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這些「小網紅」在YouTube上賺進了千萬美元

三年前，弗拉德（Vlad）、尼基（Niki）、戴安娜（Diana）、娜斯提婭（Nastya）這幾個YouTube網紅還互為好友，為了慶祝生日，他們坐著一艘97英尺（約30公尺）長的遊艇在邁阿密周圍巡遊。而今，為了爭奪YouTube上的頭把交易，他們陷入了激烈的競爭。

而他們還不到10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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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孩子是三個YouTube頻道的明星——「弗拉德與尼基」（Vlad and Niki）、「像娜斯提婭一樣」（Like Nastya）以及「戴安娜兒童秀」（Kids Diana Show）。它們是全世界最具人氣的三個真人YouTube兒童頻道，總訂閱人數近3億。如今，他們的觸角正擴展到方方面面，從串流媒體節目，到自有品牌玩具，再到授權交易，所有這些業務的價值高達數千萬美元。

「這群孩子原本籍籍無名，如今他們的影響力已經超過了米老鼠。」「像娜斯提婭一樣」等YouTube網紅頻道的長期策略師艾亞爾．博梅爾（Eyal Baumel）說。

這三個頻道上播放的影片就如同郊區夢幻樂園裡上演的真人版卡通片。孩子們打扮成超級英雄的樣子，匍匐穿行於巨大的蔬菜之間，或是開著機動玩具車到處跑。爸爸媽媽也成了他們的玩伴。

孩子們在YouTube上越成功，他們的玩具和出場就變得越奢華。在一段影片中，弗拉德和尼基丟下了媽媽以及她用毛茸茸的粉色圍巾布置的荒原路華（Range Rover），坐上了爸爸的紅色法拉利（Ferrari）。在去年的另一段影片中，「戴安娜兒童秀」開啟了旅行時光，在馬爾地夫的一處度假勝地，孩子們還和父母登上了一艘黃色潛水艇。

影片中有大量「哦」、「啊」這樣的語氣詞，還時常有鼓掌的聲音，但對話卻很少，如此一來，這些大多用英語呈現的YouTube影片就很容易被重新配音成阿拉伯語、西班牙語、印尼語等其他語言。

「孩子們覺得弗拉德和尼基就是他們的朋友。」這兩個孩子的媽媽維多利亞．瓦什克托夫（Victoria Vashketov）說，弗拉德和尼基分別是9歲和7歲。

玩具廠商會付錢給這些小明星讓他們玩自家的產品。據一位熟悉此類交易的人說，費用從7.5萬美元到30多萬美元不等。

這些YouTube小明星還擁有按照其名字和形象打造的獨家玩具系列。據這些YouTube頻道的代表說，市面上有一款穿著披風的弗拉德人偶，還有根據戴安娜全家人形象所設計的手掌大小的人偶，它們既可以在沃爾瑪（Walmart）、Target這樣的美國大型零售商裡買到，也可以在瑞典、蒙古等海外市場購得。 （相關報導： 華爾街日報》美國軍事保護已不夠用！歐亞各國尋求集體行動制約北京 ｜ 更多文章 ）

總部位於中國深圳的Zuru Toys是「弗拉德與尼基」玩具系列的生產商之一，2020年時它就與這家人建立了合作。該公司聯合創始人尼克．莫佈雷（Nick Mowbray）說，他是看中兩個孩子的全球吸引力才同他們合作的。

一些主流串流媒體服務公司也把這些影片放到了HBO Max、亞馬遜（Amazon）等平台上。

「無需大型工作室，你就能打造出一個全球性的特許經營品牌。」丹．溫斯坦（Dan Weinstein）說，他以自身公司Underscore Talent為名義代表「弗拉德與尼基」，也曾幫助其他網紅進入傳統媒體渠道。「我認為這是很讓人興奮的事情。」

時機就是一切

當弗拉德、尼基、戴安娜和娜斯提婭還在蹣跚學步的時候，iPad成為了照顧孩子的新「保姆」，與此同時，這個年齡段的孩童在鏡頭前拍攝的玩具拆箱影片也成為了YouTube上最具人氣的兒童內容。

EvanTubeHD頻道的伊萬（Evan）是最初對消費者行為產生影響的小網紅之一，這名玩具和遊戲領域的網紅5歲時就開始發佈與《憤怒鳥》（Angry Bird）相關的玩具影片，他也成為第一批在YouTube上走紅的兒童網紅。還有瑞恩．卡吉（Ryan Kaji），這個常被譽為YouTube「童星之王」的男孩會測評「湯瑪士小火車」（Thomas the Tank Engine）等熱門玩具，他發佈的影片會吸引數百萬人次觀看。他們為這類百萬級觀看量的影片創造出了一種模板：把一款令人眼饞的名牌玩具給一個可愛的小孩，拍下他們的玩耍過程，然後上傳影片。

