「把領帶像繩子似地繫在領子外面」,但在試誤學習之下,溥儀逐漸了解西方文化的底蘊脈絡。

日落的紫禁城中,溥儀散播著追求進步的熱情。有一次,溥儀看到國外雜誌的裝潢照片,覺得非常新潮,隨即請託內務府購買洋式家具。在養心殿裝設西式地板,甚至將昂貴的紫檀木裝炕桌換成「抹著洋漆、裝著白瓷把手」的炕桌,片刻不得安寧之下,原本老舊陳腐的紫禁城,似乎變得熱鬧活潑起來。

溥儀請莊士敦為自己取了亨利(Henry)的洋名,皇后婉容成為伊麗莎白(Elizabeth),御弟溥杰則被賜名威廉姆(William)......看著那些老宦官們生氣的模樣,溥儀竊竊地笑了起來。除此之外,結婚前後,溥儀還曾仿照西方的婚姻文化,為一后一妃準備自己的小情趣―結婚對戒。他叮囑師傅製作銀製對戒,在內壁刻上「I love you forget me not」(我愛你,不要忘記我)。比起同一時代大情聖的追求方式,如沈從文以情書告白、金岳霖熬雞湯示愛,溥儀的做法顯然浪漫許多。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溥儀和婉容保持親密情感,一起吃飯,一起玩耍,或是整天忽而中文,忽而英文,有時明明就在旁邊,卻要寫英文信和對方說話,這種情趣,大概只有他們才會明白吧。還有一回,兩人坐著小汽車出宮往頤和園,行路期間,溥儀一直催促司機加速,最後竟然開出時速六、七十公里以上的瘋狂速度。隨同出行的大臣紹英嚇得緊閉雙目,大呼南無阿彌陀佛,小倆口則興奮異常,將臉貼在車窗玻璃,看著飛速而過的景物,樂得合不攏嘴。

溥儀(圖/取自維基百科)
溥儀與婉容合影。(圖/取自維基百科)

清朝崇尚騎射,自建國以來便有「弓矢定天下」的說法,身為滿人皇族的後裔,騎射基本上是成長中不可避免的功課,從順治開始,皇室就明文規定10歲以上的愛新覺羅氏嫡系,每隔10天到校場進行一次騎射演習。

不過到了溥儀這輩時,這種硬性規定已經沒有多少束縛性,只是空頭條文罷了。溥儀知道騎射早已毫無實用性,留下來只是因為政治原因。經過百般刁難,甚至罷課不學,最終溥儀免去這門三百年來的習俗。

溥儀直到成年前都不會騎馬,但他有個老祖宗不會的東西,就是騎腳踏車。溥儀的小舅子潤麒不知從哪裡搞到一輛腳踏車,「自己有了好玩的新鮮玩意兒,總忘不了同樣貪玩的皇帝姊夫。於是我把自己家的這輛自行車騎進紫禁城」。都說男人都喜歡機械,溥儀一見到腳踏車,簡直樂壞了,他望著精密的鏈條與輪軸,兩眼不自覺地發光。儘管潤麒被宮廷師傅陳寶琛訓斥得不輕,但溥儀沒有理會,很快的,內務府受命從英國、德國、法國購買二十餘輛腳踏車,且在御花園建造一間車庫,專門存放溥儀的這些寶貝。

紫禁城的宮門都有高高的門檻,騎到門下就得下來牽車,使溥儀感到很不盡興,於是他大手一揮,「把祖先在幾百年間沒有感到不方便的宮門門檻,叫人統統鋸掉」,據統計,被鋸掉的門檻不下三十處。

有了場地和車,溥儀欣喜地把親朋好友都叫來,將腳踏車排成一線,讓婉容、潤麒,還有自己的妹妹與伴讀們挑選坐駕,一起練習騎車。永和宮的端康太妃當時年近50歲,行動不便,溥儀為了讓她享受馳風的快感,特別訂製一輛經過改裝的小三輪車,讓她能在永和宮院內對著大銅缸兜圈。

當時的故宮在溥儀的倡導下,騎腳踏車一度成為時尚運動,此一嗜好跟了溥儀一輩子,後來成立滿州國後,他一天到晚在花園裡騎車轉圈,車技大有長進。根據《時代周刊》所述,溥儀竟然練成可以讓前輪懸空,只用一個後輪就能騎行的絕技。可以想像,溥儀的車技已經爐火純青。

歡迎來到溥儀的rap秀

身為一名皇帝,如果不會吟幾句詩,肯定上不了檯面。溥儀留下來的詩詞不少,且由於身處在大時代的環境下,他在人生的各個時期,基本上吟出的詩詞風格都有所不同。以決定人格發展的青年時期來說,溥儀在先後總共呈現出三種不同風格:

