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有眼!美國30年死囚平反出獄

2015-04-04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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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特赦組織的《2014年全球死刑與處決報告書》公布不到一周,美國即出現死刑冤獄案。阿拉巴馬州地方法院3日判決撤銷服刑死刑犯辛頓(Anthony Ray Hinton)的謀殺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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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 do Shine!(老天有眼!)

1986年,29歲的辛頓遭檢方起訴犯下兩起謀殺案並被判處死刑。30年過去了,58歲的辛頓滿頭頂著灰白頭髮與雜亂鬍子終以自由之身步出傑佛森地方法院(Jefferson County Courthouse),他擁抱胞姊,忍不住感嘆:「老天有眼!」(Sun do Shine!

美國阿拉巴馬州獲平反的死刑犯辛頓(Anthony Ray Hinton)
 

去年2月,辛頓在美國最高法院獲得重審的契機。法官佩特羅(Laura Petro)認為1986年審判辛頓的法庭上出現了「憲法上的缺失」(constitutionally deficient),因為辯護律師未能雇用可信度高的專家證人導致辛頓敗訴入監。為此,佩特羅裁定將此案發回下級法院重審。

1986年以謀殺罪起訴

1985年,阿拉巴馬州最大城市伯明罕(Birmingham)發生連續3起速食餐廳經理遭搶劫犯槍擊的案件,前兩起的被害人不幸身亡。第三名被害人受到重傷,當他康復後指認辛頓是兇手。警方隨後在辛頓的住處發現一把點38口徑的史密斯&威森左輪手槍(Smith & Wesson revolver),與命案現場的子彈吻合,因此以謀殺罪名起訴辛頓。

儘管辛頓辯稱,第三起案件發生時,他正在距離案發現場24公里之外的地方工作,同事們也為他提出不在場證明,但檢察官仍以謀殺罪起訴他。

美國阿拉巴馬州獲平反的死刑犯辛頓(Anthony Ray Hinton)
 

不適任的專家證人

1986年的法庭上,檢方提出彈道測試報告,指現場遺留的彈殼與希頓宅中搜出的手槍相符。而辛頓因無力負擔高額的鑑識專家費用,辯護律師僅替他雇用了一位不適合的專家證人。這位專家證人在雙方交互詰問時,坦言他的學位是土木工程,專精領域是軍事機械,並非槍彈及工具痕跡鑑識,這讓陪審團對他的證詞大打折扣。

根據當年開庭紀錄,這位專家僅有單眼視力。

檢方:你的視力有任何毛病嗎?
專家證人:喔,是的。
檢方:那你有幾隻眼睛?
專家證人:一隻。

佩特羅特別強調,辛頓在1986年接受審理時,辯護律師不知道阿拉巴馬州政府允許報銷專家證人的雇用費,但律師應替被告尋求足夠資金與具專業背景的證人。辯護律師的不適任行為是辛頓敗訴的關鍵,因檢方後來新聘的3位鑑識專家都無法斷言子彈與手槍的彈道相符。

彈道測試是唯一證據

「唯一能指稱辛頓與伯明罕謀殺案有關連的證據正是彈道測試結果。」首席副檢察官博威爾斯二世(John R. Bowers Jr)向《美聯社》記者表示。阿拉巴馬州的非營利法律組織「司法平等倡議會」(Equal Justice Initiative,EJI)補充,檢方並未得到目擊證人或指紋等相關證據。

EJI的首席律師史帝文森(Bryan Stevenson)表示:「種族、財力、不適當的法律協助和檢方漠視冤屈的可能性構成了司法不公的範例。」他認為辛頓的冤案可作為美國司法體系缺陷的「研究個案」。

30年後的彈道比對

「他們只要再測試一次那把槍就行了。」辛頓拭淚說到。為了再次進行彈道測試,辛頓在死牢裡苦等了30年。1999年史帝文森接下辛頓的案子,雇用了鑑識專家再次比對彈道,結果「非常明確這把槍與謀殺毫無關聯」。史帝文森說,「我感到無比羞愧,希頓先生早該在15年前就獲得自由之身了。」

「我們的(司法)體系並未做出對的事情,不論這件事多明顯。檢方早在好幾年前就該重做彈道測試了。」史帝文森表示。他花費了數年時間試圖說服阿拉巴馬州政府重新檢視相關證據。直到去年高等法院的判決讓此案打回地方法院重審,才有了重啟彈道測試的契機。

檢方雇用的三位鑑識專家皆表示,無法肯定子彈是來自辛頓住處搜出的左輪手槍或其他槍枝。博威爾斯二世表示,「證物彈殼受到嚴重的損毀,少了細微的刻痕難以做出肯定的判別。」因此,檢方向州政府提出撤銷辛頓罪名的要求。

美國阿拉巴馬州獲平反的死刑犯辛頓(Anthony Ray Hinton)
 

「他們想要因為我沒犯下的罪處決我。」

「他們想要因為我沒犯下的罪處決我…我不該為此在死牢裡度過30年。」辛頓哽咽地表示。辛頓是阿拉巴馬州史上服刑最久的死刑犯之一,也是美國史上最長久的冤獄案件之一,但這可能不是最後一件冤獄案。史帝文森表示,仍有許多人因「錯誤的鑑識科學」而入獄。

辛頓回顧這30年的辛酸,他說,「當你認為自己是高貴的個體,在法律之上,你不需要對任何人辯解。但我跟你說一件事──每個人都參與了把我送往死牢的行動,你們將面對上帝的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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