上面提到的三家人就採用了這種模式。

弗拉德和尼基的父母最初是在莫斯科的家中錄製影片。父親謝爾蓋．瓦什克托夫（Sergey Vashketo）當時是一家食品公司的中層管理人員，母親維多利亞曾是一名體操運動員。在早期用俄語拍攝的影片中，可以看到弗拉德和尼基大口暢飲著瓶裝可口可樂（Coca-Cola），還拿著一袋袋真人大小的M&M巧克力豆和Skittles彩虹糖打鬧嬉戲。

娜斯提婭的全名叫做安娜斯塔西婭．拉辛斯卡雅（Anastasia Radzinskaya），她來自俄羅斯克拉斯諾達爾（Krasnodar）。她的父母說，他們一開始把女兒的影片放到YouTube上是為了展示她的語言能力，之前一位醫生將她誤診為腦癱，說她這輩子可能無法說話。在娜斯提婭的一些早期影片中，她時而玩著樂高（Lego）積木，時而會打開迪士尼主題的盲盒。

戴安娜的父母——奧莉娜．基迪斯尤克（Olena Kidisyuk）和弗拉基米爾．基迪斯尤克（Volodymyr Kidisyuk）——起初是在烏克蘭基輔的家中拍攝影片，他們通過女兒戴安娜和她的哥哥羅瑪（Roma）來磨練拍攝技巧。在鏡頭下，孩子們會玩一些熱門玩具，例如佩佩豬（Peppa Pig）、風火輪（Hot Wheels）車模或是培樂多（Play-Doh）彩色黏土。 （相關報導： 華爾街日報》美國軍事保護已不夠用！歐亞各國尋求集體行動制約北京 ｜ 更多文章 ）

無一例外，這三個頻道的起步階段都只能用「簡陋」二字來形容，不僅拍攝地點是在餐桌或是本地公園這些平平無奇的地方，拍攝工具也只是用到智慧型手機，並且後期編輯少之又少。後來，這些影片在YouTube上獲得了數百萬點擊量，於是這群父母看到了把它做成一門生意的機會。為了在更奢華的地方、用更高檔的玩具拍出更精美的影片，他們開始投資。這些影片越受歡迎，YouTube的演算法把它們推薦給其他孩子的頻率就越高。

最後，這三家人從烏克蘭、俄羅斯搬到了杜拜、泰國這些陽光更充裕的地方，在那裡，他們全年都可以在戶外拍攝。據維多利亞說，大約四年前，三家人在邁阿密見了面，由此成了朋友。當時，娜斯提婭正在舉行生日派對，於是她邀請了弗拉德、尼基和戴安娜。隨後的幾年間，幾家人還一起辦過幾場生日派對，他們會把孩子們共同玩耍的畫面拍攝下來，當天過生日的孩子會打開堆積如山的禮盒，裏面滿是各種炫目的新式玩具。維多利亞說，這類生日影片在YouTube上也獲得了不俗反響。

影片中時常還會出現孩子們去遊樂園或是去度假的畫面。三家人曾拍攝並上傳過在泰國、義大利、夏威夷、法國阿爾卑斯山等地的影片。三家人也一起在杜拜待過，其中兩家都曾在杜拜住過一段時間。

運氣和時機很重要，學會分析也很重要，溫斯坦說。十餘年來，他一直在向瓦什克托夫夫婦這樣的數位內容創作者提供建議。

YouTube會向內容創作者提供數據導向型工具，幫助他們構建自己的受眾群，這類工具可以分析影片表現，並協助他們規劃影片內容。依靠這些工具，可以得知YouTube觀眾在搜尋哪些內容、原創作者的受眾在搜尋哪些內容、他們使用YouTube的時段、觀眾還會觀看哪些其他頻道，以及其他數據點。YouTube還允許創作者自己進行A/B測試，讓他們對頻道展示方式予以微調，包括配色方案、影片標題，乃至縮略圖類型，由此考量這些因素可能如何影響觀看人數。