一、惡搞古人風

還記得12、13歲那年,每天在課堂上慵懶地撐著下巴,讀著國文課本的日子嗎?那時的溥儀還年輕,就像是中學時期的我們,絲毫看不起古人的詩詞,對自己充滿謎之自信。他那時喜歡惡搞古人的詩詞,曾模仿唐代詩人劉禹錫的〈陋室銘〉,撰寫〈三希堂偶銘〉,劉禹錫寫「笑曰何陋之有」,溥儀就寫「笑曰何太平之有」,這放在過去可是大不敬的事情(題外話:後來溥儀投稿至上海《逸經》雜誌,結果竟然就這樣順利發表了)。

二、北京西皮風

進入15歲後——相當於高一的年紀,溥儀開始喜歡北京的地方音樂,他的詩詞風格大變,從「惡搞」走向「接地氣」,用詞風格明顯受到北京特有曲藝「數來寶」的影響,據說這是源自民間乞丐要錢的一種手段,念起來要夠幽默風趣、淺顯易懂,且富有節奏。有一次,溥儀囑咐宮中的番菜膳房製作西餐,隨手賦無題詩一首:

明日為我備西菜,牛肉扒來燉白菜;小肉捲來烤黃麥,葡萄美酒不要壞。你旁看,我吃菜,一旁饞壞了洪蘭泰。口中涎,七尺長,一直流到東長廊。

這首快板式的詩,讀來非常順口,美食上來的那種歡快,那種我饞死你的得意勁兒、調皮勁兒、促狹勁兒,一覽無餘,這哪裡是個皇帝?分明就是一個天真可愛的富家少年,足以把溥儀刻板的歷史形象一舉顛覆。

三、超級白話rap風

到了青少年時期的尾聲,溥儀詩詞風格進行大轉變,顯得非常前衛。17歲那年,五四運動後,國內學術圈的活躍氛圍,各種要求白話文變革的聲浪此起彼伏,溥儀雖然在深宮之中無法參與,但心弛神往,曾仿照胡適的文風,創造了一首新詩:

燈閃著,風吹著,蛐蛐兒叫著,我躺床上看「book」。

月亮出來了,風息了,我衝著月亮鞠躬,一面說荷葉屏似的月亮,亨利來了!

可別看這首詩沒什麼,其實裡面隱藏著一段小故事。民國成立後,溥儀在紫禁城裡深居簡出,一直對外頭感到好奇,他看過胡適寫的《嘗試集》,在電話簿裡找到胡適的聯繫方式,邀請他來家中作客。這次心血來潮的會面雖然只有約二十分鐘,但意義非凡,他們討論《嘗試集》,這部作品得到溥儀的極高評價。

經過這次會見,溥儀愈來愈喜歡白話文,對他來說,胡適就是偶像,他是在外頭呼風喚雨的獅子,一個真正能決定自己命運的自由人。溥儀留下的詩詞中,不乏有胡適的影子出現。《嘗試集》最前衛的一舉就是將英文與中文混搭在一起,形成一種「新舊雜糅」的詩,例如〈贈朱經農〉:

舊事三天說不全,且喜皇帝不姓袁。更喜你我都少年,闢克匿克來江邊。

將野餐的英文「picnic」直譯成「闢克匿克」,實在有點陰陽怪氣,放到現在,就是被大家嘲笑的「晶晶體」了。事實證明,這種新詩是失敗的,保守派看不慣這種怪詩,新學者也無法接受這四不像的東西。而溥儀做為胡適的死忠迷弟,當然是要捍衛到底,遂有那首中英混雜的怪詩。

不得不說,溥儀確實很有現代詩人的底子,作詩很輕快,有種饒舌歌手的韻味,而且對比胡適的「晶晶體」可以發現,溥儀的詩雖然夾雜英文,但整體看起來卻很順暢,絲毫沒有一點「硬要」的感覺。只可惜18歲那年,由於各方勢力的角逐,溥儀被迫離開紫禁城,前往天津定居七年。倘若他能待在皇宮安安分分搞文學創作,國文課本上說不定會多一首溥儀的現代詩。

天津:民國的時尚勝地

溥儀被逐出宮殿,有好處也有壞處。壞處是,從此喪失皇帝至高無上的權威,成為一名再普通不過的人;好處是,他現在能自由自在做自己,不用顧及王公大臣們的觀感,也不用再穿不舒服的龍袍。當時不少下野或失勢的政客、將軍都喜歡去天津居住,包括溥儀。追究原因,無非是三點:

