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父母總是要命令孩子「快一點」，要求對方快點起床、換衣服、出門？一名媽媽，小綠，有天被讀小學的兒子說「媽，妳每天都在生氣」，開始檢討自己和孩子的相處是哪裡出了問題，而日本作家山下英子指出，父母對孩子的催促，絕不是單純的關愛、照顧，那其實是一種支配慾的展現……
「為什麼我的兒子會覺得我隨時都在生氣？」小綠的反思
不久之前，我就讀小學的兒子對我說：「媽，妳每天都在生氣。」
我聽了嚇一跳，於是不斷問自己：「為什麼我的兒子會覺得我隨時都在生氣呢？」後來才發現我只要看到兒子就會催促他，像是催他「趕快起床」、「趕快換衣服」之類的。對孩子來說，「每次都在催促自己的媽媽」就是「生氣的媽媽」。
我在上班的時候，曾經因為一件小事瞬間變臉，閒暇時去上的英語會話課若臨時停課，我也會在櫃台前飆罵，氣他們沒事先通知我。
兒子的那句話讓我發現，「只要事情發展不如我的預期，我就會勃然大怒」。回頭想想，我每次只對弱小或地位比我低的人生氣，例如自己的小孩、下屬或櫃檯人員。
我深入檢討自己的行為，回想起小時候媽媽每天催促我的情景，所以我從小就學會看媽媽的臉色做事。也因為這個緣故，我在不知不覺中認為「在下位的人就要聽從上位者的話」，我也以這樣的態度面對家人與同事。
我一直認為孩子就是要聽父母的話，很自然地將同樣的觀念套用在自己孩子身上，只要他做得不如我意，就會對他發脾氣，我不自覺地將自己討厭媽媽做的行為，用在兒子與同事身上，我真的很糟糕。
孩子因為中暑吃不下，我還硬逼他將早餐吃完，害得他邊哭邊吃。不禁想起小時候我很挑食，無論是在學校吃營養午餐或在家吃飯，我都吃不完，於是老師和媽媽就罰我站著吃飯，直到把飯吃完為止。還記得當時我每天都哭著把飯吃完。
我心中有一個「理想媽媽」的形象：早上起床就俐落地準備早餐與晚餐，趁空檔洗衣服、掃地拖地，做好一切家事再好整以暇地出門上班。
反觀現實中的自己，不僅沒時間做飯，打掃洗衣等家事也都拖到最後一刻，自己快受不了才做，每天忙得團團轉，到最後一事無成。我無時無刻都在心裡責備自己，卻希望兒子做到完美，才會不斷地催促他。
我想要放鬆一點，找出自己的步調，也了解孩子的步調，成為一位溫柔的母親。
「命令對方快一點」是父母支配孩子的關鍵密碼
我猜想小綠的父母從她小時候就想控制她，於是要求她做任何事情；她也學會察言觀色，透過聽從父母（上位者）的話，讓父母認同她的存在。
後來，小綠發現一件事。她每天催促自己的小孩「快一點」，這種說話的方式與自己的媽媽如出一轍，她的媽媽就是這樣命令她，讓她完全不敢表達自己的意見，也不敢去想自己要什麼。
小時候受到父母影響，不自覺地建立了「上對下等於支配與被支配」的人際關係互動模式，並將這個模式套用在自己的兒子、英語會話課的櫃檯人員與公司同事身上。
「理想媽媽」的觀念不僅讓小綠受苦，也讓她的兒子、身邊所有的人感到不幸。於是，小綠決定「放鬆自己，重新尋找自己與孩子的步調」，她決定要放下孩子。
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小綠接受了「因中暑吃不下飯的兒子」，不斷嘗試與過去不同的方法和兒子說話，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她接受過去曾因為吃不完營養午餐而哭泣的自己。正因為她接受了過去的一切，才能問自己「如何才能接受因為工作忙碌，而無法成為『理想母親』的自己？」
這個問題的答案讓她思考：該珍惜被媽媽催促的自己，還是依照自己步調過生活的自己。看透媽媽強迫灌輸的「在下位的人就是聽從上位者的話」這個刻板觀念，是否真能讓自己獲得幸福？小綠天天都在自問自答，而且這期間會持續好一陣子。
無論如何，我很佩服現在的小綠，她察覺到，過去一直綑綁自己的「父母的價值觀」。小綠說出她想要「放鬆」、「思索自己的步調」，此刻的她早已掙脫「箝制自己」的觀念牢籠，邁出脫離父母的第一步。
未來的事稍後再想。「沒必要否定自己，現在這樣就很好了。」讓自己放鬆下來吧！現在的妳已經擺脫「覺得自己一事無成」的觀念牢籠，不妨花點時間好好珍惜自己。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太雅出版《父母家的斷捨離：囤積狂與斷捨離主義者的對決》（原標題：與父母一樣催促孩子的自己）
責任編輯/謝孟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