「謝爾蓋和維多利亞對YouTube以及內容創作的學習達到了如飢似渴的程度。」溫斯坦說。

如今，這幾家人已經擁有了自己的幕後團隊。

「弗拉德與尼基」的攝製組最多時一次有五人，包括外景人員、攝影師以及道具組人員。他們的合作對象還包括為他們的外語頻道翻譯影片的工作人員、一個設計移動遊戲類應用程式的團隊，外加一名參與管理社交媒體的助理。

基迪斯尤克一家已與pocket.watch簽約，該公司專門幫助YouTube兒童和家庭創作者圍繞他們的頻道打造特許經營品牌，包括挖掘品牌營銷與商業領域的其他機會、開發消費類產品、研發手機遊戲，以及打造延伸內容並開展授權。目前，pocket.watch代表的兒童和家庭創作者超過30人，瑞恩．卡吉也是其中之一。

好萊塢的電影公司也表示出了興趣。

娜斯提婭的團隊正與影星威爾．史密斯（Will Smith）的製作公司Westbrook聯手製作一部動畫系列。據一位知情人士說，Netflix已對該系列表現出興趣，相關商談正在進行中。

據另一名知情者說，HBO Max為了在自身平台上使用「弗拉德與尼基」的內容，花了七位數來購買授權。此人還說，這家串流媒體平台正考慮製作兩檔腳本類節目，其中包括以這兩名男孩為原型的一部動畫系列片。

Netflix和HBO Max均未回覆記者的置評請求。 （相關報導： 華爾街日報》美國軍事保護已不夠用！歐亞各國尋求集體行動制約北京 ｜ 更多文章 ）

戴安娜和羅瑪參演了派拉蒙公司（Paramount）新片《汪汪隊立大功》（Paw Patrol）的宣傳片，亞馬遜Prime和流媒體公司Roku上也一度可以看到他們的內容。這對兄妹還有一部YouTube動畫系列片，講述了戴安娜的另一個自我「好玩公主」（Princess of Play）與死對頭「無聊男爵」鮑裡斯（Boris the Baron of Boredom）之間的對決。

朋友變對手

如此利潤豐厚的交易究竟會被誰收入囊中？據接近這幾家的人說，面對這個問題，近幾年來，上述頻道之間的競爭愈演愈烈，三家人也因此漸行漸遠。

戴安娜與娜斯提婭之間的競爭尤為激烈，因為她們吸引的受眾都是女孩。兩人在YouTube上的人氣不分上下。娜斯提婭目前的訂閱人數為1.02億，戴安娜為1.04億。一位知情者說，有時雙方的營銷合作夥伴還會爆發衝突，例如為爭奪大型零售商裡的最佳貨架位置，他們會吵個不停。

弗拉德與尼基的媽媽說，她有時會去看看娜斯提婭或是戴安娜的影片表現如何。但她沒有那麼看重彼此之間的競爭關係：「作為父母，我們相處得都很融洽，孩子們也都喜歡在一起玩。」

另一方面，這幾家人全都面臨著一個不久後將會出現的困局——孩子們就要進入青春期，那時再製作針對學齡前兒童的影片，他們的年齡或許就太大了。

弗拉德已經開始謀劃未來，他說他夢想著追隨YouTube頂級內容創作者MrBeast的腳步，這位網紅時常會發起精心設計的比賽或挑戰，並把影片發布在自己的頻道中。此外，溫斯坦也在為弗拉德兩兄弟籌劃進入音樂圈的機會，他找來了曾與流行歌手小賈斯汀（Justin Bieber）和賽琳娜．戈麥斯（Selena Gomez）合作的製作人與歌曲創作者，希望能推出一些原創歌曲。

弗拉德的父母說，眼下，他們全家很享受在邁阿密郊區安頓下來的感覺，這可以讓兩個兒子的學業儘量不受影響。最近，他們在富人區「黃金海灘」（Golden Beach）買下了一套1,250萬美元、帶有八間臥室的豪宅。

瓦什克托夫夫婦說，只要孩子們願意，他們隨時可以停下來，不再拍攝影片。「我們的靈感真的是來自弗拉德和尼基的興趣。」父親謝爾蓋說，「如果我們要做一些他倆不感興趣的事，那看上去會不真實。」 （相關報導： 華爾街日報》美國軍事保護已不夠用！歐亞各國尋求集體行動制約北京 ｜ 更多文章 ）

隨著弗拉德漸漸長大，他三歲的弟弟克裡斯蒂安（Christian）也許會加入進來。母親維多利亞說，雖然克裡斯蒂安已在一些影片中出現過，但目前還沒有為小兒子創建專屬頻道的計劃。對去年9月她剛剛出生的女兒來說，同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