一、 做為最早開放的城市之一,生活水準較高,在這裡安享晚年較為愜意。

二、 由於經濟發達,天津的生活基調屬於慢生活一類,簡單快樂,與世無爭。

三、 有眾多租界,享受治外法權,無論是南方的革命黨人,還是北方的大小軍閥,都不敢進去調皮搗蛋,比在紫禁城安全。

漫長的七年間,溥儀過上真正意義上想要的潮流生活。他就像初入大觀園的劉姥姥,「一塊留蘭香牌口香糖,或者一片拜耳的阿斯匹靈,這幾分錢的東西就足夠使我發出喟嘆」。溥儀購置大量奢侈日用品,戴上禮帽、穿上燕尾服、手執拐杖,開著價值三千四百大洋的紅色別克大轎車(同時期的胡適只能開市值十三大洋的二手破車),出入起士林餐廳購買正宗的德式點心和糖果,或者載著婉容到惠羅公司血拼,那時的出行常會驚動京城,有時湊熱鬧的群眾太多,擋住了路,還有北洋政府的警察出面護送,聲勢簡直比慈禧太后還顯眼。

在氣氛優雅緩慢的天津中,溥儀還養成蒐集東西的嗜好,集郵成為他的情趣之一,但畢竟自己家財萬貫,比較沒有難度,很快就把日本和中國的各類型郵票蒐集齊全。後來,溥儀加大難度,改成蒐集那個年代的各類大人物簽名照,除此之外還要提上款,寫著「贈給溥儀先生」之類的字樣。

為了完成這項挑戰,溥儀多次拉下臉皮向各國政要索取照片,甚至不惜「濫用潛規則」。那時各國有個不成文的禮節,就是假如我送你親筆簽名照,那你就得投桃報李,回贈你的親筆簽名照才行。英王喬治五世(George V)的第三子訪華時,溥儀抓準時機動用潛規則,給他自己的親筆簽名照,請他託付英王。這個機靈的小算盤還真的如願以償,「英王來信向我致謝,且把他的照片交英國總領事送給我」。

除此之外,溥儀還曾透過義大利總領事和義大利國王互相交換親筆簽名照,諸如其他國家,如美國或俄羅斯的外交部門,也或多或少被這位小遜帝的「垃圾郵件」騷擾過。

網球王子?!不,網球皇帝!

在天津,溥儀對西洋運動產生濃厚興趣,首先看上高爾夫,仿照雜誌上的明星球員,專門訂製時尚的寬鬆毛衣和斑點襪子、報童帽,且在自己的大豪宅靜園修建小型高爾夫球場練習球技。夏天到了,天氣炎熱,溥儀便脫下襯衫,裸著上身和隨從打球。

一次和親朋好友的聚會,溥儀想藉機推廣高爾夫的優點,便拉著妹妹韞穎到高爾夫球場揮擊,沒想到她弱不禁風,操作球桿不慎,竟揮擊到溥儀的眉骨,頓時鮮血直流,眾人趕緊把他送到醫院就診,縫了兩針。從此以後溥儀見到高爾夫就怕,只能改玩網球了。

溥儀又在靜園修建網球場,沒有對打的朋友,便請侍從一起玩。溥儀囑咐侍從全力以赴,允許他們可以在球場上贏他,不過他似乎很有天分,侍從們完全不是對手。久而久之,溥儀覺得和他們練習球技不會進步,於是聽從旁人的主意,把軟式網球改成硬球,這樣一來球的速度更快,打起來更有難度。

溥儀愈打愈帶勁,球的速度愈來愈穩、愈來愈快,大有球員的架式。後來他覺得自己可以出師了,決定舉辦一場網球比賽,取名為「宣統杯」,特地訂製銀質獎盃,比賽場地直接選在靜園內部。結果竟辦得出奇成功,全華北的體育好手全都聞風而來,連日本體育會庭球部都特地跨海比賽。在掌聲與驚嘆聲中,溥儀享受著天津媒體的爭相報導,時間似乎在歡樂中不知不覺地度過了。

天津生活一段時間後,溥儀覺得「這個環境遠比北京的紫禁城舒服,我有了這種想法:除非復辟的時機已經成熟,或者發生不可抗拒的外力,我還是住在這裡的好」。就這樣,溥儀忘記那個牢不可動的「重登九五」,再次為「帝」的夢想。不過,後來臭名昭彰的孫殿英盜墓事件,驚醒了溥儀,他重新意識到自己的身分,以及與生俱來的本分。

滿州國

其實溥儀之所以當上所謂的「漢奸」,九成要歸咎於國民政府的不守信用。如果不是馮玉祥在1924年撕毀條約,使溥儀被迫離開紫禁城;如果不是閻錫山在東林盜墓案包庇孫殿英,使溥儀燃起復國之心,他未必會對曾經景仰崇拜的那個新興、民主的中華民國失望。溥儀覺得國家辜負了自己,轉而把希望都寄託在日本人身上,在日本人的安排下,他悄悄地來到東北發布獨立宣言,於1934年3月1日正式登基稱帝,年號康德,從此開始11年滿洲國皇帝的生涯。

溥儀(圖/取自維基百科)
在日本人的安排下,溥儀成為滿州國皇帝。(圖/取自維基百科)

或許溥儀是認為,如果倚靠日本人,自己就再也不用受國民政府欺負,可惜在毫無勢力的情況下,誰都想欺負他。溥儀在滿州國的生活不順心,日本人不同意他完全恢復祖制,只准君主立憲,加上上有關東軍控制,下有鄭孝胥掣肘,他只是個毫無權力的傀儡罷了。更讓溥儀感到空虛壓抑的是,他與婉容的愛情在滿州國迎向終點。

溥儀與婉容在紫禁城時,愛情關係雖然不被別人理解,但彼此明白對方;知道對方的缺點,卻依然執著愛著,彼此尊重,彼此珍惜,一起談論遠景,共同對抗老舊的制度。可是到了滿州,夫婦發生矛盾,婉容仍是那個婉容,保持初衷,想要自由,但溥儀卻為了恢復祖上的榮光,走向自由的對立面。婉容曾多次策劃逃跑,最終卻由於有人告密而失去機會。

隨著婉容一頭栽進鴉片裡,溥儀從此不再開心,他嘗試當時所有能想到的娛樂活動,甚至在日本教官的指導下,重新學習幼年時不喜歡的騎馬。然而驀然回首,即使擁有家財萬貫,即使可以在帝宮中享用最好的西餐、最美的洋酒,聽著歐洲進口的黑膠唱片,和精通英語的助理打交道,但沒有自由,他始終快樂不起來。

溥儀(圖/取自維基百科)
隨著婉容一頭栽進鴉片裡,溥儀從此不再開心。(圖/取自維基百科)

孤獨少年

昔日,他無自由,卻追尋自由,他是有目標的,就像是黑夜中朝月亮奔跑的孩子;今日,他無自由,明白自己一生得不到真正的自由,清楚歷史寄予他的使命,身不由己,就像是被吹熄蠟燭,籠罩於黑夜中的探墓人。

溥儀是中國封建歷史上的最後一位帝王,但他不是樣板化的皇帝。回看溥儀一生,與其將他稱為皇帝,不如把他視作一位再普通不過的凡人。表面上看,溥儀擁有凡人不能及的一切,有錢有勢,還有非常漂亮的老婆,能摟著婉容的腰,在百貨公司購買許多昂貴的洋貨與服飾;能在北京的路上吩咐司機把油門踩到底,盡情享受被注目的感覺;還能有閒情逸致蒐集郵票和簽名照。歷史最不能細看,溥儀雖然有這些興趣,且對待自己所愛嗜好近乎於痴迷,但當新鮮感退去後,他卻急於拋棄;什麼都想碰一點點,但什麼都不是非常精通;他這一生似乎都在等待著什麼,但最終什麼都等不著。當我們細細追究其各種奢華的興趣、新潮的舉動,將發現光鮮亮麗的背後,其實就是個過分孤獨的少年。

作者介紹|江仲淵

臉書「歷史說書人 History Storyteller」團隊創辦人,古人黑歷史挖掘專家、文學研究扒皮手,擅長以生動幽默的文筆講述歷史人物。

擔任「關鍵評論網」、「風傳媒」、「今周刊」、「自由電子報自由評論網」等四家媒體專欄作家。完成《時代下的犧牲者:找尋真實的汪精衛》時年僅十七歲,是臺灣當代最年輕的史學作家。

曾獲多家出版社邀請撰寫推薦序,包括余杰《顛倒的民國》、拂羅《羅貫中沒告訴你的三國演義》、龔元之《古裝穿搭研究室》等書。

著有《民國文人檔案,重建中》、《文青這種生物,自古就有:17段隱藏在史籍和作品背後的奇葩人生》、《老師不好意思教的世界奇葩史:超乎想像,原來影響世界的領導者是這樣!》、《發明家大起底:從疫苗到核武,讓你直呼「不能只有我看到」的歷史真相!》、《時代下的犧牲者:找尋真實的汪精衛》、《時代下的毀滅者:希特勒與帝國十大信徒》等書。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時報出版《民國軍閥檔案,重建中》(原標題:我比你們想像中還要潮─文藝青年溥儀的日常生活)

責任編輯/邱劭霽

關鍵字:
風傳媒歡迎各界分享發聲,來稿請寄至 opinion@storm.mg

本週最多人贊助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